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言梦叶

16、异变（上）

　　寻善远远地看到江可白的身影，在他还没走进客栈的时候，她便直接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江可白未反应过来，就被寻善扑了个满怀。

　　“你好慢。”寻善原来一直在等着江可白回来，“这是什么？”寻善见江可白的手里拿着东西，好奇地将它接了过来。

　　“糖葫芦，你没吃过吗？”江可白微笑地注视着寻善，“甜甜酸酸的，你吃吃看。”

　　寻善依言咬了一口，然后也对着江可白露出笑容：“嗯！”

　　突然，寻善觉察到一道异样的视线，她寻着来源望去，撞进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里。

　　“寻善！”耳边只听得见江可白的声音，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分错的街道，热闹的人群通通消失不见了。

　　江可白也不见了。

　　原本璀璨的星空，现在红得令人心生畏惧。

　　她的目光所及处尽是断垣残壁和了无生气的尸首。

　　与她对立而站的那名男子，森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原来这就是武痴大人最想见到的光景。”男子开口，语气阴寒无比，“着实教人意外。”

　　“你是谁？”寻善问着，并暗暗提气，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力不见了！

　　“武痴大人不需要知道在下是谁。”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寻善，“在下也从不会告诉死人自己的名字！”

　　***

　　江可白抱着失去意识的寻善回到客栈。

　　墨青衣在魑魅的搀扶下坐起身，见江可白面色凝重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寻善回来，他立刻警觉地问道：“追兵来了？”

　　“目标不是我们。”江可白简单地回道，轻轻将寻善在墨青衣的身边放下，“这个手法应该是暗影门的人做的。”

　　“没错，那是暗影门排行第三的杀手幻魔所为。”不知什么时候，沐慕已经溜进墨青衣的房间，而没被众人察觉。

　　魑魅和魍魉戒备地挡在软榻前。

　　“你也是暗影门的人吧。”墨青衣盯着沐慕，“原来暗影门对武痴发出七杀令一事，果然是真的。”

　　沐慕干脆地承认：“没错，不过我的任务失败了，所以我不会再出手杀她第二次。”这是暗影门的规矩。

　　“那你现在来是什么意思？”江可白脸色发沉地转向沐慕，“她已被幻魔拖入幻境，你可有破解之法？”

　　闻言，沐慕勾起不符合年纪的沉稳笑意：“看来大哥哥你是一个明白之人。我当然有破解的办法。算你们运气好，这幻魔同我有些私仇，所以我不能让武痴死在他手里。”沐慕的话音一落，先前和他在一起的雪玉宫之人也推门而进。

　　“幻魔的幻术是我们雪玉宫的秘术之一。”女子朝江可白，墨青衣他们微微点头，“我可以帮你们其中一人渡进幻境中唤醒武痴。不过……”

　　“不过什么？”江可白抢问道。

　　“幻境是根据被施术之人的内心世界而建立的。按武痴大人对武学的渴求，恐怕她幻境里的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送人入这幻境，能不能活着见到她本人还是一个未知数。”女子貌似忧心道，“而且在幻境里，现实里的内力啊暗器啊可使不出来。”

　　“请送我进去。”江可白坚定地望进女子的眼里，“我一定能找到她！”

　　***

　　虽然使不出能力，但武功的招式寻善没有忘记。

　　尽管挥出去的拳，踢出去的脚都是那么柔软无力，现在的她和平常女子一样，可她的每一招每一试都能精准地攻向对方的弱处。而对方回敬她的，她也能灵敏地躲过。

　　所以一时半会儿，战况仍旧胜负难分。

　　直到那一声“寻善！”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是江可白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分心了！这是对战中的大忌。腹部传来的剧痛，清晰地提醒她，她被人击中了。

　　她从半空中狠狠摔下，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原本如墨般漆黑的眼睛，从中间开始，竟渐渐变成了红色。及肩的长发，也开始疯长起来。她娇小的身子，以普通人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幻魔和江可白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异变。这里是幻境，没什么不可能发生才对。可为何两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惊讶。

　　原因在于寻善的异变实在太过离奇。

　　这个长发及地，面容极美，红眸极艳的妖冶女人，很难和之前还是小女孩般样子的寻善联系到一起。

　　“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么，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