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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医生我牙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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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临近下班时间,郝恭已经准备收拾收拾走人了,结果看到门边探进来一个贼兮兮的小脑袋,啧,还是熟人。
“郝医生,我牙疼~”易寿见着了天天思念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连语调都带上一丝撒娇的意味,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患者”,中途硬生生想要挤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无奈慢了半拍,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很纠结,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倒像是扮鬼脸。
“……”明明别的病人称呼他“郝医生”都觉得挺正常,怎么这货嘴里喊出来就有些变味呢?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得,还有五分钟下班,他还是得履行医生的职责。
“过来,躺下。”打开无影灯,郝恭坐回自己的圆凳子,挥手示意易寿躺手术床上去。
易寿立刻关了门挪过去,往蓝色的床上一趟,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郝恭那只露出眉眼的脸。即便只看得到眉眼,在易寿心里也觉得没有比郝医生更帅更温柔的男人了!
“哪里疼?”郝恭已经习惯了每隔几天就有这么个特殊的“病人”造访,例行的问话还是要说,哪怕知道这货根本就是找理由上他的门诊。真搞不懂,哪有人没事往医院跑的。
“右边……不对,是左边……”
“到底哪边?”
“……”好……好有气势……易寿眨巴着眼睛,仿佛被吓住了。
他刚刚是不是过分了?瞧着小家伙受惊一般的表情,郝恭按捺下火气,放柔了声线,“来,把嘴张大,我给你看看。”
易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才微微张开嘴。
“再张开点,这样我看不见。”嘴巴可真小!
“……”这回易寿倒是乖乖地把嘴张到最大,眼角余光瞥见郝恭把小圆镜放进他嘴巴,然后拿一把小镊子轻轻敲了敲他的牙。
“这样疼不疼?”
“嗯~不疼……”易寿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
“这儿疼不疼?”
“……一点点……酸……”
“有点蛀牙,没事,给你治疗一下。”
然后易寿就看到郝恭拿起那个会喷水的小钻子要放进他嘴里。
“唔……”
“别乱动!”郝恭连忙退开,这货居然碰到了他握着机头的手,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不由瞪了一眼,“千万别碰我手,这钻头很快的,一不小心毁容了就不好了。就算不会毁容,划道口子也不好啊。”
“哦……”易寿知道自己差点闯祸了,弱弱地应了声,手放下去抓住了自己的裤子。
一番治疗之后,易寿被告知可以起来了,他立马翻下床,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生怕自己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又像脆弱的泡泡一样碎掉了,连忙凑过去问道:
“郝医生,你有孩子了没有啊?”
“没有。”郝恭收拾着各种器械,有些疑惑小家伙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那,有女票没有?”
“还没有,怎么,你想给我介绍?”
“我……”易寿眼中的光芒闪了闪,又黯淡下去。“我有个妹妹……”
“嗯?你多大?”
“啊?我……我十九了!”易寿说着很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呵,你十九岁,那你妹妹总不会超过十九岁吧?”郝恭取下帽子口罩,嘴角一抹轻嘲的笑意正好落在易寿眼中。
“……那啥……当我没说……”他真是傻了,郝医生都二十八了,自己在他面前都只算是个孩子吧?去你的妹妹……
“去下面交个费,趁着还没下班。”
“哦……”易寿攥着拳头转身往门外走,内心再次被挫败感挤满,恨不得立马找个好基友诉说一下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表白未成先失恋的痛苦。
“等一下。”
“啊?”闻言易寿立马一个转身,结果转得太猛,脑袋直接磕门边的柜子上了,整个人都晕晕的。
“小冒失鬼。”郝恭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要不要给你配点跌打药?”
“不……不用了……”易寿揉了揉磕疼的地方,连连摆手。
“那个,郝医生刚刚想说什么?”
