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玉藜猫

7、第7章

　　岑如磋连屋子也不肯留给希言，因为那是他哥哥修炼的住处，他从此也久居于此，即便过去与他也太觉荒凉无趣，现在周围只剩炭木焦土，白天也时常鬼哭狼嚎，夜里尤甚，但是为了长生不老，还是勉强住着。
　　希言在另一处草药萃集的山里买下一户药农的小屋，姑且暂作养病之所。灵嫣伤的很重，一直醒不过来，他给它灌了三天草药才睁开眼睛。灵嫣见到他，还以为是阴间，但是不管在哪里，见到他就是很开心，也不管身上剧痛，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
　　“你不走了吗？”灵嫣用爪子在他衣服上划道。
　　希言点点头。灵嫣开心的拿舌头舔他。它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离开它，也没有问丽颜手里为什么会有辟火符，许多的疑问它都不记得也不在意，只要他愿意和她在一起，它什么都不在意。
　　希言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至少在它养病期间他不去想。过了一年多，他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能让灵嫣再化成人形。他们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灵嫣已经变成了最普通的一只狐狸，再想变成人形至少还要一千年。
　　灵嫣不在意自己是狐狸还是人，只要和他在一起都无所谓，可是他不可以和一只狐狸终老，孩子也不能管一只狐狸叫娘。
　　灵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希言把它抱在怀里，道：“没有关系的，我一定想办法再把你变成人，如果不行，我可以等一千年。”
　　灵嫣不想要他等那么久，它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活那么久，希言也知道他活不到一千年。但是他愿意尽一辈子来做这件事情，不管临死的时候能不能再见到灵嫣修炼成人。
　　父亲留下的方子希言都记在心里，其中一个据说增加功力最佳，他没有试过，因为需要千年山参和十年一开的鲜雪莲，参是越老越好，花是越鲜越佳，要鲜雪莲除非到天生去炼丹，而且雪莲多是三年一开，十年一开不知道是不是龟毛兔角。不过希言愿意尝试，如果真的像方上所说，五百年就可以让灵嫣化人。
　　当下正是初秋，刚好人参采收节气，希言带上小狐狸和灵嫣去长白山采药，那样等到来年三五月份雪莲花开时，就可以去天山炼药。希言把小狐狸背在背篓里，灵嫣在里面看孩子。看他每天粗布麻衣，在此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座山一座山的翻土挖人参。因为从长白山到天上要行半年的时间，希言要努力的挖更多的人参，足够在天上炼上几年的药，为了找人参，他天不亮就上山，天黑了还要提着灯再找好久。经常天黑了灵嫣和孩子在他背上睡着了再醒过来他还是没有回去。灵嫣总是哭。他本该是在山间读书修身的，现在要这样雨打风吹的受苦。
　　一天希言醒过来，小狐狸还在安静的睡着，不见了灵嫣。床边一张纸上灵嫣用爪子写道：“我不想看见你这样受苦，有你这一生，死而无怨，只望你好自保重，将女儿养大成人，来生再见。”
　　灵嫣出了房子就拼命跑，深夜了，山里的狼群开始嚎叫。灵嫣想一死了之，可是死在山里被他找到他会伤心，只想跑出林子再做打算。它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银狐，想跑出这个大林子绝非易事，不到半个林子就腿脚酸痛走不动了，它还是努力的赶路，天亮的时候他就会来找它。可是它不认识路，走了好久也走不出去，天亮了，想到他可能已经漫山遍野的慌张焦心的找它，它好痛苦。灵嫣拖着步子艰难的跋涉，想快一点出去，这样又走了一个白天，还是没有路。希言找了一天也找不到，夜幕降临，站在树下绝望道：“你娘到哪里去了呢？”
　　小狐狸还不会说话，啊了一声头转向东面。希言大为震惊，一路向东面跑，找到半夜见到蜷在树洞里的一团毛皮，灵嫣累倒了。
　　希言欢天喜地的把它抱回家，喂了热汤。灵嫣渐渐睁开眼睛，见到他只是留眼泪。
　　他亲了它一下，把它抱在怀里，道：“不要发傻了，你不在了，我也扔下孩子不管去死好了。”
　　春天雪莲还没有开，山上长出一大朵一大朵圆花苞，好像雕了花纹的青玉灯。采雪莲的山民都事先选好要采的花苞，在近处搭好帐子，免得花开被别人采走。
　　希言挑了花大根茎粗的几棵。天缓和时候要么枕着灵嫣，掳它的尾巴玩，要么给它抓身上的虱子，那里不能洗澡，这让灵嫣很不习惯，不过经常是它的虱子没有少，反倒又传给了他。如果遇到天下雨的时候，就在帐篷里抱着取暖，尤其灵嫣毛茸茸的。
　　等雪莲花时希言无事就给当地人看病开药，他的医法不同于平常医法，自成一派，村民用他的药治好病，都要轮流替他看雪莲，有时遇到好的还送他几朵，希言不想受人恩惠，但是为了给灵嫣做药，用的上的就收下，用不上的照旧叫人带回去。十年一开的雪莲始终没有遇到，他只挑年数尽量多的用药，千年人参也难得，也只能尽量挑年数多的，想着这样下来即便不能两三百年即成，能多争取些日子也是很好。
　　冬天希言在家里坐诊看病，也不受分文，灵嫣或是趴在案上看他诊脉下方，要么一会爬到他腿上一会爬到肩上。一次一个貌美女孩过来看病，乡民没有太多缛节，伸出手就要希言诊脉，灵嫣连忙用嘴拽来一条白娟子覆在她手腕上。
　　一天灵嫣见到放在书案上的砚台，眼睛转了转，把一只爪子伸到里面蘸了墨，努力的跳起来要够到墙壁最上面，跳了好多下也够不到。小狐狸在摇篮里见了笑起来。
　　“干嘛呢？你这个淘气鬼。”
　　灵嫣用嘴扯着他的衣服，头不断的上扬，希言举起它，让它的爪子触到上面，灵嫣在上面印了一个墨爪印。希言领悟到它的意思，每天帮它画一个爪子印，画足了一年，就在药橱上划一竖到，粉刷了墙壁来年从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