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舞会（下） ...
-
是马尔福和哈利·波特。他们正站在走廊的尽头说话。
罗杰不明白他们俩有什么好谈的，毕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平时相处得那么差，而且这里很偏僻，大部分学生还在礼堂参加舞会，如果等下马尔福突然拔出魔杖对哈利施恶咒，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出于好心，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好奇，罗杰决定暂时留在这儿，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登报的事就值得你嘲笑这么多天吗？”
“真够开心的啊，波特。”马尔福无视了他的问题，“每天跟迪戈里一起在连载中亲密无间——‘共同的勇士’，‘最好的对手’，‘霍格沃茨闪耀的星辰’——我得说，这可真够恶心的。”
他引用的全是丽塔·斯基特在《预言家日报》连载中用过的词汇。罗杰怀疑他早已把那些文章背得混瓜烂熟，不然没道理张口就能报出一堆。
“是挺恶心的。”出乎意料地，哈利·波特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平静。
马尔福笑了一声，用他特有的那种轻柔的、从发音就透着尖酸的语气说道：
“但我觉得你更恶心。”
这个句式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一阵夹杂雪末的冷风吹过，罗杰险些打了个喷嚏。他用袖子牢牢捂住嘴，悄步往他们谈话的走廊靠近。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英国有句古老的谚语，叫做“好奇心杀死猫”，说的就是现在的罗杰。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大概会很乐意地选择关两个月的禁闭或是每天只穿睡裤出门，这些相对于接下去他会看到的景象，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事情，简直就跟万圣节敲门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可爱。
时间将近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舞会就将结束，而罗杰已经彻底忘记了古怪姐妹和花园里的芙蓉，此时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马尔福和哈利身上。
他躲在走廊里一尊泉水仙女的雕像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面两人。
由于雕像是半坐的姿势，他不得不弓着背从仙女的臂弯中偷看。在火把的暖光中，他看到了马尔福天鹅绒礼服的袍角，和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鞋。
“没其他人的时候能把你的刻薄收收吗？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他听到哈利说。
“我习惯了，不说点儿什么总觉得不对。”
“说真的，这件事持续了已经有差不多快一个学期。我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适应。”哈利似乎有点无奈，“快点解决不好吗？现在快十一点了。”
“你说得轻松。”马尔福的声音低下去了，“换你来试试就知道这有多难。”
“一开始是挺难的，而且很恶心——这是你的原话，谢谢。”哈利的声音也压低了，“那么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样做？你说过会把真相告诉我的。”
“我说的是‘总有一天’。”马尔福的音量差不多快接近耳语，罗杰得全神贯注才能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也许是我们成为朋友那天。”
“太好了，这天恐怕永远不会到来。”
“是的。”马尔福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说对了。”
这之后他们谁都没再出声。
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罗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忍不住站直身体，从仙女雕像的肩膀上望过去。
他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现在哪怕是整座霍格沃茨城堡在他面前消失，或是斯内普教授和蔼地宣布允许罗杰进入他的N.E.W.Ts班级，都不会让他如此惊讶。
因为他看到马尔福和哈利在接吻。
是的，斯莱特林学院的德拉科·马尔福和格兰芬多学院的哈利·波特在接吻。
罗杰不敢保证词典上对于嘴唇相碰这件事还有其他定义，但就目前看来，他们确实是在亲吻。
他看到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层浅浅的红色，而哈利的表情也说明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
“梅林！”
罗杰终于发出一声低呼。
这不能怪他，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惊叫的，只因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四周很安静，即使罗杰已经尽量克制，他的惊叫还是引起了对面两个人的注意。
“有人在这里！”
马尔福厉声尖叫，与此同时，哈利念出了咒语。
“荧光闪烁。”
罗杰在光线照过来的瞬间拔腿狂奔。
他飞快地跑过走廊，从小径穿过玫瑰花园，直向礼堂奔去。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哈利和马尔福，他们追在罗杰身后，正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他逼近。
还差一点点。
罗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还差几步，他就能跑进礼堂。那里舞会还在继续，只要他能进去，就可以毫无痕迹地混在霍格沃茨的男生当中——大多数人的礼服都是黑色的，来自对角巷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没人会发觉他有什么特别。
古怪姐妹的音乐声已近在耳侧，他看到了芙蓉刚才待过的仙女岩洞，许多学生正站在礼堂门口，只要他能进去，只要他再跑快一步——
“砰”的一声，罗杰撞上了一具坚实的身体。
他被撞开足足十英尺，整个人摔进玫瑰花从中，礼服则被花刺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抱歉。”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站在他面前，像一只黑夜中的鹰，挡住了他跑向礼堂的道路。
“我不是有意的。”他朝罗杰伸出右手，“需要帮忙吗？”
罗杰没有理会他。
他很快站起身，径直从克鲁姆身边跑过。他能感觉哈利和马尔福正往这边追来，因此他一秒钟也不能耽搁，必须快点跑进礼堂去。
要是被他们逮住，他实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站在那偷看他们接吻。而且，罗杰在刚才奔跑的那一点点时间里想通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得赶紧找到塞德里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舞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