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探戈》商晴

3、第 3 章

　　“小炎今天在学校开心吗？”拉着小炎胖乎乎的小手，心里也充满了暖暖的平静。
　　“恩。姐姐，幼儿园的阿姨和小朋友们都对我很好。”
　　小炎开心的晃着我的手。
　　“呵呵，是吗？小炎这么可爱大家当然喜欢你了 。你也要对其他小朋友好，知道吗？”
　　“恩。今天小炎还把香香的橡皮借给一个小朋友了。“
　　“哦？是吗？小炎做的对。姐姐带你去看妈妈好吗？“
　　“好啊。小炎要见妈妈喽！”
　　小炎扬起灿烂的笑容。
　　可怜的小炎，成长的记忆里还有妈妈温柔亲吻你的印象吗？还有妈妈笑着喂你吃饭的印象吗？还有妈妈用温暖的手拍你入眠的印象吗？
　　眼睛好酸，我朝着碧蓝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
　　要做最坚强的姐姐！加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炎拉着妈妈的手，靠在我怀里，轻轻的唱着，稚嫩的童音弥漫着病房。
　　“妈妈，我带小炎来看你了。今天过的好吗？”
　　轻轻把凉被向上拉了拉。
　　“妈妈，小炎是不是唱的很棒啊？呵呵，当然喽，我们家基因好嘛。不过我好像出了问题呵呵，既不像小炎那样会唱歌，也不像你那么会跳探戈。我是不是妈妈捡的啊？呵呵！……妈妈，你放心，小炎我照顾的很好。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才对。”
　　我抱紧了怀里的小炎。

　　“王医生，毅的眼睛治不好了吗？”
　　李振宇握紧了拳头，探着身子急切的询问着。
　　“啊，不是的。他的眼睛是有希望治好的。只是RH阴性血比较稀少，所以匹配的角膜一直在等待。”
　　“等待？坐在这里干等吗？错过二十岁最佳治疗期，不是，不是成功的几率很低吗？”
　　李振宇有点恼怒的抓了抓头发。
　　“啊，是，是这样的。合适的角膜是可遇不可求的啊！”王医生无奈的搓了搓手。
　　“宇，好了。我们走吧。谢谢您！”
　　尹延毅从容地起身离去，眼睛平静的如深潭般深幽。
　　王医生望着这个优秀的少年惋惜的叹了口气。
　　RH阴性血，茫茫人海遇见的几率有多少？
　　巧的是医院里正有个病人是此血型，可是一个活人谁愿意把角膜捐赠给一个非亲非顾的人呢？

　　“呵呵，宇，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的眼珠抠出来放到我眼里呢！”
　　尹延毅看者双手按着眼睛的宇，难得地开玩笑安慰他。
　　“毅，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搞不好会失明的啊！”
　　尹延毅靠着窗棂，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和婆娑的树影，好久后，缓缓开口，对李振宇说，好像也对自己说。
　　“这也许是上帝对我的惩罚。给了我一双眼睛，我却用它欺骗了她们，欺骗了自己。……替我保守眼睛的事，振宇。”

　　“赵小姐，你要走了吗？”
　　“是。你们辛苦了。晚安啦！”
　　我抱着已经睡着的小炎和护士站的护士小姐们打了招呼离去。

　　“咦？那不是‘牛眼妹‘吗？这么晚，她来医院干嘛？”
　　“宇，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快去吧。我们马上要走了。”
　　尹延毅也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背影。
　　“你们好。请问刚才的那位小姐来医院做什么？”
　　尹延毅温和地问眼前的两个白衣天使。
　　“你是问赵小姐吗？噢，她是来看她母亲的。”
　　“赵小姐好孝顺哦。每隔几天都要过来看她。”
　　“这么多年面对植物人妈妈，怎么就只有她自己照顾呢？”
　　“是啊，真奇怪？”

　　尹延毅坐在车里思索着刚才护士的话。
　　她独自一人照顾植物人母亲？
　　她母亲怎么会成植物人？
　　她抱着谁的孩子？
　　她为什么要转到茂远市？
　　尹延毅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关注这个大眼睛的女孩子了。
　　是从公车上看到那双明亮、生气的眼睛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