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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亲爱的泰德:

      马扎里·图勒斯,诅咒之王、秘术大师,是个骗子、小偷、报丧鬼和诡术家。至少,我伟大的父亲是这么认为的。他还有一项可怕的罪名,就是当面践踏了永恒黑暗之主的尊严,把他年幼的女儿拐骗去反对他。我那时十二岁,和那无知的小国王一个年纪,对我的老师言听计从,满怀虔诚地要完成他的每一个指令。我拉长了身形,穿着条黑纱裙,匕首藏在手心里,出现在帕德雷克途经的山道上,脆声问他是否要一束蓝樱花——黑暗在上,要是我知道这是当年我可怜的生母使用过的伎俩,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的。黑暗之主雷霆暴怒,整片山脉被轰成了荒野。如果不是他尚存半点神智,觉得我的幻术使得过于逼真,我早已经变成一束焦炭了。
      话又说回来,当他意识到我不是个幻术时,他的怒火反而攀升了双倍。图勒斯当天就跨海逃到了另一片大陆,毫无疑问地把我丢下给我试图暗杀的父亲。若要评选奥兰多王朝史上最失败的亲子相聚,我觉得我们是有资格中选的。
      我在一天之内得到了关于老师、父亲与母亲的真相,没有一个不令人心碎。最糟糕的是,图勒斯终究成功了,帕德雷克似乎完全没法儿接受我。
      那是一场可怕的折磨,我在黑暗神殿的台阶上呆了一晚上,然后我的父亲走出来,丢给我一个银戒指,叫我尽可能地滚远些,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召唤他。

      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在并不算漫长的时间里,我们都逐渐地改变了。五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召唤我的父亲,他自己开始悄然出现,而图勒斯施施然回到了卡萨兰德塔,继续修炼他的秘术。我本应比我父亲更想杀死他,但事实却是我还有些想念他。他教导我四年,比我遭遇的每一个好人都更加和善,尤其比我的生父温柔可亲。你看,泰德,连你也不可能从不对我发脾气,但诅咒之王做到了。无论他怀有多么险恶的用心,他是否在教我每一个秘术时都在期待我父亲震怒的神情,他拯救了我,我还是要感激他。
      我说到了哪里?对,我在说图勒斯的秘术。我父亲说我根本不算个法师,他总是对的。帕德雷克召唤纯粹的力量,用强大的灵魂去驱使它们。这是法师干的事情。而图勒斯和他的追随者信奉交易,他们取出自己拥有的部分,与那些被镇压的邪恶进行交换,在差价中获益。用帕德雷克的话来说,这是懦夫与爬虫的伎俩。但这显然是条轻松的道路,尤其适合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头脑却很灵活的小孩子。
      诶,提到这些总令人伤神。在我还年幼时,我以为我的父亲因为我想伤害他而生气,但他显然另有一种扭曲的愤怒。他大约想要一块光洁的绿玉,一席洁白的纱袍。我却已经被雕上了仇人的纹饰,浸透了肮脏的泥沙。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毁灭我。可这不是我的错,我怎么能选择来雕刻我的那只手呢?我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好女孩儿,这只是他自己的过失了。

      为什么我会喋喋不休地讨论图勒斯?因为我在向南的路上看到了他的印记。那是个女人,身材修长,脸容憔悴,身边跟着一队奥兰多骑士。她手腕上带着闪光的金质手环,缀着硕大的蓝色宝石。不算是独特的设计,不过挺像是图勒斯的收藏。这东西吸收主人的血液来回应祈愿,她是自愿的吗?
      我有点好奇,不过又不想多事。这个礼拜我已经打够和奥兰多的交道了,还是不要理会它比较好。
      我就要到白石城了,泰德,那是个好地方,有我的一位老朋友,还有非常美味的岩石饼和燕麦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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