“如果你有姐姐的话,倒是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知道了。”%>_<%我倒是想有个姐姐啊!如果郝医生成了姐夫,还是可以经常见到的不是。唉……易寿默默叹了口气。
“好了,小朋友不要想这么多。你还在上大学吧?先把学业完成了再操心这些事也不迟啊。”
等到毕业之后才是真的迟了啦!谁知道再过两年郝医生都被哪个野女人勾走了!易寿默默咬牙,表面上却憋屈不已地点点头。
“郝医生……”易寿再次鼓起勇气。
“嗯?”郝恭把脱下的白大褂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我妈的牙也不太好,下次我带她来给你看看。”易寿你怂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却连伸头都不敢。
“记得下次早点来,我八点上班。”郝恭瞥了眼挂钟,下班时间过了一刻钟。
“好。”易寿出了门,站在口腔科门诊的走廊里,注视着郝恭关上诊室的门。这会儿天色微暗,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隔壁几个诊室的医生都已经下班回家,就连护士站的护士也只剩下一个值班的。
“郝医生……”易寿刚想说点什么,值班护士走了过来。
“哟,郝恭你今天可真忙,又是最后一个。”值班护士打趣道。
“都是复诊的。”郝恭随口道,说着还看了一眼易寿,心想,还有个总是在他临近下班的几分钟摸过来的家伙,不最后一个才怪。
易寿默默听着,心中忽然想到,郝医生还没吃晚饭呢,一定饿坏了!
郝恭下了门诊大楼,准备去车库取车,却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易寿你不回家吗?”
“……”他可是告诉家里说今天同学聚餐,晚点回去。
“天色不早了,小朋友要早点回家。”
“我才不是小朋友!”被揉了脑袋,易寿却别扭地躲了开去。他不想在郝恭眼中只是个小朋友!他已经成年了,是个男人了!
“我,我请你吃饭吧!耽误了郝医生的时间对不起,就当赔罪。”
“你这是,”郝恭眯了眯眼,故作严肃道,“想贿赂你的主治医师吗?”
“……”有这么严重么?啊,好像最近医院里抓风气挺严的,不能让郝医生被人误会。易寿捏了捏拳头,“一顿饭而已,朋友之间请客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那行,我们去对面的快餐店?”郝恭琢磨着回家也没人给他做饭,左右也是买了快餐带回家吃,在外面吃跟带回家吃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区别。至于请客什么,他总不能真的让小朋友请客。
易寿瞄了眼对面的快餐店,是全国连锁的快餐店,菜色还可以,环境也不错,但是……请人吃快餐会不会很没有诚意啊?
“走了,一会儿该红灯了。”小家伙又在走神,郝恭扯了他的手臂一路带过马路。
男神抓着我手臂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易寿晕乎乎地被拉着走,又晕乎乎地在郝恭询问他要吃什么的时候随便指了指,直到收银台才回过神来,于是抢着付钱。
“小屁孩,你哥我好歹是有正当职业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学生付钱。”郝恭一手把钱递给收银员,一手压住了易寿递钱的手,让他收回去。
哥?易寿耳朵动了动,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热热的。即便他明白是郝恭一时不注意的口头禅,但不妨碍他在心里默默欢喜着。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悲催地发现,变成郝恭请他吃饭了!虽然几个小菜不过四五十块钱,可是意义不一样啊!
“怎么光吃饭不吃菜?难怪这么瘦。”郝恭把糖醋排骨推到易寿面前,“多吃点肉,太瘦了小心以后没女孩子要你。”
“……”郝医生不喜欢太瘦的啊~易寿吭哧吭哧地吃了好几块排骨,其他菜也吃了不少,最后还添了碗饭。
“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吃。”郝恭先吃完了,拿餐巾纸擦了擦嘴。他是学医的,知道饭不能吃过饱,久而久之习惯了每餐都吃差不多量。
“嗯嗯……别看我现在瘦,到冬天我就能长肉了。”就是到夏天又瘦回去了。生怕郝恭再嫌弃他太瘦,易寿连忙说。
“嗤……”这话听着好像养肥了好宰着吃的节奏吗?
“吃饱了?”
“嗯……”易寿仍旧盯着眼前的盘子,希望还能找到可以吃的菜。不是他没吃饱,也不是贪吃,只是不想这么快走人而已。
“你坐几路车?我送你去车站。”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怎么还可以麻烦郝医生呢,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易寿连忙站起来,“郝医生再见。”
“路上小心点。”
出了快餐店,两人就分道扬镳。郝恭去车库取车,易寿去车站。
等郝恭把车倒出来往马路上开的时候,在医院附近的站台看到了愁眉苦脸的易寿。他想了想,打了方向盘靠边停下,摇下车窗。
“怎么了?不会没车了吧?”有些车的末班车时间比较早的,这会儿六点过了七点不到,他记得有两路车都是六点左右的末班车,如果易寿要坐的正好是其中一辆,这会儿可能真没车了。
“应该……还有一班吧,我再等等。”
这会子已经入了秋,白昼不像夏天那样长,六点多已经擦黑了,再过一会该全黑了。
郝恭想了想,总觉得把一小孩子扔在这里不太好,干脆好人做到底,看看他家远不远,不远的话自己送过去得了,远的话,给他叫辆出租车,好过在这里漫无目的地等。
“你家在哪?”
