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可恋的气质》碧玉神剑

13、第13章 寻道算账

　　客厅一时剩下谢陨和赵维赫。谢陨站在一角，冷淡脸，蹙眉不语。仿佛不知室内还有一位客人。

　　赵维赫轻品一口茶，此茶清香，极为罕有。不属于任何一种大众名茶，乃是小茶种。

　　“谢先生好道？”赵维赫出声打破了一室沉寂。
　　谢陨：“算不上。”
　　“那为何拜师入道？”
　　“缘分至，不可推却。”
　　“哦。”
　　室内又归于安静。

　　过了一会儿，赵维赫又问：“谢先生，不知可否有幸参观您的斫琴之地。”

　　谢陨看赵维赫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赵维赫跟了上去。

　　谢陨的斫琴室里摆满了工具、木料、古琴半成品以及古琴成品。
　　赵维赫本不是好琴之人，但此刻，他仿佛窥见了古琴的世界。神思幽深，意境旷远。不同于其它任何一种乐器。以前走近古琴店里他从不曾产生过这样的感觉。现在，他觉得所有乐器在古琴面前不值一提。

　　仿佛知道他的感受，谢陨道：“古琴，载道之器；琴音，正始之音！”
　　赵维赫看向谢陨，这样的人，这样的琴。
　　谢陨从架子上取了一把伏羲式的成品，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琴身：“只有古琴，有琴道。其它不过艺器。”

　　“先生贵琴？”
　　“非我贵琴，而是琴本贵。”谢陨目光专注于琴上，“琴之为道，始于伏羲，成于文王，形象天地，气抱阴阳。古圣按五行之德，以定五音。”
　　谢陨手拔琴弦，旷古之音响起，赵维赫只觉心神一动，刹那间只觉再没有比琴音更美之音了。
　　“琴之为物，天地之灵器，太古之神物。”
　　“古琴，不愧为道器。”赵维赫赞叹。

　　谢陨将伏羲琴放回架上，走到另外一把古琴前。这一把古琴竖立而置。
　　“这一把蕉叶琴便是先生所订。”
　　蕉叶琴形似芭蕉叶，边上全是弯，五凸四凹共九道弯弧。外观很精致漂亮，一般来说，女子都比较喜欢。但这种式样的古琴制作起来相当考验手艺，稍微有点差池，就会影响音色。一般要做蕉叶琴的都会慎重选择斫琴师傅。但谢陨的琴，目前为止，顾客不能更满意。
　　赵维赫看了一眼，道一字：“好！”
　　谢陨抱琴置于架上，拨弦弹了几个音节。

　　“不知可否有幸听一曲谢先生高音？”
　　谢陨抱了琴，道：“去山上。”

　　两人来到一山顶，谢陨盘坐在一块矩形石上，琴横置腿上，便拨动了琴弦。

　　清越幽深的琴音响于山林。喧嚣远离，红尘涤荡。
　　此处静好！
　　赵维赫看着弹琴之人，目不转睛。
　　一人弹琴，一个听众，两人都静立于天地。物我两忘。
　　直到张老和王弈川找来。
　　谢陨收音，起身。

　　“师弟，每每听你弹琴，师兄我就自愧不如。”王弈川叹息。谢陨的境界，他就是练习千遍万遍也及不上。若是放他师弟出去，那些乐界高手怕都要自惭了。
　　“那老道竟不在观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真是气煞人。”张老愤愤，随后对谢陨温语道，“徒儿，我们回去吃午饭吧。为师已在百乐饭馆订了餐，想必快送到了。”

　　四人呼啦啦回了农舍。方进院，就见路边开来一辆面包车。一中年男子下车，提着一个木桶走到农舍院子大门处，见到张老立刻喊道：“张老，饭来了。”
　　张老笑呵呵去开门，接过木桶。“谢谢老板。”
　　“该是我谢谢张老照顾生意。”
　　两人寒暄几句，饭馆老板开车离开。

　　谢陨接过张老手中木桶往屋里走。

　　几人正用饭，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小张，听说你找老道我。”闵道长不请自入。
　　张老一看见闵道长，顿时面红脖子粗，放下碗筷，道：“老头儿，枉我敬重你，没想到竟趁我不在，拐了我徒儿。”
　　“哈哈，小张，这话说得，你徒儿虽然成了我徒儿，但还是你徒儿，怎能说我拐走了呢？”

　　“我徒儿好好一青年才俊，琴界古今未有之天才，现在成了道士，以后如何成家立业。”
　　“小张，我道门也可成家立业。”
　　“你，你说真的？你们是正一派？”

　　“老道我能诓骗你？甭管我这什么派，总归不忌婚娶。”闵道长一撩拂尘，在谢陨旁边位置坐下。两老吵嘴时，谢陨已默默搬来椅子，取来碗筷。

　　“一起吃。”闵道长毫不见外道。

　　张老“哼”一声，端碗，吃饭。
　　饭桌上张老和老道开始抢菜。三个年轻人默默刨米饭，偶尔手快抢一筷。

　　一顿饭，饭菜都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