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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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陆程鹏便去了奶奶家，给匆忙进城的陆爸陆妈带腊肉和粉条。
陆程鹏估摸着两样东西加起来估摸着也就十来斤，看着被窝里他起身后又抱紧了被子的小小，最终只是掖好被角，亲了亲他的额头，没舍得叫醒。
陆程鹏洗漱了早饭也没吃就出发了，到了奶奶家就立即回来，估计那小懒猪也不会醒，还能赶着给小小做早饭。陆程鹏好心情的翘起嘴角，眼里满是宠溺。想到做早饭，陆妈妈离开的这几天，小小对做饭表现出的极大积极性，还小大人一样翻出妈妈的围裙系着，十足的贤惠小媳妇儿样儿！陆程鹏自得其乐的脑补，脚下却加快了速度——万一他没及时赶回来，小小肚子饿了，他可不放心小小独自去碰那些刀刀碗碗的，尤其还有“高危”的煤气灶。
这头，不知道鹏鹏已经走了的小小抱着被子一觉睡到了八点多，他揉了揉被窗户玻璃投进来的阳光晃到眼睛，好容易清醒过来，再看到自己撅在被子外的屁、股，心想：果真是“太阳晒屁股”了，鹏鹏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在被窝里又滚了一滚的小小终于发现了异常：外面邻居们已经起来，大人小孩各种闹腾的声音都有，屋里却静悄悄的，鹏鹏不在！小小吓了一大跳又突然想起来，昨天就说好了要去奶奶家的，肯定是因为自己睡懒觉，鹏鹏一个人去了。
小小有些惆怅，早知道就不睡懒觉了，唉，都怪自己。
来不及想太多，谁家的早饭好了，食物的香味一股一股的钻进小小的鼻子。跟着这味道，小小就分辨出里面的面条香，肯定是烫了了莴笋叶子，撒了一撮小香葱；油里面煎了肉臊子，应该还放了点辣椒面！这种吃法，肯定是张阿姨家喽！
馋虫被勾出，原本醒来忍着的尿意也憋不住了，小小飞快翻身下床，煞着拖鞋，拖拉拖拉冲进了厕所。解决后小小穿上衣服洗漱完，迫不及待的进了厨房。
鹏鹏不在！再次意识到这点小小是开心的，再也没人管着自己不让碰这碰那啦！
哈！哈！哈！
小小张大嘴巴无声的大笑三声。
飞快的烧了水，小小切了一个西红柿放进锅里，然后切了一小坨瘦肉，撒了点苕粉和盐，用筷子搅匀了下锅。等水开的间隙小小可没闲着，忙乎乎的拿了两个鸡蛋打进碗里，加一小把碎葱花和一点点盐，搅匀，用另一个锅煎了一大一小的两个金灿灿的葱花蛋。
亲手做自己和鹏鹏爱吃的东西是再幸福不过了！
小小吞了吞口水，把大的那个用锅勺盛进盘子，放进了碗柜：等鹏鹏回来了吃！哈哈，这样鹏鹏就再也不会不让我用煤气灶了吧！
小小得意的幻想陆程鹏回来发现碗柜里的鸡蛋饼时那惊喜的样子，脸上无意识的溢满了笑容，一边哼歌，一边拿筷子敲着烧水的锅盖。
早饭很快好了，小小拿大碗挑了面条，白白的瘦肉丝和红红的西红柿堆在面上面互相映衬，再加一勺汤，卧上鸡蛋！小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真可惜，鹏鹏不在。。。
小小端了凳子，把碗放在上面，自己坐着小板凳，对街食之——真是享受！
好心情直接的获益者就是李奶奶家那条三个月大的狗——黑仔。
虽然是黑色的中华田园犬，不如大城市有钱人家养的那些宠物看起来娇贵好看，但它见着小小就主动摇尾巴示好，小小看着那小模样就喜欢得不得了，一人一狗十分亲昵。
黑仔一见小小，便讨好的凑上来。小小赶紧端起碗，堪堪避开了黑仔凑上来的狗嘴。
“原来你是见着我碗里的吃的才来的呢！”小小顿时不平衡了，举着碗，见黑仔眼巴巴的仰头望着，撇撇嘴，又不忍心了，“好啦，你也知道我做得好吃啦？看你这么想吃的样子，我就大方的分你点啦！”
小小夹了块最喜欢的西红柿放到地上。黑仔立即凑上去，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在西红柿上舔了几口，又仰头望小小碗里，分红的舌头还不忘舔舔鼻子。
