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翼》飘舞的紫色雪

18、堕之翼·18

　　夜深人静，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不时传来笔尖落在纸页上沙沙的声响。

　　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凌晨4点多，年轻的魔王还在彻夜批阅桌上堆得厚厚的战况部署报告。随意扎成一束的金色长发从肩侧垂下，他俊美的侧脸因为专注而渲染上些许静态的美感。

　　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放在了他的面前，克洛德微微抬头，是巴夏，平和的语气隐约流露出几分心疼，“睡一觉吧，天都快亮了，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克洛德说，又低下头拿笔圈起了另外一处地方。

　　巴夏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劝他。这算是多年相处下来他了解克洛德的一个坏习惯，别看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对待正事他比谁都要认真，都要追求一丝不苟的完美。这个完美主义者的男人不允许自己手下出现任何不该有的纰漏，近乎是苛刻的要求。

　　“没关系，我陪你吧。”巴夏说，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随便。”克洛德头也没抬道，他不介意工作的时候身旁有人，反正那并不会影响他的工作效率。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克洛德是多疑的人，但对于巴夏他从来都没有防备的意思，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子。

　　“我提到的那几个地方的居民，都已经通知转移了吧？”克洛德问。

　　“嗯，已经事先通知他们撤离了。这仗要是真打起来，殃及到的无辜越少越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算了，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克洛德收住了说到一半的话，又继续埋头伏笔，直到墙上的挂钟走到了接近凌晨6点的位置，他终于直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无意间回头看到巴夏还坐在那里，并没有回房间休息。

　　“还没睡？你不是一直在这里陪了我两个钟头吧。”克洛德有点惊讶。

　　“你不睡我哪里睡得着？知足吧你，讨个老婆来都没有对你这么好的。”巴夏笑起来，起身替他将桌上那堆批阅完的文件整理好。他其实没对克洛德说出来，其实，在旁边偷看你工作时的模样也不会觉得无聊。

　　“德性！你又不是我老婆！”克洛德扬手就给了巴夏一拳笑骂道。

　　不觉肩膀和脖子都酸痛的很，想来真的是这几天熬夜干活的久了。不过好在，部署工作基本上已经安排完毕了，他也可以好好地松一口气了。巴夏时常说他是个干起活来不要命的主儿，长期这样下去非得早死，克洛德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要适当改改这些恶习了。

　　“调查清楚了么，神界那边会展开怎样的行动？”克洛德问。

　　“听闻夜狼族已经叛变，所以守护神界的还剩下龙族和羽族。不过龙族的继承者还太年轻，这一次应该不会安排他担当重任，所以我们面临的最大敌人，应该是那群羽族的天使。”

　　“羽族的天使么……”克洛德低声重复了一遍巴夏的话。

　　那变化的脸色让巴夏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到了谁，那天晚上明明是怒气冲冲出门的克洛德，却最终是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回来，只对他说了一句“我把他放走了。”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第二天出来之后就是近乎疯狂的工作也再也没有提起修伊的事情。

　　“我还是想知道，那一晚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巴夏问。

　　在这样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中，他却放走了能够直接威胁到战局导向的圣天使。

　　克洛德苦笑着勾了勾唇角，“巴夏，连你也觉得我很傻？”

　　“不……我只是觉得……你为他的付出，有点不值得。”巴夏道，内心里也不禁流露出与克洛德同样的苦笑。其实很理解那种面对一个人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感受，你那么爱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他终究不属于你，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也许吧。”克洛德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对他，还是在对自己。

　　“话说回来，这场战争来的真的很突然。虽然我知道神界的那些家伙老早就看我们不爽了，但突然就决定在三日后开战，也没有什么引发冲突和矛盾的导火索……”

　　“有的。”克洛德一语打断了他。

　　“是什么？”巴夏奇怪地追问。

　　“——月冥渊。”克洛德很肯定地答道。

　　“你是说，魔界中心那个奇怪的湖？”巴夏微微一怔。

　　“对。他们应该并没打算攻占魔界的地盘，因为对本身就很富饶安宁的神界而言，这片土地没有争夺的价值。神族一方也不想妄然发动战争造成太多的伤亡，这不符合那群伪君子清高的伪善。何况他们这一次派出的是羽族，天使以灵动敏捷见长，但并不适合近战厮杀。”

　　“我想他们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控制地处魔界中心的灵脉。”克洛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