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被囚 ...
-
一夜无眠。第二日醒来,苏婉两个黑眼圈吓死个人。明翠只当她是想着要回相府了,激动的。哪就知道她是看了不该看的,想了不该想的,这才一夜不能眠。
柳老三与高二娘一前一后走来,苏婉低头轻咳一声,说道:“出发。”
一行四人便上了路。苏婉一大早便派人给季总管和苏府送了信,该交代的也交代得差不多了,此时他们只需从城西出城,一路往西南方向便可回京。
一行人并未注意,就在他们刚接近城门时,有人正瞪着一双圆滚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敌视着苏婉。
城外十里有一凉铺,荒郊野外能有个凉铺是顶不容易的。柳老三将四人的水壶灌满了水,四人又喝了杯白水这才又开始赶路。
苏婉自是坐在马车上的,这年头有匹马便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多少与官家沾边。是以这一路走来倒不见得有多危险。
可不一会儿,柳老三和高二娘便闹起肚子来。说来也奇怪,便独独是他二人,苏婉与明翠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走走停停的,便慢了许多。到得黄昏时分,四人还在边城的城外不过十五里的地方。此处全是庄稼地,一望无际,四人的车马行于其间只是隐约可见。
这时柳老三和高二娘早已有虚脱之感,两人有气无力的坐在车前赶车,苏婉和明翠坐在车里打着瞌睡,慢摇慢摇地随着马车走着。
走到一拐角处,不知怎的,柳老三和高二娘竟双双跌下了马车,无声无息。车里的人只感觉到车子抖动了一下,本来这路就不平,晃来晃去早已习惯,是以苏婉二人竟没发觉车夫已换。
荒郊野外,一辆不错的马车停了一整晚。
车内只一人,便是明翠。明翠醒来已是第二日天光大白。等到她发现周围异常,她差点吓得哭了出来。
苏婉也正昏迷着,她醒来时也是第二日天光大白,不同的是,她是在一间牢房醒来的。她醒来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她认识,那年她开除了的叶管事!此人怎么会出现在边城?!
那叶管事看了苏婉一眼,说道:“没想到你竟会落在我的手里!”
这边苏婉失踪,那边明翠已急匆匆驾着车正在回边城的路上。她并不识得路,只管往大路上走,只要方向没错,总是到得了边城的。
柳老三与高二娘自田地里醒来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已早一步回了边城住所。可院里除了看院的老头空无一人。
失踪!苏婉失踪了,在两个武林高手的护卫下。
柳老三毫不迟疑,立即托人找到季总管让人捎了信回相府。两人又开始回忆细节,发现问题出在城外十里的凉铺。
两人火速前往凉铺,出乎意料,铺还在,人也还是当日那人。两人一刻也不迟疑,将刀架在了那人颈上,厉声问道:“昨日我等在此喝茶,可还有其他人?”
那人很是胆小,怯怯的说:“二位这是做甚,有话好说。”
高二娘提起一柄短刀横在那人脖间,说:“问你什么便说,老实点,否则让你见不到今天的落日!”
那人像是在回忆,又是害怕着,手中握着的抹布抖得厉害,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起来了,你们几位来时有位客人在后面小解,小的去后面取茶壶时正好瞧见,还打趣了他。”
柳老三眉眼紧缩,沉声问道:“长什么模样。”
那人一五一十将此人模样描述了仔细。柳老三和高二娘不曾到过庄子,当然不曾见过叶管事。可柳老三是个做事极稳妥之人,得知此人面相后当即找人画了像以极快的速度送回了相府。
明翠驾车回到边城时已是午时过后,进了院子看到同样落寞的柳老三和高二娘,一颗侥幸的心这才真真悬起来,原来真的丢了!
明翠问清楚情况,又将那人画相拿来一看,心下大惊,脱口而出:“叶管事!”
柳老三与高二娘见到明翠时跌落的心更是无已复加,此时听到明翠竟认得此人,当即便知此人是蓄意而为。柳老三阴着一张脸,问:“他是谁?”