“呃——”小小愣了一下明白了，“你不喜欢吃西红柿吗，我可是最喜欢了，好吧，给你一根肉丝好啦。”
于是，黑仔美美的吃完一根肉丝，继续望着小小，在小小看它时，欢快地摇尾巴。
“再分你点葱花蛋吧。”小小用筷子夹了一小坨下来，放到地上，然后赶紧一大口把剩下的喂进自己嘴里，嚼巴嚼巴吞下肚。
一人一口重复着，后面小小就只能分面条给黑仔了，不过黑仔一点儿也不嫌弃，通通欢快的吃光光！
“汪——”
黑仔惨叫一声，整个身体从门口飞进了门内，在地上滚了一身灰，爬起来，夹着尾巴缩进屋角，望着门口惨叫。
小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大跳，反应过来就气红了眼，指着门口双手抱胸站着的罪魁祸首，怒吼：“你凭什么踹黑仔！”
门口这位，小小自然也是认得的，以前是跟自己和鹏鹏一个年级的学生刘伟，诨名儿刘癞子，因为从小妈就跟人跑了，他爸爸又爱赌钱，他从小没受到管教，成绩差又爱惹事，一直留级，听说至今还在小学里混着。
“哟！”刘癞子一甩几乎垂到脸上的一撮黄毛，轻蔑的挑衅，“这样儿，想怎么的，打架啊？”
小小回头又看一眼盯着刘癞子畏惧的哼哼的黑仔，干脆收了手，先进屋安抚可怜兮兮的黑仔。
黑仔吓破了胆，面对小小的安抚，还是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身子在小小的抚摸下仍瑟瑟发抖。
刘癞子踱着脚进了屋，“一只狗也值得你跟我嚷嚷？这狗又不是你家的！吃着别人给的饭还这么得瑟，我教训教训这不知所谓的小畜生，你管得着吗？”
“我喜欢黑仔，愿意给黑仔吃，干你什么事！”小小气愤的吼回去。
“我教训一下狗，又干你什么事？”说完不等小小回击刘癞子又哈哈大笑，“我倒是忘了呢，你可是跟这小畜生一样，都是吃着别人家的饭，还不要脸的汪汪的撒欢！”刘癞子说到后面，不复挑衅，竟是咬牙切齿！
没来得及领悟刘癞子这话的深层含义，怒极的小小就喷了回去：“你才是畜生，不对，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没家教！”
显然，最后三个字戳到刘癞子的伤疤，他咬着牙恶狠狠的出生：“你再说一遍！”
看着变了脸色的刘癞子，小小原本是怵了的，可不服输的尊严让他再次大声喷出口：“没家教！”
这句话“轰——”的点燃了炮仗，刘癞子瞬间爆发。
刘癞子没留手，狠命将拳头往小小身上擂！他就是看这个陆晓不爽，明明是个被亲爹妈扔了不要的东西，凭什么一家人都宠着，所有人都夸着，还可以天真的过童话一样的日子？！而自己也是娘不要的，可爹还在，却只会在赢了的时候叫他去买烟，给点零花钱，输了钱就拿他出气？！明明自己该比他好的，凭什么自己比陆晓差那么多？凭什么？
虽然一直看不起陆晓，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深深的嫉妒着陆晓，而这嫉妒此时熬红了他的眼，烧没了他的理智。
刘癞子比小小大了近三岁，这场力量与体格的较量中，完全是一边倒，小小双手被困住，被压在下边打，只得胡乱的蹬着脚，慌乱里听刘癞子骂自己是爹娘不要的……
很快，小小便被解救出来。
大年的尾巴上，人们吃了饭就是打麻将，隔壁张阿姨家就开了两桌，麻将吃来碰去的声音响成一片。张阿姨原本在厨房洗碗，透过麻将声听到小小的怒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手上的洗洁精泡沫都来不及擦，匆匆忙忙就跑了出来，一见隔壁这屋里的情景，冲进门拉开了正施暴的刘癞子。
在大人面前，刘癞子终究是个半大小孩，哪里是张阿姨的对手，挣扎中，张阿姨手里的泡泡和洗碗水蹭了他一脸一身，嘴里的骂声依旧未停。
李奶奶在张阿姨后面一步进屋，惊叫着拉起了地上的小小，忙连声问哪里疼，打到哪儿了……
小小只被拉一把手臂就疼得抽气，好歹是让李奶奶半扶半抱放到了椅子上。
其他打人也陆续赶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然而没但等到回答，众人先七手八脚把小小送进到了卫生院。
