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翼》飘舞的紫色雪

4、堕之翼·04

　　巴夏觉得，克洛德这个家伙这几天绝对有哪里出了点问题。

　　“我说，你已经在欠扁地坏笑第三次了。”实在看不下去的巴夏直接抽了克洛德摆在面前那堆纯粹是当作掩护用的公文，想也知道他压根就没看进去，“我可不觉得，这些无聊的能把人看睡着的东西能让堂堂的魔王大人有如此高涨的兴趣。”

　　“我今晚要去西街约会。”克洛德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

　　巴夏见怪不怪地白了他一眼，魔族的人都知道西街是一条有名的烟花柳巷，天知道又有哪个纯情的少女被这个伪君子诱拐了。不过仔细想想，最近好像并没有传出魔王又有新情人的绯闻，那么克洛德扬言要约会的对象该不会是——

　　“那天的紫发美人？自负的大情圣，你还没有把人追到手？”

　　巴夏的声音略带了几分挖苦，因为克洛德身边的情人大概就跟他换衣服一样频繁。有时候不过是睡一晚上就分手，稍微久一点的可能能待够十天半个月，迟早也是被玩腻甩了的命。但就是这么一个花丛里泡大的男人，照样有无数的男女巴不得地对他投怀送抱。

　　只因他的魅力实在太过耀眼，就算是拥有短暂的片刻，也足以令人发狂。

　　“还没有。”难得克洛德会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失败。

　　那多少有点郁闷的表情让巴夏忍不住憋笑，老实说他很少见到什么人会让克洛德吃瘪，那冷美人到底是哪里杀出来的，感觉并不像魔族的人，回头还是派两个人调查一下他好了。

　　“我记得你以前追女人，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床上解决。怎么最近改了性子，玩起温柔战术了。还是……纵欲过度导致那方面不行了？”

　　巴夏还没笑着调侃完，被突然发作的克洛德一把揪过领子按在了书桌上。

　　“我看你小子这张嘴是越来越臭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了你？”

　　克洛德本以为巴夏会立马回击地推开他，不料巴夏竟没有反应，看起来有点惊讶。

　　气氛一时间变的有点古怪，但克洛德自己也说不出来古怪在哪里。

　　心头突然就没了兴致，克洛德随意地松开了巴夏，“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吓傻了？”

　　“……没什么。”巴夏也站起来，理了理衣领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这个细节，大概就那么被满心想着今晚约会的克洛德忽略掉了。而在很多年之后，当克洛德再次回想起这个瞬间，总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有稍微注意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眼神里流露出的不一样的情感，也许，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不同。

　　不过，只是如果。因为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克洛德低头扫了一眼时间，下午的5点20分。“差不多了，我还要先去接人。对了，你不是很喜欢西街那家章鱼店的丸子嘛？等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帮你打包一份。”

　　“算你还有点良心。”巴夏捶了他一掌，“快去吧，别玩的太晚了。”

　　“反正再晚你也会等我的不是么？”克洛德笑着，转身出了门。

　　书房内重新归为了一片寂静，剩下巴夏独自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回头想要替克洛德整理一下桌上没有看完的公文，却没整理几份就觉得心不在焉。

　　还以为可以隐藏的很好的，却被那么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就乱了心思。

　　早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男人不是么？

　　不仅仅是无情，而根本是无心。

　　可他偏偏就是对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人……

　　“克洛德，是不是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会明白。”

　　巴夏喃喃自语道，轻叹了一口气，也带上房门飞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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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伊以前觉得，亚鲁迪斯算是他认识的人里面相当能折腾的主儿。

　　不过，在认识克洛德之后这个观点得到了全面的改观。

　　有时候修伊真的很有点怀疑克洛德到底是做的哪行工作，为什么他总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与这个男人非常凑巧地“不期而遇”，觉得太过巧合又找不到一点破绽。

　　比如说现在，刚想出门的修伊又撞见了克洛德那张笑得欠扁的脸。

　　“晚上好，修~”那妖孽的笑容是极具杀伤力，不过，修伊表示他已经对此免疫了。

　　面无表情地把又想凑过来的贼爪子打下去，修伊的口气多少有点不耐烦，“不要跟我说你又要借东西或者还东西或者不小心还错了东西再或者——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就看到克洛德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喂喂，他的搭讪方式有这么失败么。

　　“今天是周末。”克洛德说。

　　“所以……”修伊挑眉。

　　“我想带你出去玩玩。”克洛德说。

　　修伊微微怔了一下，老实说他本来也想出门转转的，来这里几天了都没怎么逛过魔界，调查的事情也停滞不前。因为修伊询问起当地的居民每个人都表示不知道魔王现在在哪里，他根本不会像神界的天神一样老实待在宫殿里，除非魔界发生大事王才会出面。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魔王，魔族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修伊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暂且收起这些烦心的事情不谈，修伊心想有克洛德这个导游总比没有要好。

　　于是违心地答应了与克洛德同行的邀请，因为是初来乍到修伊索性全权让克洛德做主自己也落得轻松。老实说，克洛德不是一个给人感觉糟糕的男人，排除掉那张养眼的脸，他风流倜傥，风趣幽默，说起话来总有一种谈笑风生的优越感。

　　很少有人的魅力能闪耀到让修伊关注，但克洛德，算是其中之一。

　　修伊感觉得到克洛德对整个魔界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从他的言谈举止里总会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尽管大部分时间克洛德的脸上总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修伊看得分明，或者说，是一种面对强者本能的直觉——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跑到市郊的温泉旅馆与他成了邻居？

　　越是这样想，修伊便觉得越有点介怀克洛德的身份。

　　“克洛德，你是做什么的？”修伊不动声色地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克洛德却没有直接回答。

　　“好奇而已。好歹我总得先确认自己的邻居不是什么被通缉的杀人犯。”这句话分明充满了戏谑的口吻，但修伊看向他的眼神，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试探我？克洛德在心里冷笑，不过这试探的方式倒是有够高明的。

　　“看来是瞒不住了。”克洛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一名牛郎。”

　　“哈？”修伊的表情难得有些失态，他是牛郎？别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

　　眼见修伊面上变化的神情，克洛德笑起来，“看起来你好像松了一口气。”

　　“大概，因为我之前还以为，你就是……”

　　修伊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可克洛德却不依不饶，“就是什么？”

　　“魔王。”修伊说。

　　克洛德的表情微怔，面上却依然带笑，“可惜我不是。”

　　“可惜了。”修伊道，并不像在虚与委蛇，“如果你真是魔王的话，我觉得魔族很可能会发展成为一个可怕的隐患。到时候，说不定我会不得不杀了你以绝后患。”

　　“听起来真可怕。”克洛德说，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的惧色。

　　修伊没有应他，又要往前走的同时肩膀却被一只手从身后按住，回头他对上克洛德那双眯起的碧色眼眸，“你已经一口气问了我那么多，现在是不是该换我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