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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程咬金 ...

  •   清早,应予出楼道看到易濯倚在花坛那拿着相机四处比对,完美的身材比例确实赏心悦目。他照旧衬衣牛仔裤,今天的颜色稍微艳了点,衬得皮肤更白了。这时朝阳刚摆脱隔壁楼的阻挡,柔和的晨光打在他身上产生了一种光晕的效果,看起来不那么真实。

      这人不说话立在那儿很养眼,一张嘴就觉得烦,应予直接无视去开车门。

      易濯听到动静起身,用着比朝阳还灿烂的笑容说:“看在昨晚请应总吃饭的份上,可否捎我一段?”

      “我有让你请吃饭?”应予开了车门把包放进去,语气还算客气地回:“麻烦让开。”

      “公司一直传应总是菩萨心肠的老板,怎么到我这儿就变铁石心肠了?”遭受了不平等待遇,易濯表示极不平衡。

      “因为有的人不值得被菩萨心肠对待。”应予说着坐进车里,以防万一她要落锁,但差了一步,副驾已经坐上人了。

      咔嗒,易濯以最快地速度系上了安全带,规规矩矩地坐着。“应总尽管开车,我不说话。”

      素雅的面容瞬间阴沉,应予话音也沉了:“你缺钱买车么?”

      易濯在自己嘴前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他噤声了。

      混了这些年应予对什么事都很能忍了,唯独对他是压不住想爆发,她就没见过拿无赖当优秀品质还展现到淋淋尽致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能忍到现在着实不错了。沉着气默了半晌,应予还是发动了车。一米八几还挺有料的人,推的下去么?

      易濯说话算数,再没开过口,到了地方他才说:“劳烦应总靠边停下车。”

      应予当没听见,昨晚是她失误,今天可没那么好的事儿。易濯不催也不恼,等到下个红灯他从容地解开安全带,打个招呼下车走了。

      潇洒的背影从后视镜上消失,应予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来,这么多年了,她又有了想骂娘的冲动。

      ****
      市区繁华地段的十字路口矗立着一个构造别致的现代建筑,是本市著名的私人美术馆。易濯在门口看了会儿走了进去。馆内比较空旷,正中央的展区摆上了高高低低的展示台,原来的空白展示板换成了一些工艺品简介。

      易濯纳闷,唤来了工作人员。

      “把你们馆长叫出来。”

      不一会儿有个清新俊逸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他是这儿的馆长,也是易濯的好友,彭氏实业的小儿子,彭朗。

      “什么时候来的,不通知一声。”彭朗堆着笑,有点心虚。

      “这...”易濯转上一圈定住说:“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对不住兄弟,地方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易濯眉角一扬,真希望自己幻听了。

      彭朗赔笑又道歉:“怪我怪我,我忘了人家提前订了。”

      “我宣传都打出去了,请柬也送完了。你现在告诉我租出去了?”易濯的小音儿转了几道弯,小眼神嗖嗖的。

      彭朗察言观色,特小心地给建议:“要不我重新给你找个地方?”怂就怂吧,谁让他一高兴忘跟兄弟说了。

      “人家问我,我怎么说?”易濯阴阳怪调地给了俩理由:“是我的好兄弟毁约了,还是我耍他们玩?”

      “没法啊,先答应人家了不是,我确实忘了。”

      易濯才不信这一套,他双手环胸,一副“我还不清楚你”的表情道:“说吧,占我位置的是何方人士。不用说性别,我知道肯定是个女的。”

      彭朗嘿嘿地笑,这就招了:“你也体谅一下兄弟,眼看要三十好几了连一婚都没有,好不容易有谱了一个,你帮帮兄弟呗。”他见人没反应又可怜兮兮地说:“别看你兄弟我长的一表人才,人家就是瞧不上我这类型,热脸都贴了好几回,不管用。没想到她还能主动联系一回,你说能不帮她吗。”

      “照你的说法就是女人比兄弟重要了?”易濯很痛心。

      彭朗当即表示:“兄弟重要。”话落他又加上一句:“老婆更重要。”

      易濯阴了脸,他怎么能相信这家伙,完全失策。

      彭朗挺不满:“切,等你有女人的时候还能理兄弟么?”

