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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谢思蓉并不在乎她的失去联络,只是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决不轻饶。

      两人说起大学里的功课,谢思蓉言语之间就漫出浅浅的同情:“看起来,你学得很辛苦。”

      钟樱说:“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文学性的东西,看起来太遥远,太……遥不可及。”谢思蓉哈哈笑,笑声透过电话传过来。

      “真是同情你。”她说,“而且,文学这东西……”她留下欲言又止的空白。钟樱同样了然,两个人脾性相合,对这种排不上实际用场的东西,都没有那么喜欢。

      越说越烦,钟樱干脆说声抱歉,切断电话。

      躺在床上,她摸摸自己的脸颊,直觉得又瘦削了一些。也是,日熬夜熬,如同熬油一般,如何能不瘦。也不知道自己等到合约期满,会变成什么样。

      多想无用,沉沉睡去。

      早间醒来,钟樱对着镜子,发觉镜中的自己平添三分愁绪,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她凝视镜中人,咬着唇,只觉得某一刻,那副模样,像极了钟巧巧。

      她非常想忘记的钟巧巧。

      胡乱地抓了衣服出门去,她决心将钟巧巧忘记。

      与许岚一起买了礼物寄出去,贺成谦的礼物却被拦了下来。“他就要过来了。”许岚说,“你还是没多少朋友。”

      钟樱微笑:“我过得挺好的,有多少朋友也没关系。”

      许岚满意地笑,钟樱背后渐渐放松。这些日子,她渐渐觉得,许岚也许当真是如同旁人所说心里面是有些不太对的。

      许家的两个伴读,也许真的有不得已离开的理由。

      这些事,她没有人可以说,只好夜间默默地辗转反侧,在心中来回吓唬自己。

      贺成谦在圣诞前三天过来。他穿深灰色大衣,围着驼色大围巾,身长腿长,走过来的样子,仿佛模特走秀。许岚轻轻地鼓掌:“美色动人。”

      贺成谦抓她的手,在唇边一吻:“都属于你。”两人相视而笑。钟樱从厨房探出头,敲一敲门:“新出炉的曲奇饼干,要吗?”

      贺成谦取下围巾,脱下大衣,眸光幽深却笑容灿烂:“当然。”许岚说:“还有热奶茶。”钟樱在厨房准备好端出来,贺成谦从她手中接过。

      手指相触,钟樱仿佛触电一般。这种感觉……仿佛回到最初的时候,与贺成谦初见,他的头发拂过身侧,也酥酥麻麻一般。

      她看到他端着盘子走到许岚身边去,一边咬着饼干,一边与许岚说话,两人之间笑意融融。往后退一步,她回到厨房去。

      国内来的厨子含笑上前:“钟小姐还要什么吗?”钟樱含笑,要一碗热腾腾的甜汤,一口一口喝下去。

      许岚与贺成谦已经到房间里去,她才松一口气,走出厨房。

      那种气氛,她是多余的那个人。

      贺成谦站在许岚的房间里,凝视许岚的眼睛:“阿岚,这样做是违法的。”许岚摇一摇头:“不,不会的。她会愿意的。”

      她对他招招手,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手指抚上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上挑的凤眼中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悲哀。“成谦,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贺成谦背后一阵一阵地凉,他凝视面前已经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女,心底涌动悲哀。

      他早已知道,自己就是她豢养的宠物,一举一动皆不由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也曾心动,可是到了后来,就只剩想要逃离的念头。

      她已经变得不像她自己,自卑与自傲已经占据她的心,将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阿岚……”他抓住她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的手指微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岚微笑着,纯粹澄澈一如昨日:“成谦,你在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她的笑容如此明媚,让贺成谦想起曾经的过往,难以舍弃。

      她曾经也是那么温柔美丽的少女,他也曾被她吸引,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他轻轻地靠在她的腿上,轻声地说:“阿岚,不要再那样了,好不好?”

      许岚的手指穿过他的短发,断断续续的凉意从头上传来,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贺成谦来了之后,钟樱的日子就自在许多。许岚与他一刻都不曾分离,钟樱乐得躲开。

      夜里的时候去喝水,她看到贺成谦坐在客厅中,穿着厚厚的棉质睡衣,却眼神茫然,手指无力地虚握。

      “嘿,你还好吗?”钟樱小心地靠近,她不想看到那样茫然的贺成谦。

      他应该是自信地微笑着的。那个从花墙上一跃而下的少年,也许最终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影子。

      贺成谦闻到浅浅的甜香,仿佛夏日里一抹微风带来的微凉。他听到钟樱在问自己好不好,可是他不想回答。

      怎么会好。

      他心中苦涩地想,他如同被逼到绝境一般,摆在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可是这一条路走上去,就是死。

      他的瞳孔中映出她的身影,弯下腰来,与自己靠得很近。

      “不好,”他忽然说,“一点都不好。”他的唇角泛出浅浅的笑意,“与你一般,提线木偶。”

      钟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比喻。

      “不,我不是。”她倔强地说,贺成谦低低地笑。

      他笑得真好看,钟樱想,美人不管是做什么动作,都是漂亮的。

      所以,也让她硬不下心肠离开。原本,她只是过来倒一杯水,可是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站立许久。

      “好,你不是。”他的口吻好似哄小孩,钟樱心底的不服冒上来,又被按下去。

      反驳说自己不是吗?可是,就算是赢了又如何。“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钟樱说,“你也早些休息。”

      贺成谦无所谓地摆摆手,看着她去厨房倒了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忽然听到身后贺成谦问:“你喜欢过人吗?”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贺成谦的眼睛闪亮,却对她不屑地笑:“看起来,就是没喜欢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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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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