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成亲？！ ...
-
九月好好休养了大半个月，虽然每每还是会去容尘面前刷下存在感，但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就被莫青松一记惊雷炸醒了。
“什么！他们要成亲？！”莫青央听到消息，大声反问。
九月脑子处于震惊状态还转过弯来，显然此刻的莫青央比她还要暴怒。九月早看出来莫青央脑子不太正常了，这丫平时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一提到容尘和宋媛就跟炸毛得不行。
九月缓了口气，扯过莫青松的衣领，脸色颇为纠结：“你再说一遍？”
莫青松有些讪讪：“圣旨下来了，给他俩赐婚了。”
“容尘什么反应？”九月脸色酱紫。
莫青松回想片刻，不太确定地回答：“脸色较为正常地接旨了。”说实话，他从没见过容尘除了面瘫以外的任何表情。
“这样呀。”此刻的九月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太过不寻常。九月夹了几口饭菜，终于还是没办法自欺欺人地继续假装无所谓。
九月撂下筷子觉得十分委屈，每日眼巴巴讨好他，却完全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了。她觉得容尘简直眼瞎，自己明明哪方面都比宋媛那个矫揉造作的娇娇女强上百遍。
“我这就把宋媛杀了，看他们怎么成亲！”百年前没狠得下心弄死宋青雀，这回不弄死你宋媛我就不姓姜！！
“我跟你一起去！”莫青央拍桌而起，一脸愤恨。
莫青松急忙拉住妹妹的衣袖，夸张大叫：“淡定淡定，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皇帝只是想通过联姻笼络北邙，就算没有宋媛也会有其他公主。容尘抗旨就是与朝廷作对，你若是杀了公主，岂不是要将北邙臣民陷于水深火热！”
九月和莫青央难得听到莫青松如此条理的长篇大论，都惊奇不已，九月更是摸摸鼻子讪讪笑到：“我开玩笑呢。”她深知北邙对容尘的意义，自然不会干不义北邙之事，只是要她看着容尘在自己眼前娶别人，这无异于在她胸口上插刀，不对，插刀都没这么疼。
“那怎么办。”九月憋嘴，泪眼蒙蒙地看着莫青松。
莫青松这些日子天天跟在容尘身后，对北邙形式也了解了大概，他本也生于氏族大家，自小对君臣之道就有敏锐认知。
莫青松自嘲一笑：“要么皇帝死，要么容尘死。”
“如果他愿意放弃北邙，随我归隐呢！”九月有些心虚，自己说出来竟觉得毫无底气。
“容尘心志高远，又岂会是甘于平庸之辈。”莫青松剔牙，笑得有些冷。
她心里也不由嘲笑，是呀，容尘这样的人物本就不该平淡蒙尘，何况他身负血海深仇，又不像自己一身执着情爱。自己于容尘算什么呢，总不能打晕他打包带走吧。
打包带走！九月默默念了几遍，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到就去做，九月眼睛闪闪奔出门去，拉过这个随从就问到：“城主呢？”
九月虽然长相温柔，但是恶名已经远播，那小随从被她他一抓，只觉手腕已经失去知觉，一阵心肝脾肺腮帮子都在疼，他咬牙艰难说道：“城主和公主一起去临江楼接待贵客了！”
“贵客？！”九月虽反问了一句，却没有深究，直接往临江楼去了。
“慢着！”莫青松在后边追赶，脑恨道：“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去哪了，这种关键时刻别这么冒失行不行。”
“这种时候我怎么冷静得了！”九月急得跺脚，指着也随在身后莫青央说道：“我瞧着青央帕子都要撕烂了！”
青央原本一脸纠结，听到九月这么说立马恢复高冷模样，帕子往身后一塞：“才、才没有！”
“青央，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绝对不会让容尘娶别人！”九月将莫青松推开。
莫青松被推到在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只是盯着九月的眼睛，徐徐说道：“你可知现在临江楼坐的是谁？”
不等九月回答，莫青松冷然道：“正是当朝太子，手握朝中重权，我父就是被这一稚龄小儿搬下相位，家破人亡。纵使你身负绝学，你以为你能在他手中讨到好处？莫不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九月第一次听到莫青松这么高昂激烈的说辞，竟一时无法反驳，只弱弱说道：“那我先去探探情况。”
“一起！”
“好吧。”
于是两女一男一狗这一拉风的组合又再次出现在了平塘大街上。
**
临江楼之下人来人往，但这种看似平常的繁华下却又有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剑拔弩张的气息。
九月同莫氏兄妹在楼下来来回回走了不少遍，走得连大黄都连连爬在地上踢都踢不动。要不是因为气氛不对，九月早就提起他丢河里了。
几人游荡几圈，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太吵闹还是里边太安静，竟然一点声音都探不到。九月心中不安，似乎感觉到里边的不同寻常，又不甘心离去。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才听到一阵笑声传来，隐隐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的诡异。
直到那行人走出临江楼，九月竟惊恐地倒退了几步，直将人埋在莫青松背后，阵阵寒意挥之不去。
莫青松第一次看到九月的怂样，不由打趣道：“不过是个男人，居然把你弄成这幅样子。啧啧。”
“闭嘴。”九月压低声音说道，生怕被那人发现，这辈子她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沦落到连那人也怕的地步，简直泪流满面。
“是宋景！”莫青松咬牙的声音传来，他紧紧牵扯着大黄的颈绳，大黄看到前边的那行人似乎激动得很，恨不得全身扑上去。九月站在身后简直紧张得全身冒汗，喂，千万别松绳子呀！
莫青松指尖苍白，颈绳几乎都要被捏碎，只是片刻他又冷冷一笑，将绳子一寸一寸放开，寒声说道：“看看咬不咬得死你。”
九月仿佛能看到他松开绳子那一刻的仰天大笑，为嘛她觉得天要踏了。那个哪里是什么太子宋景，明明就是那个死变态宋邙云，虽然脸不一样了，但是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简直就是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只是世界往往是美好，莫青松还没来得急笑出第一个哈，就被脚下的大黄震惊了。那绳子一松，大黄居然立马刹车打了个哈欠，软绵绵趴在地上舔了舔狗腿，还甩过一个回眸，似乎在嘲笑身后的人不懂审时度势。
哎妈呀，九月直想给它这贱样一脚过去，但是又不得不赞叹它够聪明，它要是这么一出去，她根本没有活路，立马会被宋邙云那贱人弄成死人，连渣都不会给她剩下。
