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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苦肉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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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无力地坐着,轻轻盖上木盒。
宁溪因被木盒盖子挡住视线,不曾看到里边的人头,见自家小姐自打开盒子后便脸色苍白,不由好奇问道:“小姐,里边是什么?”
九月看她一眼,唇都在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手一寸一寸摸过木盒,曾经她最得力的手下,与她并肩复国,陪伴她走过半世人生,而此刻死不瞑目的头颅就放置在此中。宋邙云,你叫我如何不恨你!九月眼睛通红,怒火中烧。
何况他们死了,又能有什么理由能说动姜离离开月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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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皇宫太子殿
“这些都给郡主送去。”宋邙云将搜罗的奇珍趣物巡看一遍,挥手说道。
“诺。”侍从得令,陆续带着各式珠宝珍奇贯穿而出。
吩咐完毕,宋邙云端起茶杯,与对面而坐的女子说道:“妹妹近日来我殿中未免太频繁了吧。”
宋青雀不理他,只是笑笑:“哥哥既然对堂姐一往情深,何不同父皇请旨赐婚呢?以父皇对哥哥的宠爱,必定不会拒绝。”
宋邙云摇摇头,哈哈一笑,只是这笑颇为冷傲:“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未免容易乏味。”
宋青雀一愣,只觉这个哥哥她实在看不懂,说他喜欢宋情吧,言语中却又充满不屑,说他不喜欢宋情吧,他对于宋情又异常热情与不同。
还没等她完全领悟宋邙云言语中的含义,就有侍从匆匆来报:“殿下,平安郡主今日被刺客所伤。”
“什么?!”宋邙云神色突变,茶杯重重搁置:“不是叫你们好好保护她的吗!人现在如何了?”
那侍从看了一旁的宋青雀,难以开口,只得回答道:“请太子恕罪,幸好人已无大碍。”
宋邙云稳住心神,对宋青雀说道:“时刻不早了,妹妹不如早些回去罢。”
宋青雀隐隐已经感觉这其中的不寻常,起身说道:“既然堂姐遇刺,我便是要去看看她的。”
待宋青雀离开,宋邙云才一脸阴沉问道:“是何人伤了她?”
侍从匍匐在地,颤抖回答:“是派去刺杀容将军的绝地死士。”
宋邙云听罢,冷笑不语。
“郡主上前为容将军挡住一剑。”侍从已一身冷汗,却不敢多说一句。
“好你个宋情。”宋邙云笑得越发冰冷:“这是要使一出苦肉计吗?”真是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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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九月将木盒转手送去容府姜离手中,并伪造一封书信,逼她立即回了北漠。
曾经的宋情就是依靠姜离离开的一个月将容蒙夺回身边,九月也打算现学现用着。只是可怜那宋情最终还是熬不过病痛折磨,白白便宜宋青雀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九月一边调理身体一边时常去容府做客,偶尔卖卖萌装装柔弱,容蒙对她却依如既往冷漠,正当感叹攻克不易时,恰遭逢刺客袭击,九月丝毫没有思考就上前为容蒙挡上一剑,那剑恰好刺中她的心脏,大片大片的血染得到处都是。但是九月因一直在用秘药调理身体,此刻到时起了些作用,伤口迅速复合,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大碍。
九月以身体孱弱为由要挟容蒙时刻陪伴左右,到是过了一段开心时光,不用怕他突然冷脸,不用怕他会随时甩袖离开,不用怕他会突然厌弃自己,更不用怕他一转眼再也找不到。她可以随意发脾气,可以拉着他给自己讲故事,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晒着太阳。
她能感觉到容蒙态度的软化,能感觉到再等上一等,他或许就会愿意娶自己。
只是姜离回得太快了,快得她还没来得及准备怎么对付她,就被她拉开被子,贴身亵衣被拉下肩膀,露出光滑的肌肤。姜离依然一袭红衣张扬,面色却有几分憔悴:“宋情,我真是小瞧了你,装柔弱倒是一套一套的。”
容蒙冷冷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宁溪则被闯入的两人吓一跳,匆忙跑过来将被子盖回九月身上。
九月淡然将宁溪推至一边,在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离,亵衣滑落露出形状姣好的锁骨,她嘲弄一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这贱人!”姜离一掌将挡在前边的宁溪扫落在地,上前就掐住九月修长的脖子,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九月分成两半。
九月睁大眼,眼睛通红,泪含着,狰狞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异常想惹怒她,唇贴着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国破家亡的滋味如何?”
姜离压制心中怒气,将掐住九月脖子的手收回,满脸阴沉:“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就算要杀你,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
容蒙在门口站立许久,终于开口:“阿离,我们走。”
姜离应道:“好。”说罢还朝九月莞尔一笑,似无声再说:你瞧,他还是我的。
九月瞧着他们离开,久久站立无言,默默将衣服拉正。
容蒙同姜离在一起也好,总比跟宋青雀强。九月自我安慰。
“宁溪,我想吃绿豆粥。”
宁溪方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便秘的样子:“吃吃吃,这个时候还吃得下。”宁溪恨铁不成钢,满脸菜色得朝离去的姜离跺脚:“我哪天非要毒死她不可!”
“呜呜,人家都快饿死了,还要骂人家。”九月拉着宁溪,撒娇道。
宁溪快被她嗲死,实在受不了地抽出手:“我这就去给你熬粥。”
说罢,飞速跑走。
九月见宁溪离去,也屏退守门侍女,把玩茶杯的片刻开口说道:“出来罢。”
轻纱罗帐后的黑暗之处,走出一锦衣华服的少年,金玉束冠,貌美英俊:“妹妹费尽心思,想不到那容蒙依然不屑一顾。”
“倒是让堂哥看了一出好戏。”九月抿着嘲弄的笑意,挑眉看向宋邙云。
宋邙云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欠揍模样,挨着九月坐下:“若非如此,你怎么能看清谁真心待你好不是吗?像容蒙那种虚无缥缈的爱根本不值得流恋。”
“呵呵。”九月听罢,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可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缓住笑意,才轻轻启唇:“邙君,你可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