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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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无赦！呵呵，好一句杀无赦！秦应悔死死地盯着那人的侧脸。
那人立于窗前，一身出尘的白衣，目光悠远地落在窗外，头也未回。
屋里弥漫开让人窒息的死寂和压抑。
良久，秦应悔毫无预兆地勾起唇角，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微笑。宛若雨后初霁，三月桃花。
围着他的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窗边人。似是拿不定主意。
秦应悔很少笑，大多时候，他都是绷着脸，薄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有些冷漠，有些倔强的样子。如今这一笑，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竟和窗前那个一身白衣，温润儒雅的男子出奇的相似。
他环视了四周围着他的那些人，淡淡地声音依旧平和，无甚情绪，和往日并无差别。
“父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为您欺师灭友，众叛亲离，甘受世人唾骂，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凡是您求的，我都必将亲手为您办到，这次，也不会例外的。”垂下眼帘，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窗前那人闻眼，微微侧头，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审视一般，却终究没有开口，甚至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秦应悔在心底苦笑，那男人还是这样淡漠，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心里依然无法控制的钝痛。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上面狠狠地扎着窟窿，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其实他早就体无完肤了不是么，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他就是放不下。明知道前面是无底深渊，深渊下满是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猛兽，只要他靠近，就会争先恐后朝他扑过来，将他撕烂嚼碎，生吞活剥，他还是不能自己的朝深渊里跳。其实，他早就没有退路了不是么？那样深入骨血，附魂噬骨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他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从十五岁那年，遇见那个男人开始。
他觉得自己有些窒息，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用尽全力地克制着，不想让人看出来，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狼狈。这些年，他一直努力地把自己变的坚强，冷漠，毫无弱点，或者说，不被人发现弱点。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啊。所有人都知道，他冷酷无情，铁血狠辣，却是对那个叫秦墨楚的男人言听计从。
所以，他再努力，也不会是和完美的人，他勉强算得上一颗完美的棋子吧。一颗付出一切，只妄图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的棋子。而那人，也正是物尽其用。
眼睛涩涩地痛，但是流不出眼泪。他早就忘记要怎么去哭泣了，在十五岁那年的那场火光里。他坐在满是尸体的院内，身上脸上全是亲人的血液，有些还是黏腻的，有些却已经凝固了，结痂在他冰冷的脸颊上，眼神木然死寂。
他手指动了动，平时握惯了的剑，如若千均般异常沉重。他先是用这把剑手刃仇人，而后又杀了更多无辜的人，然后是恩人，朋友……凡但那人说不能留的，他都毫不犹豫的帮他杀了，如今，是自己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他恋慕了十年的人，那人也正看着自己，依然是那副淡漠出尘的样子，眼里无波无澜。
他只觉得满嘴苦涩，他突然有些恨了。他恨那人的淡漠，恨那人的无情，恨他万事俱不入眼的表情，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是么？
心痛地麻木了，一阵无力的疲惫敢朝他袭来。其实，他早就很累了吧。这十年的苦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精血。就这样歇息，其实也挺好……他抬起手，剑尖对准心脏，用尽全力地刺下去……
凡是您要求的，我都必定亲手为您办到，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缓缓闭上眼…他这一世，也不过只爱过他一人，却是身心俱疲。若有来生，但愿我，不要再遇见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