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 Dark Chocolat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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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白拿出随身的黑朱古力，剥了一块塞进嘴里，“你怎么好像有些怕我？我亲自带你出来摸鱼，你却紧张成这样，唉，算了，下次不找你一起偷懒了。”她自顾自地喋喋不休着。
赵可可不敢随便接话，须知道，太过亲切的老板最是要命，你一旦放松警惕便难免言多必失，失多必死。
很快送上甜品的大厨带着笑意和歉意，说厨房里的准备功夫还有很多，晚上再来前头与徐未白喝一杯，说罢就回了后厨，徒留赵可可在这偌大的餐厅里单独应酬徐未白。
盛甜品的器皿里，体积硕大的蛋白霜悠然地漂浮着，赵可可小心翼翼地用小勺追着这个小岛挖着吃，乖巧地应付着上司，听她畅谈出差时的见闻。
“对了，你是哪家报馆还是杂志派来的？”终于，在气氛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时候，也到了岛尽人亡的时刻。
“哈？”伴随着勺子碰撞玻璃碗的声响，赵可可清醒地听到自己这一声回答拐出了许多个弯。
面目平淡的女人左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揭晓谜底，“找非专业狗仔来做无间道，这个创意挺好啊，既便宜又有效率。”她又剥了一块自己最喜欢的黑朱古力，塞进嘴里，“面试的时候，我问你们怎么逃避狗仔，你的回答是最好的，但你的简历上却没有任何相关的工作经验，之后我拿了不同牌子不同纯度的朱古力给你们选，唯独你选了我最喜欢的这款黑朱古力，不过可惜，你一放到嘴里就皱眉，很显然你认真读了你幕后老板给的贴士。”
赵可可向来听闻，娱乐圈中不乏有三合会背景的人士，加之自己正是窥探他们私隐的狗仔，只怕有人要将自己除而后快了。她不禁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那，那你想怎么样？我小女孩不识世界，你就大人大量，放我一马，不行吗？”说话间，她不自觉地打量着四周，规划着逃生的路线。
不同于多数精致浪漫的法国餐厅，Alain主厨更喜欢乡村田园的清新自然，在装潢上也选择更加明快的色调，为了给客人信步访友一般的感觉，店内的陈设较多，打造得如同住家一样，所以若是赵可可匆忙逃跑，无意间撞碎些什么贵重物品，岂不正好给了人家追债索命的借口吗？思及此，赵可可的心又往下坠了几寸。可叹卧底生涯终是梦，这一下，她的情绪一下子就从“三年又三年”变成“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要是在乎这个，也不会请你做我助理啦。”
徐未白又笑了，但赵可可只觉得可怕，她总是笑，人家都说虚情假意的笑容，眼尾是不会有笑纹的，偏偏徐未白做得到，明明有笑纹，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正是这种要命的“真心”才叫人心里发毛。
“你又不是做得不开心，又不是没有内幕消息可以告诉你媒体界的老板，我只眼开只眼闭，让你吃两家茶礼还不好？”
她好像是格外开恩，又好像是包藏祸心，赵可可分辨不出，但如今自己已是肉在砧板上，她徐未白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你放心，你只是Patrick助理的助理，关于他的很多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跟着艺人跑来跑去自然也会接触到很多圈内人，到时候还怕没有猛料吗？”
徐未白“安慰”的话，不过是逼迫赵可可把矛头对外，对于那些将被爆料的受害者，大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意思。赵可可如今是被摆上台面的棋子，是黑是白已经不再是重点，只要不被吃，还是可以获得“重在参与奖”的。再者说，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
“Francis姐，我以后一定听教听话。”赵可可挤出最谄媚的笑脸，开始盘算近来的哪些见闻合适成为自己的“投名状”。
对于媒体而言，能够引起舆论哗然的新闻本身就是主角，又何必纠结其中哪一个是“主角”呢。何况谁知道别家艺人身边的助理有没有卖料帮补家用的，娱乐圈里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出卖，然后大家都有所收益，何乐不为？