“啊?”
“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
“不,不远的。就在凤凰城。”易寿不知道郝恭问他家庭住址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的确不远,跟我正好一路。”郝恭笑了笑,“上来吧。”
“……”原来郝医生跟我在一个小区么?易寿心中一阵激动,差点连车门都不知道怎么开。记得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堂妹说过,副驾驶都是留给妻子(丈夫)的,心下一横,直接打开前门坐了副驾驶的位置。好像有种接丈夫回家的感觉……
“等下我送你到小区门口,我住凤凰城对面的御名城,就不进去了。”
原来是对面啊……不过也挺近的不是?易寿自我安慰着。
一路无言。
到了凤凰城大门口,易寿下了车还不忘弯腰和郝恭道了个别。
“郝医生再见。”
“总觉得你说这句话之后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郝恭开玩笑似的说。
“那……郝医生明天见!”易寿说完转身就跑进小区,不跑不行啊,他脸上烧得厉害,一定红了!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一边盘方向盘,郝恭一边嘀咕,猛然记起某个广告里的经典广告词“大宝明天见!”“大宝啊天天见!”
“妈……”易寿一路轻快地溜达回家,在楼底下就见到了自家母上大人。母上大人一脸探究的神情,略严肃。
“刚刚那辆车是你同学家的?奥迪A8,不错啊!”
“……”母上大人能不能不要一脸抓奸的表情?
“回头跟我老实交代啊,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到底上哪去了。”
“……”
说来也巧,易寿本来跟家里说他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可是没想到他在外面的那会儿,正好有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找他去聚餐,宿舍里一哥们的生日,母上大人认识的。这么两相一交接,易寿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回到家,易寿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战争片的老爹,看样子老爹是不会救他的了。于是,只能磨磨蹭蹭跟着母上大人去房间“老实交代”。
“小寿啊,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母上大人面带微笑,貌似没有很生气。
“妈,我没有。”
“你也大二了,妈也不限制你谈恋爱,但是,撒谎是不对滴!”
“真的没有啊……”易寿可冤了,委屈巴拉地瞅着母上大人。
“你前脚刚走,你同学就打电话来了,说你们今天最后一堂课的老师有事提早下课,你一下课就没人影了,他们都来不及叫你。你出门前怎么跟我说的?同学聚餐?同学找你聚餐的时候你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妈……我……我是去医院了,怕你担心嘛~”易寿开启撒娇模式,抱住母上大人的玉臂摇晃。
“医院?你哪儿不舒服了?”母上大人一听立马拉过易寿检查。
“小事啦,就是有点牙痛,大概前阵子巧克力吃多了。”易寿立马笑呵呵地躲开。他最怕痒了,母上大人还乱摸。
“谁让你这么爱吃巧克力,都知道你爱吃,每回亲戚都是给你准备一大堆巧克力。”
前段时间中秋节,母上大人带着易寿去外祖家吃饭,都知道易寿喜欢巧克力,老人家早早准备了一大堆。唯一的外甥嘛,总归是有啥好的都给他。
“下回我少吃点就是了。”易寿嘟嘴,他每次都这么说,等见到巧克力就忘一边了。
“那刚刚吴家媳妇跟我说看到你从奥迪A8上下来的,还一脸八卦地向我打听你是不是谈了个有钱的女朋友……”
“啊……哈哈……那个车……”
“嗯?”
“那个,我去医院的时候有点晚了,然后回来没车了,然后……那个给我看牙齿的医生是个好人……看到我没车坐了,就顺便送我回家。”
“哦?那你怎么不请人家回来坐坐?这么麻烦人家你好意思啊?”
“这不是晚了嘛,人家住对面小区的。”易寿见母上这一关算是过了,不由呼了口气。“人家辛苦了一天,肯定想早早回家休息了,要不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他来咱家坐坐?”
“听你说着那个医生倒是个好的,正好我也有牙疼的毛病,下回就去找他看了。”
“我都跟他说过了,下次带你去找他看。”
“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
“郝恭郝医生。”
“好医生……”
“嗯嗯,郝医生。”
好不容易把母上大人忽悠得满意了,易寿才彻底放松下来。想想今天和郝医生一起吃饭了,还坐了他的车回来……嘤嘤嘤,好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太短暂了!一定要想办法!
想到这儿,易寿又拉着母上大人打听。
“妈,我有没有姐姐?”