      这个嘛...还真是...易濯无言。

      彭朗继续游说:“你的号召力她哪儿能比,她只是个小有名气的工艺师,还是在国内。改个时间而已,不成问题,帮帮兄弟哈。”

      “帮你还少么?”易濯挑着眉尾很不爽,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头,位置定好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还抓了彭朗的软肋。他问道:“她原来定的是什么时间?”

      “比你晚一个周。”

      “什么时候跟你说要提前?”

      “昨晚。”说到这个彭朗又嘿嘿了两声,烛光晚餐呐,此时想起来还有点儿小激动。

      晚一个周突然提前要占已经定好的位置,还是昨晚说的,这个程咬金,易濯心里有个数。但是呢,妥协没有可能。他看了看场地,来了点子。

      “签了没?”

      “签啊,必须签。”彭朗招招手合同就奉上来了,他怕易濯不信,特地让人取了来。“咱是商人,要按规矩来。”

      “得了吧,是人家女方硬要签吧。”易濯边鄙视边看合同。

      彭朗的笑容立刻散了,特颓败地抱怨:“给兄弟留点面儿,行么?”

      “拿只笔来。”

      “干吗?”彭朗慢吞吞地从西服口袋掏出一支钢笔。

      易濯一把抢过笔在合同的反面来了几下,瞬间出来一个空间图。“到时候她的东西放下面,我的在上面,问题都解决了。”

      “不行吧?”彭朗瞧着草图皱眉,“她找我麻烦咋办。”

      “合同上又没说这样不行,她找你什么麻烦。”

      “女人找你事儿还需要正当理由吗?”

      “......”

      这话很有道理,易濯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程咬金同志了,给他来这么一招,不过他挺喜闻乐见。想了想他说:“她喜欢什么?”

      “就那些瓶子罐子什么的。”

      易濯忍不住鄙夷:“你好歹也是个美术馆馆长,有没有点艺术涵养。”

      彭朗不在乎地回:“我就是个打工的。这馆是我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是学工程的,压根跟艺术不沾边。”

      “工程也没见你学的有多好。”易濯很鄙视地推掉肩上的胳膊,“我有个拍来的钧窑瓶子,送你了。她找你麻烦,你就拿这个堵她的嘴。”

      彭朗细细一品,笑眯眯地赞叹:“高,实在是高。”他心满意足地收了合同,又架上易濯的肩膀说:“都解决了,请我吃饭吧。”

      “你毁约还让我请你吃饭?”

      “你这样那样,我得跟我姐请示,不得请吃饭呐。”

      易濯一咧嘴,皮笑肉不笑。

      彭朗差点儿忘了,别说这样那样,就算易濯把这馆拆了,他姐也愿意。他嗨了一声:“那么小气干什么。你副业都这么牛了,一顿饭还能吃垮你?”

      易濯斜眼撇着比他还不靠谱的人,自觉交友不慎。他压根就没想来这儿办展,是彭朗再三要求他才来的,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就想趁着机会勾搭美女。可这还没勾搭呢,就把台给拆了,没有比这货更损的友了。另外为了和程咬金对着干,他绝对是下本了,容易么。

      “你说你怎么不喜欢男的。”易濯的语气不无遗憾。

      “我要是喜欢男的更没你地儿了,艺术圈多少才男,首先你就甭想跑。”彭朗眨巴眨巴眼说:“不过咱俩那样,我姐好伤心死了。”

      那表情易濯实在不忍直视,明明是张斯文脸,净不干斯文事儿,他深深地怀疑自己就是被这货传染的。还有,不要跟他提那位姐姐,这会造成眼皮不停地跳。

      ****
      “应总,人来了。”

      应予回身与一双青涩的眸子对上,她端详了一番,真人要比照片还要好看。

      “冯婷婷是吗?”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大声回答:“是的。应总好!”

      周洲又瞧了瞧这个长相不错的孩子,五官挺立体,不笑的时候有种脱俗的气质,一笑又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动静皆宜,难怪会被挑中。

      “坐吧。”应予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冯婷婷拘谨地坐在沙发的一角。

      应予开门见山:“有意向签我们公司吗?”

