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光轨迹》郁云华

14、初始轨迹

　　“你很努力。”以慈祥面容与她交谈的老人这样对塔妮娅说。

　　“我知道。”塔妮娅露出笑容，“因为我想留在能看见那片剑光的地方，不努力是不可以的。”

　　“是这样啊……”

　　塔妮娅点头，神色坚定。

　　“为了斯库瓦罗吗？我很好奇你们会走到哪一步呢，小姑娘～”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不代表九代目没看见遇袭后第一次从会场里出来的塔妮娅穿的外套。

　　“九代目大人……”塔妮娅自然听得出九代目的打趣，慈祥的知心老人瞬间变成了八卦老大爷，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也同样意识到了有些难以言明的情感的确开始萌芽。

　　“所以，你是知道指环战的？”玩笑点到即止，九代目也并不是为了过问私人问题见塔妮娅的。

　　“虽然旁观了雨守的战斗，但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指环战这件事，是后来加入巴利安听到了只言片语才了解的。而且那时候我就算听见了指环战的说法，因为一无所知也不可能去记住。”塔妮娅自然明白九代目问的“知道”并不仅仅是听说过这样一个词语，还有其中的过程甚而内幕，但其实她确实对此了解不多。

　　塔妮娅的坦承令九代目多了几分欣赏：“里包恩说，他没想过你会加入巴利安，也没想到会是在那种情况下再遇见你，虽然他去和纲吉会合之前已经知道巴利安负责护送任务的人叫做塔妮娅·玛尔克。”

　　“……所以里包恩先生已经连这个名字都没有一点印象了吗？”塔妮娅半是玩笑半是自嘲，“不过大概比迪诺先生要好一些吧，毕竟迪诺先生是真的认不出我了。”

　　“觉得失望吗？”

　　“有一些，因为在那之前我的确有过那么一些希望被认出，希望能有‘重逢’的心情，但更多的大概还是再一次确信我是属于过去的人。恰巧遇见，恰巧相处了一段时间，然后告别，再到未来或许还能遇上或许永远不见——这是很正常的发展模式，我不会为此自怨自艾。”

　　“你不止努力，也是个坚强的孩子。”九代目温和地笑着，“恭喜你成为巴利安云之守护者，塔妮娅·玛尔克小姐。”

　　“谢谢您，九代目大人。”塔妮娅站起，恭敬地行礼道谢。

　　“不知道继承仪式重新举行的时候，是否还能请你担任纲吉的护送工作？”

　　“这得按照巴利安的任务安排决定吧，九代目大人？”塔妮娅并没有一口答应，“但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会感到十分荣幸。”

　　<<<

　　因为要去总部述职，再加上云守队伍的人员还没完全安排好，塔妮娅前几天又已经处理完了身为雾守队伍成员的剩余工作，所以对她来说这几天的时间还算空闲。因此她并没有抓紧时间立刻赶回巴利安，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埋葬伊丽娅·泰穆的墓园。

　　塔妮娅·玛尔克唯一亲见逝于眼前的亲人埋葬于此。

　　“伊丽娅姐姐，我又来了哦~”没有花束没有任何借以悼念死者的物品，塔妮娅来到这里本就是带着她全部的思念。

　　“其实我还挺担心的，离开意大利那么多年我没回来过，回来之后又总是隔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会不会生气……”塔妮娅伸手触上墓碑，“不过我知道一定不会的，你从来没对我生过气，你只是对我好，比任何人都要对我好。”

　　“所以我果然……还是很想念你啊，姐姐……”

　　塔妮娅的声音倏地停止，不是她不想说下去，而是靠近的脚步声让她没法再说下去。回头看时，抱着一束百合的墨绿色长发的女人正走向她，然后在她身边停下，塔妮娅能看到女人左眼下方的五瓣花——她们来看望的是同一个人。

　　将百合放在伊丽娅墓前，女人才看向塔妮娅：“玛尔克小姐。”

　　那是不带疑问的确信，塔妮娅却对这个知道自己的女人生不出防备之心来，只是她的笑容让她无比熟悉——她记得的，彭格列九代目、未来的十代目都拥有着这样的笑容，温柔却彷佛足够容纳一切。

　　“我们见过。”塔妮娅在那样的笑容里突然就挖掘到了遥远的记忆，“只见过一次，你和伊丽娅姐姐在说话。”

　　“而我们谈论的对象就是你，玛尔克小姐。”女人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艾莉亚，今天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方便换个地方谈谈吗？”

　　塔妮娅没有拒绝，只是和伊丽娅说了再见。

　　<<<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艾莉亚小姐？你不是能和贫民窟的人扯上关系的人。”艾莉亚身上藏着手枪，她也没打算隐瞒，塔妮娅很容易就发现了，当然也猜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归属于名为黑手党的世界。

　　“我知道的，是被某个黑手党家族攻击而消失的泰穆家。”艾莉亚直入主题，“你应该还记得泰穆家的事情，玛尔克小姐。”她在称呼塔妮娅时加重了那个姓氏。

　　“泰穆？抱歉，我不记得。”

　　面对艾莉亚的讶然，塔妮娅坦然诉说一切：“惊吓、刺激、高烧，我能记得的只有从和伊丽娅姐姐相依为命的那一刻开始的事情。有些事我不记得，但是我知道，无非是和我现在所处的世界相关。你愿意告诉我更详细的事情吗，艾莉亚小姐？”

　　“十一年前找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和泰穆小姐谈过，我曾提出要将你们纳入我的家族的庇护，但她坚持要等到你长大、足够选择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再来谈论这些事情，因为她不想在你还年幼的时候擅自把你带入黑手党的世界。现在你如果选定了自己的道路，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我的选择？”塔妮娅轻笑，对此不置可否。

　　“选择一无所知，或者选择面对一切之后的茫然甚至仇恨。”

　　艾莉亚的说明让塔妮娅放佛再次见到了十多年前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而那些本该与塔妮娅相关的真相却在时隔多年之后才被这个故事真正的主角所了解。

　　叙述终结后，塔妮娅没有逃避地直视着那双足以容纳全部悲伤痛苦的属于大空的眼：“那么艾莉亚小姐，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没想过是黑手党毁了我的过去，没想过是黑手党推动了姐姐的死亡，没想过是黑手党给了我短暂的温暖，更没想过我自己会加入黑手党，但没错，这是我选择的。”

　　“玛尔克小姐，前代云守为我的家族服务了三十年，如果你有需要……”

　　“谢谢你，艾莉亚小姐——无论是告诉我这些事还是对我的宽容和帮助。但既然这些都该是我的故事，那之后的选择，也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