“或者你也可以用点Patrick的碎料先安抚一下派你过来的老板，”徐未白的笑意一点一滴地从难辨真假的笑纹里弥漫进了眼眸中，“嗯……身高的话，六尺一寸报六尺，和女艺人同台的大部分时候不会站的太直，所以收工以后会做点舒展脊椎的小运动；年龄没有报小，因为本来就没比我大多少；太喜欢吃，如果不是那么多工作和合约限制，现在一定只有一整块柔软的腹肌……”
赵可可既不敢问又不敢信，于是被迫变成了徐未白的树洞，听她倾诉了向晚出道至今发生的所有无关痛痒的小事，什么从出道减肥至今啦；什么拍戏的地方宾馆里有鬼，全部人坐在一起说了一晚上笑话啦；什么女演员勾搭导演，被探班的导演夫人暴打啦；什么带资进组的要求加戏，结果被编剧恶整，加的是被掌掴的戏份啦……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也有几十件，过大的信息量让赵可可记得头疼。
广告拍摄结束之后，向晚在Tommy哥的护送下，如同彗星一般，带着长长的尾巴落到了赵可可的人生低谷里。
记者们在餐厅门口一阵猛拍，赵可可跟着徐未白出去应对媒体的发问。餐厅门前，徐未白搓了搓耳垂，清清嗓子说道：“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昨天向晚的公寓里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是很快就解决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丝毫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工作进程。今天这个广告拍摄得非常顺利，那么按照计划，明天我们会直飞上海，参加那边的电影节。天文台说了，明天可能会挂风球，所以到时候我们在机场见面的时候，希望诸位都做好防风措施，千万要注意安全啊。那么今天谢谢各位了！”徐未白用眼神示意Tommy将向晚带进餐厅，面带微笑地招呼着一班“媒体朋友”，“哦，电影节的相关活动上相信也会看到诸位，”她双手合十，“到时候又要麻烦你们拍多点照片了，”她笑得格外逼真，“这家餐厅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是老板兼主厨，所以今天我让他留了几张桌子，大家都忙了一天，进去吃一点好的，记在我的帐上，如果觉得好吃呢，麻烦把招牌拍得清楚一点，以后各位要是带朋友过来，有我号码的人就有八折哦！”她眯起眼回忆与主厨的约定，“嗯，这么说我很可能会少一个朋友，那还是八八折吧。”
辛苦跟拍了一整天的记者们闻言纷纷笑了起来，能和娱记处得好的经纪人和助理也能算是艺人的软实力之一。毕竟娱乐圈之中，真正有才华的也只是少数，会不会做人真正决定了你能红多久。香港娱记素来是跟红顶白的能手，但再红也不能开罪媒体，赵可可跟在徐未白身边，学习与媒体打交道的技巧，脑海中却塞满了先前徐未白爆出的“猛料”，说起来，也都是关于“分寸”的拿捏罢了。
与主厨关系亲近的好处之一便是有一张搭在后厨的餐桌，私密而例外，与主厨互动也相当方便。厨房里，向晚的团队围坐在一起，徐未白举着酒杯，闲谈一样将上海之行的任务一一分配下来，她与Tommy哥的风格迥异，给人一种更好相处的“错觉”。赵可可虽然涉世未深，但还不至于会相信团队中的头狼会比二把手更好相处。
向晚正处于节食状态，美食当前，自然更是难熬，于是唯有不停消耗杯中物来发泄情绪。作为一名以减肥为终生事业的女性，赵可可很能理解这种看得吃不得的时候还要看别人大快朵颐的痛苦。
主厨在这时候送上了一份家庭装分量的甜品，“这是我妈妈最拿手的大米布丁，Francis你可要尝仔细了，这次我是不是做得比妈妈好了？”
所谓大米布丁，就是大米、牛奶、糖煮成一碗粥，再放进烤箱里烤过，表面用喷枪灼烧出焦糖层，大大增加口感和香味。Alain还特意加了自己腌渍的糖渍樱桃作为装饰，他一放下盘子就切了一块给徐未白，甫一放下，就用自己的叉子先掘了一大块尝了尝，“嗯，这次我可是充满信心呢。”他带着满意的笑，一手撑在徐未白的椅背上，另一手招呼着一桌人，“大家都请尝尝看。”
赵可可留意到Tommy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还来不及细究他脸上的神情，就看到徐未白把盘中布丁上的樱桃用叉子挑起，放到了向晚盘中，Alain的脸色稍稍僵硬，向晚则是毫不避忌地用拇指抹去了徐未白嘴角的布丁渍（樱桃Cherry在英语俚语中有贞操的意思）。
Alain尴尬地笑笑，继而耸了耸肩继续道：“我还有几道菜要做，Bon appetie（法语，好胃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 Dark Chocolate（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