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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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提前了十分钟抵达咖啡厅，顺便还带了本书。
他对詹伟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那家伙过多少年都喜欢给新人脸色看，除非是后台硬的，否则准时到？那才怪了呢。
当初沈铭没怎么多往这个地方想，后来他越来越没希望，詹伟也理他越来越远。
而且当时的他比起去思索詹伟的事情，还是更乐意多琢磨点演戏方面的事情。
可这回他重新回来了，也明白了有些事情，譬如傻逼兮兮的一头栽进去也未必能得到回报这种道理，别的也很重要。
所以这么一琢磨，沈铭的结论就出来了。
按道理说詹伟那样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加上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没被同行举报手下的艺人也没怎么他，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释了。
上面有人。
那也不对啊，沈铭想。
他当初虽说和詹伟远了，但到底是工作关系，隔段时间来个电话还是有的，那家伙干了那么多年，还在接新人呢，手底下也有过几个火起来的，按道理说，他的事业不该原地踏步才对？至少老资格的也该往上提一点才对。
沈铭曾经倒是无意识的问了句，可现在想起来，对方对当时的状况似乎一点怨言都没有。
为什么？
手里的书没看进去多少，沈铭脑子里也只是隐隐约约的，没个结果。
正当沈铭想用点什么转一下注意力的时候，詹伟就来了。
沈铭当然没第一下就表现出自己认出了他，是等詹伟走进，他才抬起头，起身迎接。
“有点忙，让你等了会。”詹伟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下，熟门熟路的点了杯冷饮，态度看上去一点歉意都没有。
呸。
沈铭看了眼钟，都他妈白等了二十分钟了，可想归想，礼貌还是得做的。
这边沈铭在心底腹诽的同时，那头詹伟也在观察他。
确实长得很好，那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也只是听说，让他自己掂量着，詹伟的结论是很好，这张脸包括身形，就算在娱乐圈，也是拔尖的存在。
他扫了眼自己手里的文件，那里摆着的是从学校里调出来的信息，那上面的沈铭还有些青涩，这会儿估计气质变了还是张开了，总之好看了不少。
确实好看，詹伟在心底又一次肯定了一番，同时眼睛咕噜一转，心底打了个主意。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詹伟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石老师对你评价还不错，当时在场也有我们公司的人员在，说你人挺镇定的。”詹伟直接道，“镇定也有镇定的好，我看你样貌挺好的，石老师这个剧本肯定可以给你带来一定的飞跃。”
沈铭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应着，心里却也清楚着，詹伟可不会白白夸新人，他这样的招式可用多了，给你颗糖让你先飘会，之后再一巴掌把你打的地里去，让你明白不管你有多少先机，在他眼前都不是事儿。
这么想着，沈铭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
“但是，”果不其然，詹伟道，“娱乐圈呢，是条长远的路，我相信你今天来这里，也是做好了踏上这条路的准备的，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一炮而红确实好，但你想，万一你接下去不小心踩塌了，又掉了下去，那后面的事情可就难办了不是？”
说到这，他顿了顿。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也好你也好，咱们得先低调一点，策划我最近会写好，包括你所有的日常行为规范，私生活也是有的，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些。”詹伟冲他笑笑，一脸理所当然。
沈铭回了个笑容，皮笑肉不笑的。
还真是这些。
跟他上辈子的措辞一模一样，他小红一把之后，他也是这么说的。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低调，找稳调子，打完你巴掌之后，再给你个背靠，那背靠就是他自己，说你两一个阵营的，没家底的小新人特别容易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当初的沈铭就是如此。
可他现在不再是当初那样了，詹伟这番话里漏洞要多少有多少。
开玩笑，能一炮而红干嘛不一炮红？低下头来摸鱼？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庙了，他沈铭没了伯乐，是千里马也没用。红了之后担心被人扎？那就拼命往前爬啊，等你到了尖端，锋芒多露也刺不了谁了。
