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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Rancho & powder ...

  •   “你是说,是最上小姐带动的你?”
      午后的休息时间,新开诚士坐在摄影基地临时征为导演室的房间,双手十指微扣支着下颌,平视眼前的麻生久美子。
      ——众所周知,新开诚士与麻生久美子私交甚好。

      “是啊,”麻生久美子眼中有赞叹,也有斗志,“虽然不想承认,可今天确实是她的变化很大,而不是我——说起来,真让人觉得不甘心啊,当然也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新开诚士露出笑容,让他显得过于年轻的面容更添风流,话语却很是认真:“看来,我这次的期待,没有落空。”他想起今天隐隐的感觉,和很久前的所见所闻:“不过,说起变化,大概——和敦贺莲有关。”

      如果最上恭子听到对方的话,很难说她会表达怎样的心情。
      新开诚士的猜测并没有错,不过,却最多说对了一半。
      当然,话题当事人中的两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当天晚上九点,最上恭子敲响隔壁敦贺莲的房门时,心情依然处在“愉快”的范围内。

      敦贺莲打开门,看清来人后,露出真心的笑容:“最上小姐。”
      最上恭子鞠躬,“不好意思敦贺先生,这么晚还来打搅您。”抬头,“您吃过饭了吗?”
      敦贺莲让开身,示意对方进来,于是不用对方开口,最上恭子已经闻到了方便面的味道。

      “听新开导演说,今天你们只练习了一次就过了?”敦贺莲看着最上恭子(执意自己去)端着饮料从厨房出来,微笑着问她。
      “是啊。”提到这个,最上恭子掩饰不住兴奋,“多亏您昨晚愿意陪我练习,吃晚饭的时候我去看了您今早的专访,您应对《Pour Tea》和猜测《tragic marker》的那段回答真的很精彩!”
      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果然够黑啊……

      身为日本第一男艺人的敦贺莲,日程表比参与《Pour Tea》的大部分演员都要紧张。今早更是坐飞机到神奈川去做节目,傍晚又重新飞回来。
      要不是《tragic marker》后和对方足够熟悉,加上敦贺莲认真表示为了后面的对戏,他十分愿意最上恭子经常与他交流,她是不可能厚着脸皮过来的。

      “那么现在,你对‘茶沫’这个人物的言行性格,更加明确了?”
      “是。”最上恭子拿起自己带进来的剧本,“昨天和麻生小姐的对戏,失败在‘与一个截然不同的姐姐间的明显相似’这一矛盾点上,昨晚您作为‘茶茶’和我对戏——”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那个“妩媚版敦贺”,让她在脱离剧本后半晚上没睡好觉。

      感觉到怨京又在生后蠢蠢欲动,最上恭子赶紧将注意力放回眼前,“虽然当时只是把握到一种感觉,”因为女版敦贺的刺激太大,让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心思去回想,“不过今早试演的时候,我能确定了,”她飞快的翻着页,“茶茶和茶沫,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让她们产生维系般相似的,不是我最初想到的‘血缘’,”翻到今早拍完的剧情后面,看着其中一行画出来的字,“而是Rancho——她们的‘哥哥’,茶药。”
      ***
      茶茶和茶沫,从十岁到二十岁,虽然一直没有见面,却依然保持着联系。
      有时会发邮件(茶家族中部分人家生活已经半现代化),偶尔会手写书信,甚至有时因为种种原因,只是带个口信。
      但直到一切接近末了,茶茶才意识到,在两人十六到十七岁、也是她在娱乐圈拼搏最辛苦、最难以分心的一年,她与茶沫之间的联系,少到仅仅两次。

      而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两封邮件的后面,是否真的是‘茶沫’这个人。

      十六岁,是茶氏延续千百年的成人礼。
      而有些被称为灾厄的存在,是因为它们往往避无可避。

      那一日,茶茶在脱离演艺界新人身份后,星辉初芒却跌落谷底,几乎让她失去重新攀登的勇气。
      那一日,茶家的现任祭祀突然的闭上了眼睛,茶沫的成人庆礼奏响哀音。
      那一夜,与茶家十余代恩怨的另一氏族突然领头,带着与茶家在外的许多族人结怨的旧人偷入茶家,趁其不备,焚毁茶家部分民居与屹立千年的禁地祀堂——虽然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那一夜,茶家新任祭祀因此殒命,茶家数十族人死伤。

