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攻略》百夜

24、第 24 章

　　母女俩开始讨论私密话题的时候，胤禛与费扬古也终于在书房里坐定，他们一人一杯茶在手，心知肚明地摆出了长谈的姿态。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费扬古对待胤禛的态度显然也不再拘谨。虽然神情依旧带着几分尊敬，神态上却并没有太过诚惶诚恐。
　　实际上这也是满清贵族对皇子的普遍态度，毕竟尊重只是给皇族的而已，面对一个还没有分封的皇子，费扬古身为手握大权的一品大臣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胤禛自然也明白这点，因此心里并无一丝不满。虽然在费扬古的推拒下坐上了主位，但是神色间也透露出了几分对长辈的恭敬。
　　费扬古很是满意胤禛的沉稳，要知道如今朝中因为大阿哥和太子的事，实在是闹得人人自危。明珠虽然被万岁爷罢黜过，但是势力、门生仍在，在上次征讨噶尔丹的时候更是被复用，而索额图本身就是个无理都横行三分的性子，作为太子的后盾，在朝中可谓飞扬跋扈。
　　如今胤禛已经成年，下一步势必就要开始步入朝堂，如果跟毛头小子一样，又带着身为皇子的傲气，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事。
　　他望着胤禛问道，“四阿哥明日应该要去上朝观政了吧？”
　　“岳父说的正是。”胤禛点头，道，“汗阿玛已经给我指了差事。”
　　“不知四阿哥将从何处起步？”
　　胤禛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内务府。”
　　费扬古闻言，眼睛闪了闪。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踌躇道，“看来万岁爷这是想要重用四阿哥呢！”
　　胤禛自然清楚内务府对皇家的重要性，不过他心中虽然自得，却也注意到了费扬古的犹豫，便问道，“既是好事，岳父为何并不像是在为小婿开心的样子？”
　　女婿在朝廷过的好，女儿的生活才能顺心。
　　费扬古明白这个道理，便也不藏私，他解释道，“万岁爷对四阿哥确实是一番关爱之心，这才让您从内务府的事情上手。如今的内务府总管是马思喀，他是个稳妥性子，虽然比不了他阿玛，却也是个会理事的，内务府在他手里自然出不了什么乱子。”
　　马思喀这名字虽然不算赫赫有名，但是他阿玛米思翰却是康熙初年的名臣，能够撤三藩成功，他功不可没。于是胤禛不解地问，“既然如此，岂不是好事？”
　　“对于大臣而言，自然都是求的一个稳字。”费扬古显然并不认同胤禛的说法，他摇头道，“您可是阿哥！若是不能在这第一件差事就展示出能力，又怎么能得到万岁爷的看重。”
　　胤禛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费扬古的意思！
　　对于大臣而言，任职期间不出乱子，就是一桩好事，要是再有几件差事做得出彩便很容易晋升；但是自己身为皇子阿哥，只要不犯大错，分封最差都能是个贝勒，如果再要晋升便需要展现某一方面的能力，让汗阿玛和天下人看在眼里。
　　要是署理期间自己仅仅只得个稳的评价，日后汗阿玛再分配重要差事的时候估计就会多掂量几分。端只看大哥和三哥如今的区别，胤禛心里便也有了自己的计较。
　　当初大哥的第一份差事便是署理兵部，由于他的表现出色，上次攻打噶尔丹甚至被汗阿玛指任副将军，参与指挥战事；而三哥的第一份差事是在户部，这原本是个极好的地方，但是他一来没有足够的手段震慑那帮官吏，二来对这差事没有足够的用心，结果在弄砸了之后，虽然如今仍然挂着署理户部的名头，却始终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除了作为嫡子的太子，其他的皇子虽然是子以母贵，但那只不过是让自己在人脉上面占些许优势而已，能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能不能有话语权，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里胤禛便虚心求教道，“小婿也是初次接手内务府的事情，不知岳父有何指教？”
　　费扬古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沉吟道，“内务府是个水极深的地方，四阿哥只要有心自然能够找到下手之处。若要跟您将内务府各种门道一一道出，只怕说个三天三夜也不够。内务府的名堂无非是低买高卖、窜通贪污、工程揽财等，因此老夫建议四阿哥前两个月最好什么也不做，就专心将各司各院近五年的账本好好过一遍。”
　　如果是其他皇子听到这种建议估计会有些恼怒，不过这几天胤禛已经被舒兰科普过看账本的重要性，因此居然丝毫不觉得奇怪。他点了点头，又问，“若是查出问题，又该如何呢？”
　　“水至清则无鱼，若是四阿哥想要面面俱到，最后难免只会弄得举步艰难，处处是敌。”费扬古叮嘱道，“马思喀是太子的人，如今内务府是太子的半个钱篓子之事，已经是举朝皆知的事。唯有上驷院和武备院和大阿哥有扯不清的瓜葛，四阿哥若是想要大动手脚，只要注意避免这两党之争即可。”