“什么姐姐?”母上大人莫名其妙状。
“就是亲戚家的姐姐,二十几岁,没有对象的那种。”
“有啊。”
“哪家的?”
“是你爷爷辈的兄弟那一房的了,比你大五岁,今年二十四。这不,前几天遇到她家的还说呢,这丫头读书读傻了,毕业的时候说找了工作再考虑结婚的事,工作了又说等稳定了再考虑结婚的事。考虑到现在了,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家里这不有点着急了嘛。女大不中留,赶紧找个好人家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她爸妈还等着趁年轻多抱几年外甥呢。”
“你要是有姐姐的话,倒是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脑海中回想起郝医生的话,易寿捏了捏拳头。没想到他还真有姐姐,而且年龄也合适。他还记得,那个姐姐小时候和他关系很好,后来上了重点中学后就不怎么在家了,才来往少了。听说也是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市医院找了份工作,已经在准备考执业医师证了。居然和郝医生还是一个职业的……嘤嘤嘤……
脑海中两个小人扭打成一团。一个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把郝医生介绍给姐姐就是自家人了,而且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另一个说“郝医生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拱手让人啊,自家人也不行!”一个说“成了自家人好歹能时常光明正大地见面,还能利用身份之便让关系更亲密一点。”另一个说“男人娶了老婆就只知道老婆孩子了,到时候还记得你是哪根葱!”……
吵来吵去的脑袋快爆炸了!好纠结!
想了半天,易寿决定顺其自然吧,也许他这只是一时的迷恋呢?明明知道不可能,如果能忘了也是好的吧?自己爸妈都是保守派,同性之间那什么,肯定是接受无能的,到时候如果被扫地出门……或者把爸妈气坏了……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发生!
唉……爱上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另一边,郝恭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公寓,冰冷的房间并没有因为他的归来多一些人气。
“我回来了。”走过玄关的时候,郝恭对着那里摆着的龛位说道,上面是两张黑白照片,一男一女,笑意盈盈,时光永远定格在那里。郝恭高中毕业的那一年,父母出了车祸,双双不治身亡。事后肇事司机被判赔偿了一大笔钱,那又怎样,他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郝恭还记得和家里商量填志愿的时候,母亲说学医吧,家里有个医生以后有个病痛什么方便些,好过什么都不懂两眼一抹黑。可是,还没等到高考成绩下来,父母就出事永远离开了他!
高考他发挥得不错,超出一本线好几十分,足以报考全国一流的大学,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报考医学院,只因这是母亲的意愿。而他报了口腔科这个专业,也是有些逃避的意思在里头。口腔科,大抵只会接触到牙疼或者整牙的病人,一般不大会出现重病患者。明明是学医的,可是只有郝恭自己知道,他是那么惧怕死亡。不是害怕自己死去,而是害怕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如同他的父母一样。
呵,从事业的角度来说,病人越多医生该越高兴的。而郝恭却不这样想,他宁可自己接不到一个病人,也不愿看到那么多人的痛苦。很矛盾,好在他早就学会了隐藏。隐藏自己内心的脆弱和黑暗,做个称职的白衣天使。
最近几个月总是有事没事往他门诊跑的易寿,他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一个十分天真的大男孩,第一次就诊的时候就很拘谨,很安静。甚至明明只是连麻醉都不需要的普通治疗,都会紧张地抓紧裤子轻轻颤抖。
这么美好的年纪,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十八九岁时候的日子,仿佛天一下子塌了,看不到光明。没有人能把他从深渊救赎,最后他硬是靠着自己爬了起来。那段时间他得了抑郁症,差点需要接受治疗,好在他走出来了。从那之后,他仿佛不再有悲伤,仿佛忘了自己失去了父母。在人前,永远表现的那么完美,无懈可击。
今天治疗的时候,不知道易寿为什么忽然抬手,正好碰到他握着钻头的手,当时他心跳都几乎漏了一拍,若不是反应快,说不定会在那孩子脸上开道口子……毁容的话可不是吓唬易寿的。一想到那个孩子差点受伤,他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之后,那孩子似乎一次次欲言又止。呵,那张稚嫩的脸藏不住心思,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只是,他不能去戳穿,哪怕那个孩子的天真纯良确实触动了他心底的柔软,也不能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他已经身在地狱,怎么配得上那么美好的孩子。况且,对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年轻时候的感情来的时候很炽热,去的时候也很快。只要等对方这阵子的热情过去,就可以回归正轨。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找份好工作,之后找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成家生子,儿孙满堂。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