明翠一五一十将几年前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这显然是报复。
可是明翠想不通的事却是此人如何来了边城?小姐虽弃他不用,却待他不薄,给了他许多的银子,足够他一辈子的生活了。
明翠想着苏婉在此地不经常露面,又是化了“季婉”此名,肯定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的。三人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只在屋内焦躁的待着。
柳老三实在坐不住,起身道:“既是那厮做的孽,想来少主子还在这边城,我们这就在城里暗暗的找,别惊动任何人。”
三人这才一齐出了门,分路而寻。
苏婉这边被困在牢中,知是叶管事所为后倒放了不少心。如今她在牢中,按赵国的祖制,能建牢房的只有分封的州大夫,也就是几个王爷的封地。
叶管事只说她昏迷了一夜,时间如此之短,推算而来,她应该是回到了边城。既是在边城,她便无所畏惧。
此时那叶管事正端了碗面进来,丢在苏婉面前,说道:“大小姐,将就着吃吧!”
苏碗白他一眼,碰也不碰那碗半分。
叶管事冷哼一声,说:“有骨气,我看你能熬得了几日。”
连着两日,这牢房不曾来一人,除了叶管事。苏婉也不吃他一食一物,如今正是虚弱得很。
第三日傍晚,叶管事又拿着一碗面食进来,说:“你不是千金小姐吗?你不是万人宠千人疼吗?如今怎样?还不是落到我的手上!”
因着已入冬,这牢房地面的湿气便重得不行。苏婉早已虚弱得靠坐在那冰冷的墙角。便是半只眼也不想睁开瞧见他。
叶管事见苏婉也不支声,想来也是折磨得差不多了,说道:“你是我旧主,可你也太不近人情,不过是犯了些事儿,你何苦断了我的后路。若不是我平日里有些集蓄,托人找了关系,这才在边城的牢房里得了个看管牢房的苦差事,还不知要沦落到什么地步。”
苏婉虽无力气还嘴,也不想理他,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叶管事又说:“这女牢平时少有人来,我便借来用用,关你几天,也让相爷着急着急,好讨些银两,不会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还是吃点东西保了命的好。”
苏婉心中冷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讹到相府头上,真真是不要命了!
等叶管事走后,苏婉这才小心的爬到牢房门边,伸手取过外面的面碗,将碗里的汤水喝了个干净。又放下面碗,继续靠在墙角休养。
三日来她没搞懂叶管事的用意,不敢轻易用他带来的东西。只想着或许有人来这牢房她便有救。却不想那叶管事是个没头脑的家伙,这会子还想着讹钱财,当真是有命要没命花了。
过得半刻,苏婉又拿起那碗继续吃那剩下的面食。
于苏婉而言,什么山珍海味不曾吃过,但这保命的一餐却让她铭记终生。在以后的日子里,若不能断了别人的念想,她再也没有随意处置过一人,非到处置之时,便是不留任何余地。
第六日,苏婉精神气儿已恢复得差不多,叶管事再来之时苏婉正站在牢的一角出神。叶管事瞧着她一个小女子,又饿了几日,便是一点也不怕她了。开了锁走进了牢房。这相府没个音讯,看来他非得想点其他的办法才行。
苏婉不必转身已知是他。
只听他说:“大小姐,你说我是拿你的头发、发簪去相府呢?还是拿你的手指头?”
苏婉气愤难当,她堂堂相府千金,何时受过此等委屈,听他如此一说转身便给了叶管事两个大耳刮子。叶管事生来唯诺惯了,身量较小,这两下又打得他促不及防,真正是疼到了骨子里。
苏婉平日里哪受过这样的气,便是前两年被邓开来那一伙人绑了也只是吓吓她仍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你叶管事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要她苏婉手指头!!
叶管事捂着脸破骂道:“小蹄子,给脸不要脸,看爷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来拉苏婉。
真要动起手来,苏婉哪是一个男人的对手,此时已是万分后悔,不该惹怒了他。叶管事正在气头上,拉着苏婉的手便使得力气有些大,苏婉两个手腕已是被勒得红了一大圈。
苏婉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叶管事也不看她,只顾一直往前拉,口中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治治你这泼辣的毛病。”
一听此言,苏婉吓得不轻,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那种地方!心里虽是万般祈祷,嘴上却是半分不求饶。
只见叶管事带着她越往深处走越是阴冷潮湿,等苏婉看清楚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水牢,乃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不等苏婉反应过来,已被拴了绳子推入水牢。那水刚到苏婉颈下,水极其冰冷。苏婉无语问苍天,老天,你让我重生一回便是要如此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