　　胤禛一听这两党之争的事本能的就忍不住皱眉，在他心里是有些看不上大哥这样与太子处处别风头的。无论怎么样，太子都是汗阿玛钦点的储君，是嫡子，大哥即便是为了争宠也不该弄得涉及朝政！
　　他有些不满地道，“太子到底是储君，大哥做事实在是没个章法。”
　　“嫡庶无别宗族乱。”费扬古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见胤禛一脸赞同，这才放心的点头——四阿哥是个重视嫡庶的人他才能放心。于是他话锋一转，道，“趁着离你们夫妻回宫还有些时间，老夫便给四阿哥说说内务府揽财手段吧！”
　　跟费扬古谈了足足一个时辰，捏着一份岳父提供的名单，胤禛心中有了底气，对于明天也对了几分期待。他踏着轻松的步子走进内院，准备亲自去接舒兰。
　　后罩房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胤禛还是第一次踏入自家福晋的闺房，忍不住好奇地张望起来。舒兰的房间奢华程度自然比不上宫里，不过点睛之处在于总有几盆生长得极为茂盛的花草摆放得恰到好处，既让房间显得清新素雅，又多了几分生机盎然。
　　“奴婢见过四爷。福晋去凉亭了，可需要奴婢请福晋过来？”
　　胤禛正在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女子的声音细柔，尾音微微上扬，她说话的时候如同有人用羽毛刷过耳廓，格外的勾人。
　　他扭头瞥了一眼，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鹅蛋脸，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见女子穿着浅绿色的宫装，自己却又没见过，胤禛立刻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福晋的陪嫁丫头。
　　胤禛记得当初嫁妆单子上写着是四个陪嫁丫头，可是自己在福晋身边经常看到的只有三个，如今一看到这女子，哪还有不明白的。对舒兰这小心思，他忍不住暗笑了一声，脸上却并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道，“不用了，直接带爷过去吧！”
　　语兰心里有些失望，她没想到难得有单独见到四阿哥的机会，对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上一句。鉴于在宫里时听到的一些关于四阿哥严肃冷漠的传闻，她是不敢有一丝逾越之举的，抿了抿唇，规矩的引着胤禛和高无庸朝着凉亭走去。
　　还没靠近凉亭，胤禛便已经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弹的是古曲《白雪》，他曾经有幸听过宫中的古琴大家弹奏过，同样的曲子舒兰弹奏出来技巧虽然比之差了一些，可是那种孤高和凛然却表现得淋漓尽致。
　　曲调攀行自最高处，却突然嘎然而止。
　　隔着一层纱帘，胤禛看到那个叫雨柳的侍女在舒兰耳边说了一句，自家福晋便站起身来，望向自己这边，他只得暗道一声可惜，这才迎了上去。
　　给胤禛请过安之后，舒兰仰头望着胤禛问，“爷，可是该回宫了？”
　　“舍不得么？”胤禛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略带惆怅的小脸。
　　舒兰点了点头，有些哀愁地道，“阿玛和额娘年纪都大了，见一次面便少一次。”
　　自己的岳父费扬古，虽然没有另外那个费扬古将军的名气大，但是在刚刚的那番深谈之后，胤禛确实也有几分钦佩的。
　　费扬古不愧是已经历经三朝的大臣，对于朝中和八旗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如今自己刚刚步入朝堂，正需要这样一个值得信赖又可以为自己指路的人。
　　他想了想，便安慰道，“以后有机会爷一定再带你出宫，等到日后咱们有了自己的府邸，你想见阿玛和额娘也就方便了。”
　　“爷的心意舒兰领了！”舒兰忍不住莞尔一笑，道，“不过哪有出嫁女能经常回家的，还不被人笑死呢！”
　　胤禛挑眉道，“爷说可以就是可以！”说着他瞥了一眼凉亭中的琴，问道，“既然喜欢抚琴，为何在宫里时不见你有弹奏过？”
　　别说弹奏，实际上舒兰的嫁妆里根本就没带上琴。只见舒兰摇头道，“乾西五所就只有那么大，咱们这边若是有什么动静，其他几所也能听见。实在是太过打眼，妾不想给爷添麻烦。”
　　“这又会添什么麻烦！爷觉得你弹得很好。”胤禛是真的觉得可惜，毕竟舒兰很明显的在琴艺上有天赋，不想让她长期不练以致指法生疏。他嘴唇微翘，笑道，“只要别学三哥家的那些格格，天都黑了还抚琴弄筝就好。若是小五小七他们敢来闹，自有爷替你收拾他们。”
　　你也就只敢欺负两个老实人！
　　舒兰在心里吐槽了一记，不过却也忍不住被胤禛说的事逗得笑了起来。
　　三阿哥胤祉一直以文人君子自居，因此为了吸引他，二所的那些格格们也花样百出的各种附庸风雅，临近入夜的时候各出神通，弄得二所热闹如同戏堂子似的，她这几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作者有话说

　　好像太平淡了，感觉都没什么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