只是当初沈铭没想这么多，那是因为他一辈子都过下来了，按照这个规则去走，偶尔有点不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那会可是都三十了的，想翻身，什么机会都没有也是不可能。
但这会儿沈铭可是想明白了，他走够了低调行事，他性子也温和，但性子温和归温和，可不是没有底线的，他心里有张谱，那就是当初走失败了的路，是绝对不能再走了的。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也不能直接反驳詹伟，经纪人也只是给个约束而已，他既然看透了詹伟，以后来日方长，想到办法去弄弄应该不难。
最重要的就是石磊的这部剧，沈铭想，如果能想办法拿到一点成绩的话，公司的关注应该也是会下来的，到时候詹伟就算想直接动，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一边想，一边冲詹伟一笑，“我知道，我都听詹哥的。”
詹伟一听，脸上那种狐狸样就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詹哥从不会为你坏不是？”
“是。”沈铭笑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哥两好的搭肩。
那下午时间过的还算行，沈铭聪明的就着詹伟喜欢的话说，首先得让他掉以轻心，之后他才好想点法子，有些话没错，最开始就硬碰硬，最后肯定落不了好果子。
沈铭回到宿舍的时候，程子扬和宋锐都不在宿舍，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周力。
沈铭看见自己进来的时候对方肩膀动了动，知道他没睡，就问道，“这么早就睡了？”
半晌，才传出一声应，接着又道，“你没和他们在一块？”
他得到角色的事情也没和周力说，不是他刻意要孤立周力，也不是他怎么样，而是周力目前的心理状况，和他们已经够隔阂了，平时态度看上去也挺不爽他们的，有时候他们开心说话声音大了，周力都会故意发出大的噪音来打断他们，要么就摔门而去，这脾气尤其冲程子扬。
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所以为了不让矛盾激化，沈铭也没打算告诉周力自己的事情。
没记错的话，几个月之后周力就会休学回家，沈铭不知道他最后什么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程子扬说的没错，他的缓冲期已经很长了，自己缓不过神来，要往下面掉，人家想拉你一把都拉不住。
帮人的前提得是不害己，沈铭不是救世主，他自己当初也是糟糕的很，如果周力走出来了，他自然乐意多和他处，但他走不出来，沈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对他来说，周力已经是十年前的周力，不如宋锐程子扬保持一定的联系，也不如他们一样能迅速活络起感情，一下就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他和周力之间，从周力走了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
感情这种东西，时间一久，都是会淡的。
“没有，你吃了吗？”沈铭随口问道，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大打个电话。
“没。”周力慢吞吞道。
“哦，我打电话问问老大他们，一块去吃个饭先？”沈铭抬眼看了看周力。
“不吃。”
“你病了？”沈铭愣了愣，问道。
可周力却再没有回话了。
沈铭又多问了几句，他担心周力会不会真病了，生疏归生疏，生病他还是一定得看着的。
可周力却始终没搭理他，甚至在沈铭打算上去看看的时候，低声不耐烦的说了句，“你别管我。”
沈铭在楼梯上顿了顿，回过神前已经下意识的爬了下来，在原地站了会，就转身出去了。
他现在对周力的感觉很尴尬，对他来说，周力和他隔了就有一个十年那么远。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让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调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沈铭的话对了詹伟的胃口，总之那之后大概四天左右，詹伟又约了他一回。
这次是带着策划和合同以及剧本一块儿来了。
“石导这部剧差不多下个月开始拍，”詹伟道，“以你的戏份，可以晚点进组，自己在家多看会剧本，琢磨琢磨最好。”
沈铭听完之后，作认真思考状，然后道，“我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所以想干脆下个月一起进吧，就算没我的戏份，我也好多和前辈们学学。”
詹伟闻言，停顿了一会，似乎对沈铭的反驳不怎么满意，可他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来拒绝沈铭，人都说了闲，而且在石磊的剧本拍好之前，也不能让他接其他的项目，脑子里转了会，詹伟还是勉强同意了。
同意了就成，沈铭没去看他的脸色。
“那这些是我给你定的企划书，我定了一下，你的性格看上去挺温和的，可以走一下低调路线。”詹伟把话题给转了，翻开了一份文件夹。
沈铭低垂着眼皮，扫了一眼，心里就确定了。这份企划书和他上辈子的一模一样，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同时他上辈子的结局也证实了，这种打造方式是行不通的。
