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归零再生

5、玉灵五

　　刚才听故事听得太入迷了，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流逝了，教室里坐满了人。苏堰清和李浩也赶紧就在老大旁边坐下了。老大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苏堰清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带着惊讶的情绪。
　　应该是认识老大的人吧，他想。
　　教授已经夹着课本进来了。
　　苏堰清拿出了笔和笔记本，却一直静不下心。
　　李浩用笔戳了戳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说老大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苏堰清摇头，“我不知道……”他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可是他不像在说谎。”
　　“我也知道啊，老大哪里有这么好的演技，”李浩一脸纠结，“可是他说的事情也太玄乎了。”
　　苏堰清没有说话。他下意识地去摸手上的红绳。
　　一声轻微的崩裂声，红绳断开了。
　　李浩一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断了……话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戴这个娘们兮兮的绳子啊。”
　　苏堰清把红绳拿起来，也是一脸不解，“谁知道啊，怎么突然就坏了。之前都能用上一整年的。”
　　“什么意思？”
　　“就我们院长，他说我什么八字轻，容易惹东西，从小就叫我戴这个，每年生日的时候还要叫我换一根。听他说是高僧开过光的，邪祟不侵，鬼怪难近。”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李浩夺过红绳仔细瞅。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苏堰清的声音有点无奈，“虽然觉得是迷信，但也是院长的心意。”
　　“……然后呢？”
　　“有一天我回去，看到院长的孙女从一个箱子里掏出一大捆来翻花绳……”
　　“。。。。靠。”李浩把绳子丢到一边。
　　苏堰清把红绳小心地收起来，“院长之前说了，绳子坏了要去他那里再拿一根，反正下午也没课，我就回去一趟。”
　　李浩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哈……刚才还没注意到，现在困死了。好好听课，等会笔记借我。”
　　“丫的懒死你。”苏堰清笑骂一句。
　　讲台上的教授此刻讲得正欢，苏堰清迅速敛容，认真地听讲。
　　他知道，自己的条件不算好，人也不是很聪明，高考的时候发挥超常才考上这所小有名气的大学。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困难，他必须为他的将来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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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玲玲-----”清脆的铃声响起，教授说了一句下课，就收拾东西走了。
　　苏堰清拍拍睡得连口水都流出来的好友，“起来了，还有一节课。”
　　他要去抢位置了。
　　李浩呆滞地抬头，好半天才回神。
　　苏堰清把东西收拾齐整了，说：“我先走了，你记得教室吧。”
　　说话间，一团黑影朝苏堰清倒了过来。
　　下意识地伸手一抚。
　　确实一个昏迷不醒的男生。
　　“老大！”
　　两人都是一阵惊慌，苏堰清用手拍着他的脸颊，叫道：“老大，老大，你醒醒。”
　　触手冰冷滑腻，布满冷汗。
　　苏堰清心知不妙，对李浩说：“快扶老大去医务室。”
　　李浩立即和他一起撑住老大。
　　要是以前这件事对同样豆芽菜的两人肯定是不小的挑战，可是现在老大瘦得皮包骨头，自然就轻松了许多。
　　一个同班的，和李浩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见此情形，说道：“要不要和辅导员说一下？情况好像挺严重的。”
　　苏堰清想了片刻，觉得老大的事情着实有点复杂，也不好解释，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了，大家还不知道会用什么目光看他。
　　所以，他摇了摇头，“不用了，去医务室看一下就好了。记得帮我们和下节课的教授请假。”
　　对方答应了。
　　苏堰清和李浩扶着昏迷不醒的老大朝医务室走去，路上有人在指指点点，看上去好像很好奇。
　　“他流了很多汗。”李浩忽然说。
　　他挽着老大胳膊的地方都湿了，足见数量之多。
　　苏堰清想到一件事，突然颤抖起来。他声音干涩，“你说，老大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
　　李浩一惊，差点就把人甩了出去。
　　“靠，你别吓我啊。”
　　好像有某种禁忌被提起了，两人沉默了下来。
　　如果连睡梦中都如同遭受酷刑，活着不就如同处于炼狱？
　　“咄！”一个苍老的声音吓到了毫无防备的苏堰清。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我拖地拖得这么辛苦，你就这样踩上去了？后生仔！”
　　苏堰清非常尴尬。也许因为心思太重，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老人。
　　讪讪一笑，他往旁边移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道歉。
　　走了一段距离后，李浩说：“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往旁边移啊，害我差点摔倒。”
　　苏堰清无语了，“你眼睛长背上了，刚才那不是有个老大爷骂我们踩了他刚拖的地板吗？”
　　“哪有！”李浩反驳，“你不记得我们的走廊是一个大娘拖的吗，早上还看见她了，哪来的大爷！”
　　“不信你自己回头看，刚才他还在那里呢！”苏堰清没好气地说。
　　“嗬，你在逗我吧，人呢？”
　　苏堰清回头一看。
　　走廊上除了学生，完全没有老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