刘癞子便在这时趁乱溜了。
陆程鹏去奶奶家，硬是被奶奶留下吃了早饭，这一来，便生生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回来时，见家里门大开着，屋里摆放也乱，地上还散落着碗和筷子，碗里的面汤也撒了一地。
“小小？”陆程鹏放下背上的背篓，奶奶为了他好背，十多斤的腊肉很粉条，特意拿了个背篓给他装着背回来。
没人回答，陆程鹏又叫了一声，向屋里走去，到处找了下，没人。
以为小小不关门也不收拾就出去玩了，陆程鹏到隔壁看看，隔壁有送完小小又回来打麻将的男人让他赶紧去卫生院，小小被人打了！
陆程鹏咋一听到这消息，浑身都绷紧了，二话不说直奔卫生院，索幸都在一条街上，卫生院离得很近，一分钟不到，陆程鹏就看到了正在擦药的小小。
一直咬着牙的小小在看到陆程鹏的瞬间，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滚下来：“鹏鹏——呜呜——”
陆程鹏赶紧抱住他，轻轻拍着小小的背，感受小小莫大的委屈，也禁不住红了眼。
“小小乖啊，咱不哭。”
“嗯。”小小点头，却哭得更厉害了。
等了半天，小小抽噎的声音小了，陆程鹏从医生处得知并不严重，稍稍放了心。
而事情发生的部分经过，一旁的邻居们已经七嘴八舌的让陆程鹏知道了个大概。得知刘癞子骂的内容后，担心的看了小小一眼，戾气爬了满脸又瞬间不见，以至于一屋子人谁都没发现。
刘癞子到底只是小混混，出手打人也仅仅是胡乱来一气，小小被打到的地方主要是左右臂和左半边背部，说糙点，这些地儿扛打，不容易出大事儿，最后拿了一堆药膏，陆程鹏背着小小回了家。
对于邻居们“找刘癞子大人评理”的建议，陆程鹏没有点头，小小含糊过去了。
知道打人的是刘癞子的时候，陆程鹏就完全排除了“评理、要说法”这条路。
回去小心搂着小小，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一边懊悔不该吃早饭没早点回来，一边安慰小小，别跟刘癞子那种人计较，恶人自有恶人磨……至于小小问起的“为什么刘癞子骂我没爹娘要啊”被陆程鹏几下就转移了注意力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小小刚擦完药，坐在门市里逗黑仔时，鼻青脸肿的刘癞子就上门来道歉了，看到陆程鹏时，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小小看到他那惨象，委屈和气愤顿时没了，还好心的拿药，让他拿回去擦。得到陆程鹏眼神许可后，刘癞子忙不迭拿着药走了。
小小跟陆程鹏感慨——“鹏鹏，你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还一点都不错！刘癞子也是，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恶人”摸了摸小小的头顶，望天花板——
昨天傍晚，陆程鹏把小小哄睡了，出门。
刘癞子正对着一墙根小解，一边放水还一边惬意的打口哨，然后，大麻袋从天而降，拳打脚踢随之雨点般袭来，被麻袋罩住了脑袋，困住了双手，刘癞子完全被动的惨叫着挨打。
等麻袋揭开的时候，刘癞子模模糊糊看到了陆程鹏，他说：“明天去给陆晓道歉，永远不许再提没爹妈的话，不然……”又是狠狠一脚踢到刘癞子身上。
刘癞子惨叫一声忙不迭的答应。
陆程鹏点头，“明天上午，在家等你。我能打你一次，也能打你两次！不—见—不—散！”转身就走。
刘癞子见人转身，也忙不迭呲牙咧嘴朝起爬，谁知陆程鹏竟然又突然回过头：“对了，不要让陆晓知道我来找过你。”
刘癞子吓得再次趴在地上，内心忍不住咆哮：你没找过老子，老子一身痛，是鬼打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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