九月探出头去，只见宋媛站在容尘的身侧，轻轻抿着笑意，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只能拼命忍住。光阴流转，为何那么多画面都那般似曾相识，无论是人还是事，还是这段令人心碎的感情。
九月瘪了瘪嘴，眼泪还未酝酿出来，就被那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惊得倒退几步，宋邙云！她努力镇定，将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仿佛平淡无波：“我们走。”
莫青松捡起大黄的颈绳，在它屁股是踩了两脚：“废狗，滚蛋了。”
大黄倒是知道自己又将主人惹火了，狗腿得伸出舌头讨好，不料又被踢了屁股，只能委屈得呜咽，步步紧跟在主人身后。
九月和莫青松走出一段距离，却见莫青央还静静站在刚刚的地方，整个人说不出的阴沉，莫青松见状不对忙回过头去拉过妹妹的手，说道：“都过去，都过去，咱们回去。”
回过头的莫青央脸色铁青，一双美眸透出狠光，九月感觉到一丝痛苦，不由问道：“青央，你怎么了？”
“回去再说。”莫青松将青央捂在怀中。
“哥哥，就是他！就是他！肯定是宋媛害我！”莫青央狠狠说道：“我要他们都去死！”说着还用力地扎着莫青松的手腕，尖细的指甲直将他的皮肉挖出来。
九月见状，一手刀下去就将莫青央劈晕了。冷冷说道：“回去慢慢说。”
莫青松看她下手，生怕把自家妹妹劈傻了，气急道：“下手能不能轻点。”但看到九月又将手举起来，才吓得禁声。吓！要是自己也给劈晕估计会被这个死变态的女人一手提回去，扛扛地颜面尽失。
***
将莫青央送回房间，九月才八卦得问起：“青央这是什么情况？”
莫青松在房外的小阶梯上坐下，叹了口气，此刻已是深春，四周景色艳丽，在他眼里却只看到满目鲜红残破，这段往事埋在心里很久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都怪我没用，不然妹妹怎么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他将整个头埋在膝里，大声哭道。
九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果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懂的，那种鲜血淋洗的过往只想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还会想提起呢。
“三年前，我为一女伶误杀护国将军之子，被发罪西城，天之骄子一夕声名具毁，如此也就罢了，同年，妹妹又被诬陷与人通奸，被容尘退亲。相国府一时沦为京城笑柄，这样还不够，他们以我为人质，压迫父亲承认公敌卖国之罪。”
“这不能怪你，背后有人陷害，防也防不住。”九月深有感触。
“若是我聪明些，也许会不一样，最起码妹妹不会变成今日这样。你知道曾经的她是什么样的吗？”
“聪明、自信、冷傲。”莫青松一想起妹妹曾经笑容就觉得揪心得疼，曾经容尘算什么，京城爱慕她的男子数不甚数，就连太子宋景妹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现今，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是太子宋景毁了青央的清白？”九月小心问道。
“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可是今日这状态，就是宋景无疑。”莫青松将身边的紫鹃花折在手中，一寸一寸揉成一团，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怒火。
九月陪着他在台阶上坐了一个下午，见夜快深了，才起身想去找容尘。
她才转身就听到莫青松冷笑道：“你带不走容尘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九月回过头，冲莫青松苦涩一笑：“你知道的，我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阿尘。”九月坐到容尘的床侧，虽然已经入夜，可是那人的容颜还是清晰印在她的眸中。
容尘无奈睁开眼，叹道：“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要娶宋媛好不好。”九月抓着容尘的手腕，撒娇道。
“灭族之恨，挖心之痛，怎么能忘！”容尘淡淡说道，将九月的手拉到胸口处：“你知道为了活下去需要多少恨和勇气吗？它种在我的胸口，令我日日彻夜难眠，不能爱自己爱的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它能让我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九月的手按在他的心口，那里冰冷空洞，寒得她全身都在颤抖：“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北漠。我会想办法让你变成正常人的。”
“血海深仇不报，我寝食难安。”容尘掀开薄被，起身正视着九月的眼睛：“你给我一年时间，报了仇，我就跟你走。”
不要相信他，骗子！九月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可是她不在意，她想去相信他：“好。”
容尘满意地笑，将一串透明的水晶扣在九月的手腕。九月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水晶手链一扣在手腕，她的思想似乎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甚至完全无法挣扎。她甚至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你在做什么？可是声音也不再属于她了。渐渐地，连感觉也不属于她了。
容尘看着眼前的姑娘安静地坐在床边，她目光没有焦点，面容冷漠，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摸摸九月的头发，仿佛想到小时候，他一直都在找她，可是找呀找呀，很多事情已经没办法回头。如果不在秘密被发现前杀掉那些人，那他容尘无论逃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好好保护宋媛，让她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容尘走下床，将悬于床边的长剑取下，那剑长约两尺，剑鞘镶嵌着圆润光滑的宝石，剑柄串着一串无声的铃铛，容尘将剑递到九月手中：“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九月。你就是我手中暗卫，名唤沉铃。”
“诺。”九月接过剑，声音冷冷清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