      那一天,成人礼的主人茶沫,突然失去了踪影。

      ——在茶茶跌落谷底绝望之际,几场幕景曾瞬间错落重合,然后茶茶站了起来,抛却了过往一切青涩懵懂与初生的感情,重新走回她的星途。
      却直到这么久以后,二十岁的茶茶回到族中,兰彻与茶沫第二次见面时,所有人才看到,那一天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茶沫在十六岁那年,再度见到童年记忆中的绿眸少年。
      曾经不知真假的少年竟然未能留住光阴,在她睁眼的瞬间,看到近在咫尺的二十岁容颜。

      被陌生人揽在怀中,却感觉不到温暖。对方的身体很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种凉意。
      茶沫被眼前的情况弄懵了,呆呆的看着青年过分纤长的睫毛,一时不知该保持现状还是用力推开对方。

      然后,就像所有童话故事中那样,睡着的男人感觉到女孩的视线,于是安静的醒来。
      眼瞳的绿色越靠近便越清晰,深深、静静,缠绵着掩埋着什么让人迷恋恐惧的东西,望着她,然后眼角微微弯起。
      一个清淡如水的笑容。

      于是茶沫脑中浮现出第一个念头,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却不过自欺欺人的消息。
      于是她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茶药……哥哥?”

      泡沫般安逸美好的表象一瞬破裂,男人身上骤然爆出的诡异气势让她一瞬窒息。原本没有多少的距离被瞬间抹杀,笑容盛得桃李般艳丽:“抱歉呢阿沫,我的名字是‘兰彻’。”
      他贴着她的耳际吐出一个微微模糊的发音,在茶沫惊惶的眼神中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当然,我并不介意你将我当成茶药……如果这能让你,更兴奋的话。”

      兰彻并没有欺骗茶沫。
      他的确不是那个叫做茶药的十岁男孩,如同即使茶家代代单传的祭祀,也会因为某些时光而逐渐遗失原有的血脉,也会被无法深究的表象模糊了目光。
      那双深绿的眼瞳,是他们外表唯一的区别,却也意味着彻底的不同。

      茶药死在十岁那年,那时只有五岁的茶沫因为恐惧与年幼选择了彻底的遗忘,而如今的兰彻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同样年幼的孩子满心的懵懂、不解、痛苦与本能的恐惧。
      如果没有这些,兰彻就不会存在。

      那时的茶药与茶沫一同误入了禁地,触动茶家封印千百年的魑魅。若非这魔物的诅咒,茶氏也不必因无法在故地求存而远渡东洋。
      而每一代祭祀的责任,就是保证这个封印永远的维持下去,直至魑魅消亡。

      世间有许多难以判断虚实的神话,以此造就千万年流传的信仰。魑魅的存在便是如此,眼看着将在漫长的时光中彻底磨灭,却因为两个体质特殊的茶氏后人,重新获得生机。
      那时茶药或许并不真切的明白何谓生死,何谓舍得。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他妹妹,于是将更为年幼的茶沫护在身后,让她赶快逃开。

      在如今的兰彻看来,这是所谓无知无畏。无论怎样,十岁的少年被魑魅吞噬,又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吞没了对方。茶药确实死了,存活下来的,是魑魅的力量,与男孩在挣扎求生中衍生出强烈的负面精神。
      这些精神造就了如今的兰彻,也因此造就了他对那个叫‘茶沫’的女孩,强烈到恐怖的执念。

      ——即将死去的孩子依然懵懂,不知该怨恨谁让他经历如此苦痛。
      于是在本能的求生渴望下,正面与负面的情绪一同爆发。他下意识的将这些情绪施与唯一介入却本为无辜的女孩,于是当茶药死去兰彻诞生,便被无尽而热烈的极端执念束缚。

      六年前,假如那时的茶沫忍不住回头,她就会被尽力控制自己的少年彻底留在身边。
      如今,自我抑制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为泡沫,于是兰彻在这一天,达成了缔造自己的两个执念。

      毁灭禁地。
      得到茶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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