《洛云词》漓聍

2、归京

　　互相嘲讽归嘲讽，作为两个急于想逃婚的人，我与司洛表达了既然我们彼此不讨厌不如合作的意愿。我实在不愿意跑去深宫里头和一群女人抢皇帝，更何况皇帝还是楚恒潋。司洛也不太想被塞进一个大家闺秀在后院里面，没准哪天还会被大家闺秀给咔嚓了。
　　我提议我俩先订个亲，等我爹解甲归田之后再和离，到时候我还能够改名换姓重新开始。期间我不妨碍司洛调戏良家妇女，司洛欣然同意，于是由我持笔写了两封情深意重的家书回去，一封给皇帝楚恒潋，一封给我的亲爹姜大将军。
　　信的内容大致是我和司洛在扬州某道观相遇，俊男美女结伴而行日久生情情比坚金已经私定终身，今日听说楚恒潋要给司洛赐婚，不如就把恰好符合“六品以上官员及笄未订亲的女儿”这种条件的我许配给司洛好了。
　　信写完给司洛过目了一遍，司洛想了想提笔把俊男这一细节扩充了一下，又把私定终身的细节加了花前月下琴瑟相和海誓山盟云云云云，我觉得再让他写下去就得写我们已经共赴巫山喜得贵子了，赶忙阻止了他继续自由发挥，由我和他分别誉写一遍由信鸽寄了出去。
　　如此一来我们俩便都不急，继续在扬州吃喝玩乐等着京城的答复，我还怂恿司洛给我画了只纸鸢，司洛的画技很好，寥寥几笔就画出个精致的燕子，他还好心帮我糊好就等着天气好的时候去郊外放。结果没等到天气好的时候到来，等了三日我们俩纷纷等到各自的信鸽，两方答复都是四个字：回京再议。
　　其实之前就没有抱太大希望，现在又收到了准确的答复，我和司洛无法，认命收拾行李回京，临走前我还把纸鸢从司洛屋拿到我屋里挂着，心中想着这一回京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
　　司洛嘲笑我他要走的时候都没有依依不舍，现在倒是对一只纸鸢依依不舍了，我反击道，“你不懂，我这是对我们自由之身的不舍。”
　　司洛想了想道，“要是一切顺利，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
　　诶，有理想总是好的。
　　“回京城再给你画一只。”

　　其实我俩都知道所谓的一切顺利有些艰难，楚恒潋登基三年才好歹把先皇旧部权力掌握的差不多，又打压了几个皇子王爷的旧势力，如今终于想起来用笼络后宫的手段来均衡权力了，而一向中庸却手掌天下重兵的姜家与无为的先帝幼弟小王爷便成了各方笼络的对象。
　　想来如果这我们两家结了姻亲，楚恒潋这次招妃的目的便失效了大半，更何况他现在尚不知姜家二小姐是谁，要是知道是我怕得拼尽全力把我抢进宫去。
　　真真让人头疼。
　　更头疼的是我还没有跟司洛坦白我和楚恒潋的事儿。
　　“我说你是不是在气我瞒着你我是小王爷的事儿？”司洛见我不语策马到我边上问道，那语气倒是没有丝毫歉意，“我这不是行走江湖得谨慎嘛，要是给大家知道了我是小王爷不得被姑娘们的香帕扔死？”
　　“……”我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马鞭，再抬头看看他束起发朗眉星目的样子，莫名的想到了“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心里默默的想一定是最近小曲儿听太多了。
　　违心反驳道，“小王爷实在想太多了。”
　　“我可记得那天可是你迫不及待要跟我订亲，然后把我们俩情比坚金海誓山盟之事告诉家里人的呢？”司洛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莫非你现在不想和我订亲了？”
　　分明是互有所求，这人现在却摆出这种样子，我抽过马鞭便想往他身上抽，但是想起与他比武，比几次输几次，一般我是讨不到什么好的，更何况我还有楚恒潋的事儿没坦白，理亏。
　　于是默默的把马鞭收了起来。
　　司洛见我这一系列动作笑的更张狂了，我简直不知道要是真的订了亲，那没解除婚约的那日子该怎么熬。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嘴贱啊！

　　快马加鞭行了三日，我和司洛终于快到京城，望着那城门我终于开口与他说，“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司洛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问，“是你和楚恒潋的事儿？”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差点摔下马去。
　　“他毕竟是我侄儿嘛，很好认的。你们……那会儿我也是有耳闻的嘛。”司洛笑嘻嘻，他分明跟楚恒潋同岁，说起‘侄儿’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坦荡的很。
　　我有些不安，“那你很早就认出我了？”
　　“和你相处的日子猜到你不是商贾之女而已。”司洛解释道。
　　我有些疑惑，“那你知道是我还与我订婚，不怕楚恒潋找你麻烦？”
　　“我大他一辈嘛，先骗他赐婚，往后他就不能拿他皇嫂怎么办了嘛。”司洛依旧嘻嘻哈哈，我看着他一脸轻松的表情无奈，虽然这人平时嘴贱又懒，关键时刻还是挺能帮得上忙，“那麻烦你了。”
　　“哟，还知道道谢了。”
　　“……”感觉刚刚莫名的感激真是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