詹伟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大肆宣扬，给人一种你很虚心低调的感觉，平时也是这样，简单说就是乖乖仔的类型，懂了吗？”
沈铭点头，没多说话。
他已经驳回了詹伟一个想法，如果连方案都一块驳回的话，那以后詹伟铁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说来也挺奇怪的，詹伟一直以来都是希望他低调，感觉好像根本就不希望他红似得，巴不得走哪儿都被踩着，而且据说，还不止对一两个手下艺人这样，但也有手里红过的艺人。
这是为什么？
想归想，沈铭也开始琢磨起这些要求来，虚心低调不是不行，但不能完全把路给封死了，简单来说就还是得有自己硬气的地方，软萌的乖乖仔固然讨一部分群众的喜好，可接剧的路线可就得缩一缩了，何况比起乖乖仔，比较彬彬有礼能让女生向往的好像要更好些，沈铭脑子里有点发散型的想法，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头绪。
“微博的话，短期内还是别开了，还是那句话，低调，信你詹哥，不会坏事儿的。”詹伟冲他笑笑。
沈铭在心底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乖乖仔的意思，“可是詹哥，微博我已经有了，而且一直用的都是自己的信息，学校的朋友都知道的。”
詹伟皱眉，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明显不怎么开心了，“要发什么之前必须得通过我这。”
“是，詹哥。”沈铭冲詹伟露出个阳光的笑容，算是妥协。
笑容那当然是假的。
其实上辈子詹伟还没捆他这么紧，微博好歹是让发的，这回是怎么了？往死里压？就是要他低调？
这么做很明显会坏事的啊，詹伟不可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沈铭心里没什么底。
“好了，关于你的私生活，我姑且问问，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打架，斗殴，被开除这之类的。”
“没有，我是孤儿，有个养母，和养母有点矛盾。”沈铭没打算瞒。
“和养母有矛盾？怎么回事？”詹伟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问道。
沈铭原原本本的说了遍，其实这事情很好理解，他从小在养母家长大，小时候还好，后来长大经常抢养母儿子的风头。
沈铭高中的时候养母就不想让他上学了，还是他一点点攒出来的。养母的儿子比他小一岁，当初沈铭的梦想就是影视学院，半工半读也得上。
但上了之后，那高昂的学费养母就不乐意，觉得他上了也没用，能赚那么多学费，不如停学打工供弟弟读书，两兄弟相互开个店面什么的。这会儿养父已经过了，他那个儿子理想还挺远大，想在北海市开家餐馆。
像北海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对他们一家的家庭环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铭当时不愿意，他也有自己的梦想啊，他也想拼，何况如果真的有办法在娱乐圈赚钱，那算是还养母人情，给她儿子弄个店面也不是不行。
可养母就是不依，而且闹得特别的厉害，沈铭忍气吞声的，吵完还念旧情主动回去了三四回，都被骂的厉害给轰出来了，他也就没再回去。
詹伟听完之后眉头都快挤成麻花了，在小本子上记了点，“你这个有点麻烦，你那养母要是存心要害你，到时候到微博上发个新闻，一个知恩图报都能堵死你，你得想办法解决一下，缓和一下关系。”
沈铭点头说是，心里却没什么想法。
要说到此为止他回去，好歹养母对他有养育之恩，那没错，可上辈子后十年的事情，沈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养母确实抖过他的事情，而且闹得特别的厉害，当时吵着囔着要了很多钱，沈铭当还她这么多年的恩情，给了。
之后不知道她去哪听说演员特别赚，又不依了，继续来要，说没她就没沈铭，赚了钱双倍还都是应该的。
可沈铭哪里有钱？他养母打听的都是一二线的酬金，他就是个十八线的，能给的他全给了。
当时沈铭事业差劲的一塌糊涂，自己的事情都搞的焦头烂额，没温和的和她说话，结果她回头也不知道怎么就学会摸互联网了，直接把沈铭同性恋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那之后沈铭就彻底没和养母一家来往了。
“我尽力吧，不过结果不保证了，上回我去的时候，她直接就拎着扫把把我给赶出来了。”沈铭冲他笑笑，看上去有几分无奈。
“那是你的事情，到时候毁的也是你的前途，这事情你必须解决，我再问一件事，有女朋友吗？”詹伟问道。
“刚分。”
詹伟点头，“不良情史？”
“就一个，很单纯的那种。“沈铭说着，还假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还先不打算告诉詹伟他性向问题，而且短期内搞定夏青也不打算再交了，被养母捅过一次，这样的把柄他暂时不想再留给别人。
信得过的还成，詹伟？那绝对不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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