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女》清浅枝上雪

18、018

　　“姑母家的这位芳华表妹果然很刁蛮。”隔壁的几位皇子都是同一个想法，这脾气发的连他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偏偏在场者驸马还在夸赞自家的女儿。
　　“芳华最是乖巧了，今日一大早起来就为母亲祝寿了，对了，芳华还一直念叨着几位皇子表哥呢。”
　　乖巧？
　　长公主府的这点破事瞒得了谁？
　　但是几位皇子并着他们的安王皇叔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你来我往之间就把话题不动声色的带到了别的地方。
　　驸马也不再说什么芳华，今日提起芳华的事也是长公主的授意，但驸马可没对自己这个跋扈的女儿有什么好感，因此提了一句也就放下了。
　　那边宾主皆欢，这边也是欢声笑语。
　　“什么时候到我那儿去吃杯茶？我没有你这样懂情趣用什么山泉水，但是茶叶却是好的。”刘沁知道前些日子娇娇和几个堂姐、表姐们去了庄子上的事，格外的羡慕。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你就是茶叶不好我也高兴的。”
　　娇娇和刘沁熟悉，说起话来也亲近。再加上刚才芳华郡主闹性子，给人甩了脸子就走了，边上剩下的人也都是女学里的，也就少了那份的不自在。
　　“那我们可都要去的，沁妹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周围的人也都纷纷起哄。
　　“那有什么难的。我明日就给大家下帖子。你们可千万别推了。”
　　“咱们哪儿敢呐。”
　　又是欢声笑语，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一般。
　　说完了这茬，又有人想起了采莲会的事儿了。
　　采莲会，这是京城里别具一格的一个风俗。当日里，所有的适龄女子都会三五成群的约好在莲池边，泛舟湖上，采莲弄子。特别有趣的是，所有的妙龄少女们都会穿装扮成采莲女。
　　这一天，同样也是许多少年和风流才子大饱眼福的好机会。
　　本朝虽然风气开放，女子出门、上学的也有，但是一般高门大户的贵族少女哪个不是矜持再矜持的，也只有这天，少女们纤细的腰肢、鼓鼓的胸脯，还有那平时一直掩藏在裙底下的三寸金莲会被采莲裙显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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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八岁之前都在京城呢。怎么会不知道？”
　　娇娇不紧不慢的将帕子抖了抖，然后递给了最边上伺候的丫鬟。
　　刘沁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娇娇的手摆了摆。
　　“那到时候我们泛一条舟吧。”
　　娇娇有些为难了，她夏日里不宜近水，水边有湿气不利于她的身子调养。从前蒋先生也是讲过了的，别看夏日里天气炎热，但恰恰就是夏日最恼人了，冬日里出去玩雪反而不打紧，夏日里去玩水就不好了。
　　但是她以前也从来没参加过采莲会，也没有泛舟湖上采莲弄水的这种机会，这次还真的是颇为心动。
　　刘沁推了推她。
　　“怎么，你怕水吗？”
　　娇娇摇头，
　　“怕倒是不怕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到时候只有女孩子呢，其他人都在几丈远的采莲楼里斗诗呢。”
　　这却是讲的书院之间的拼搏了。
　　京中女学只一所，但男子上的学却有好几所了，宫里有一所国子监，是专门给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而其他的贵族少年常去的就是另两所了，一所叫南山书院，另一所叫青山书院，两所书院都出过状元、探花，其他的举人、进士更是多不胜数。不过有点小小区别，便是青山书院培养更多的是寒门举子，而南山书院进的更多地却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其他的书院和这两所书院相较就算不得什么了。
　　娇娇的哥哥杨琛现在就在南山书院就读，几个堂哥表哥也都曾在南山书院就读。
　　每年的采莲会上都会有两所书院的举子们一起作诗，题目韵脚什么的也都是当堂定的，最后的评比也会有各个当代大儒来，当然，参加采莲会的女学生都会对送过来的诗进行一个“投莲”。
　　那首诗旁边的竹篮里放的莲花最多，那首便最受青睐了。
　　才子风流，最受人欢迎了，得了这个魁首的名儿是大大扬名的事儿，一来，可以搏大儒中意，二来也可以夺佳人好感，好多举子们都牟足了劲儿。特别是青山书院一些门户贫寒的举子，未必不可以通过这一日来个鲤鱼跃龙门。
　　前朝还有一个青山书院的落魄才子因着一首诗得到了一位贵女的青睐，在高中之后，还迎娶了高门贵女，之后更是步步高升。
　　娇娇被刘沁这样一讲，倒还真的心动了，想着到时候多穿点也就无妨，还真的答应了。
　　回到府里，又跟着老太太说了一番。老太太当然不会不答应，女儿家还未出嫁的时候出去顽顽又何妨？再说了，这也是习俗，只不过还问了其他的。
　　“近水湿气重，你可千万别太贪玩。”
　　娇娇满口应了。
　　老太太却还不放心，转头又对另外两个孙女说了。
　　“你们可要好好看着她，她皮的就像猴似的，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娇娇伏在老太太的膝头上，撒娇弄痴。
　　“祖母，我的好祖母，我哪里皮了？”
　　“你还不古灵精怪的？是谁上次新学了调香，巴巴的把院子里所有的花都剪了？还有上上次……”
　　“祖母，祖母。”
　　娇娇不依，一个劲的撒娇，不要老太太将她的丑事都抖出来。
　　莯姐儿和苡姐儿、都跟着笑，唯独薏姐儿白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
　　“都这么大了，真不害臊。”
　　其他人全当没听见。
　　薏姐儿其实也很想去采莲会，可是她并不是女学的学生，所以也去不了净月湖参加，所以只能闷闷不乐，说一茬别话，这之后，三奶奶可是用了好几套的孺裙才将女儿哄过来。
　　“既然三个人都要参加采莲会，那就做个漂漂亮亮的采莲女。”老太太被哄得很开心，眉开眼笑的让大丫鬟拿来了三套贵重的银饰和另外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鱼戏莲花，小荷才露尖尖角还有一副雕成菡萏模样的银饰，就连不能参加的薏姐儿也都得了一只上好的水白玉的莲花镯子。
　　几个孙女自然都欢欢喜喜的接了。这之后，老太太还各自选了几匹料子送到了各房，都是上好的白花蓝布料子，拿来做采莲女的服饰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