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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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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来了半个多月,女孩突然一连三天没有来,倪遴才明白自己已经彻底的依赖上她,不管她是不是探子,总之他不能听不到她的声音。倪遴望穿秋水等到第五天,夜里听到门开了,刚兴奋的要起来,又赌气装作没听见。
女孩悄悄来到床边,小声道:“你睡着了吗?”
倪遴不出声。
“真的睡着了,那我走了。”
女孩刚要起身,被倪遴一把抓住袖子道:“干什么去了?”
“怎么?你想我吗?”
“我没说。”
女孩笑嘻嘻道:“我就是想试试,好几天没看到我你会不会想我。”
倪遴听她这样说,负气道:“折磨我很有意思吗?”
“这么说就是很想我了。”
“我没说。”
“那好,你既然不想我,我就以后也不来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姑娘家也不害羞。”
“怎么了,我就是这样。”
倪遴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道:“见不到你我好想你,不许再这样淘气。”
“不会的,你想见我,我天天来看你,不会要你太孤单。最近刚好有人送了一窝小猫来,过几天我抱一只过来,白天的时候没有我你可以和它玩。”
“别以为有了它你就可以不来了。”
“好,我不会失约的。”
倪遴把女孩的身子转过来,两只手摸她的脸。
“干吗?”
“我想知道你的样子。”
“一定觉得我很丑吧。”
“没有啊,摸上去好漂亮。”倪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不愿意遗落任何一个细节。
“和敖琼华比呢?”
“一句戏言,你何必和她计较。”
“不是戏言吧,我只是个卑贱女子,怎么敢和首辅大人的掌上明珠比,太子爷要折死我吗?”
“胡说,你一点都不比她差。”
“她倾国倾城之貌,我也可以比吗?”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喜欢她的容貌,只知道以色取人的人就是浅薄无知的登徒子。”
“那我哪里不比她差?”
倪遴想了想道:“我也只见过她一两面,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过。”
女孩笑道:“只是见过一两面,就非人家不娶,可见也是见色起意,就也是浅薄无知的登徒子了。”
“好啊,我就不信我说不过你还对付不了你。”倪遴说着去挠她,女孩怕痒,倒在床上被他挠的咯咯笑,好不容易求他饶过了自己。
倪遴情意绵绵道:“我想见到你的样子。”
女孩捋了捋头发道:“你心里真的有我,见不见都不重要。总之你放心,我虽非容华绝代,配你你也不亏。”
“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的样子吗?”
“我知道,有一年春天我见过太子,那时候河水刚暖,岸边开满了杏花。要不然谁黑灯瞎火过来见一个不相干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一来我就亏了,你见过我,我却没有见过你。”
“那又怎么样,反正最后都是你欠我的。”
倪遴不太懂她的意思,不过也不甚在意。第二天夜里女孩果然抱了一只小猫过来,见不到样子,抱在怀里毛绒绒的一个毛团。女孩在它的脖子上挂了一个铃铛,跑起来叮铃铃的响。第二天有光的时候才看清,这是一只浅黄带褐色花斑的小家伙,它很听话。
每天清晨倪遴醒来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见到枕边遗落的发丝和余温,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担心昨夜只是一场梦,尽管她每夜必至,还是害怕有一天她不会来了。白天趁着有光读书也不能尽心,倒是有这只小毛团带给他很大的安慰,没有她在的时候不会太难熬。白天的时候倪遴总是忍不住要想她此刻在做什么。她一定不能像大家小姐一样在绣楼绣花读书,和平常百姓家女子一样要提水做饭,纺线织布。倪遴想象着她坐在织机前织布的样子,她和他一样,过着不该属于自己的艰辛生活,如果有一天他可以出去,他一定要让她过配得上她的日子。
又有一阵女孩一连几天没有来,倪遴朝思暮念,不思饮食。一夜总算等到她又来了,也顾不上赌气,一把抱到怀里吻了好久道:“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真对不起你,是我父亲病了,我俸汤侍药走不开。好不容易好了很多,就赶忙来见你。”
“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还好,一时急火攻心,慢慢就好了,有多想我啊。”
“我想数星星,看数到多少你才能来见我,可是黑洞洞的,什么也数不了。”
“大男人这样儿女情长,不怕人笑话。”
“现在只有你笑话我了,反正你也没少取笑我,我不在乎了。”
“好啊,那你也不必望眼欲穿缘木求鱼的找星星,我给你拿了一盆月见草,这种花在夜里月亮出来的时候才会开,白天就谢了,你闻到花香最浓的时候我就映着月亮来了。”
“你身上总有一种香味,是什么香啊?”
“不知道是生下来就带的,还是从小爱生病吃药吃的,一直有。”
“仙女吗?天生有奇香。”
“我只是凡间的平庸女子,才不是什么天人。”
“我觉得就是。”
“有一天你出去了,还会记得我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能出去,一定要你和我永远在一起。”
女孩怅然道:“你现在是太孤单了,所以一个人,一朵花都显得格外宝贵,等到将来有了外面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是说真的,不要说你我患难之情,就是没有这些,你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奇女子,我永远不会辜负你,有朝一日可以出去,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那敖琼华呢?”
“你为什么总是要提她呢?我说了,那时只是见色起意一时戏言。”
女孩笑道:“闹着玩你倒当真了,有你这句话我就再无他求了。”沉默了一会女孩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止住了。
以后果真每夜花香最浓的时候她就会悄然而至,再也没有爽约过,两个人还像以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