      “您说的是真的?!”冯婷婷蹭地站了起来又立马坐下,动作快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应予很淡然地回:“我的话不可信?”

      “没有没有。”冯婷婷使劲摇头,“我就是太高兴了。”

      “那就是同意了?”应予故意逗她。

      “肯定同意呀。”冯婷婷立马回答,她拼搏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能签约成为艺人,同意是必须的必。

      应予浅笑不语,没进染缸的孩子就是干净,不知道这份干净能保持多长时间。

      冯婷婷不住地点头说好,好奇地问:“您是从新人材料里面挑中我的?”

      “不是。”应予扬头一想,说道:“你之前做过网店的模特?”

      “对对。”冯婷婷感觉找到了知音,脱口道:“应总也喜欢网购?”音刚落她觉得自己白痴了一把,应予怎么可能去买她工作过的牌子,不由地脸红了。

      应予回她:“我在EDGAR门口看到你在拍摄,正好又在那堆材料里面看到你。”

      冯婷婷明白了,更不好意思了。

      EDGAR是近年在国内迅速发展的精品百货公司,本部在法国,里面陈列的全是国际大牌,价格就不用说了。冯婷婷工作的那几家网店为了营造一种高大上的感觉,经常在EDGAR周围拍摄,商品的档次不能同日而语,每次去EDGAR她只有盯着橱窗看的份儿。

      应予给了张名片,“经纪人我安排好了,介于你是个新人,就先由其他艺人的经纪人带着。”

      冯婷婷双手接过很了解地说:“我明白,一个经纪人带好几个艺人都正常。”

      “如果你发展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

      “真的?!”冯婷婷特激动,刚刚她还在为晚餐发愁,没想到横来一张馅饼啪在脸上。应予自从成了老总只带一个人,不就是目前最红的小花旦应允吗,她要是能被应予带着,那岂不是和应允平级了?想着就热血沸腾,但她也有疑问:“应总也带其他艺人?”

      丰富的表情全显示在稚嫩的脸上,应予忍俊不禁:“这要看你的努力程度。”

      冯婷婷立表忠心:“我一定好好努力!”

      “努力就好。”应予笑了笑以示鼓励,“去外面找周洲拿合同,回去看看。”她起身往办公桌走又回头道:“还有一个事,今天开始你就叫冯君梵了。”

      冯婷婷默念了一遍新名字,高高兴兴地道了谢。她鞠了一躬说:“应总您忙,我出去了。”

      应予点点头,更名的冯君梵恍恍惚惚地走了。

      日程本上标着着许多词汇,但都连不成整句,应予划掉了今天的日程词汇,合上了本子。

      ****
      星夜传媒的侧门外,纯白的轿跑停在了路边,应予准备下车又坐了回去。

      几米开外的星夜侧门出来一对手牵手的恋人,应允笑容满面地走在前面,一个转身扑在薄少承怀里,依依不舍的神情很是惹人怜。

      呦呵,好大一Surprise。应予没想到今天能来个现场抓包,不过应允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做访谈节目么?

      应允覆在薄唇边说了什么,薄少承低笑着吻了下去,那副浓情蜜意的模样应予再熟悉不过了。男人就是这样,如果木头分公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抱上母的那块再深情款款地吻个没完。

      吻持续了一段时间,应允含着小女生的羞涩拉着薄少承往路边走,不时注意着周边的情况,大概是在看有没有狗仔。薄少承的警惕性倒不高,他嘴边带着极浅的笑意,由着应允到处走,像在宠溺一个小孩。

      应予不常来星夜,偶尔几次也是从侧门进的,因为这儿的位置很偏,基本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所以薄少承不紧张。新人换旧人,看现场和看照片的冲击力自是不一样。应予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互动,顺便给刘城打了个电话,刚挂那边就传出了铃声。

      应允接起来没多会儿就变了脸色,大小姐脾气立马上身,对着手机埋怨了几句。薄少承搂着她安慰了几句,大小姐才稍稍高兴了点儿。没多会儿保姆车开了过来,应允扫兴地告了别,直到车走远薄少承才回到楼内。

      “我才发现你还有当‘望妻石’的潜质,果然真爱不一样。”应予冷嘲一句,车子驶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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