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向森锦

5、81-99

　　81.
　　11月份的时候，我感冒了。
　　听说感冒不吃药，一周就会好。
　　感冒吃了药，七天，差不多就好了。
　　我以身试法，居然真灵了。
　　只是轮换着倒垃圾的时候，社长和Fly总是抱怨我。
　　“餐巾纸用的太多了！”
　　社长还多补刀一句：“要爱护花草树木啊！”
　　那个时候，感冒结束的一周上限还差三天，我拖着鼻涕，眼含热泪：
　　“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82.
　　期中考试出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打击。
　　当时我们考试的科目有九门：语数外史政物化生地。
　　语文历史政治都没什么好说的，我将来是文科生。
　　外语一直是我心头痛，好在我机灵，充分掌握了听力三长一短三短一长的策略，还算勉强。
　　至于剩下的门数，我简直无话可讲。
　　哦，化学88，我又被秃顶老师给点名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继续晃着我的试卷：“安乔，你好像还退步了？”
　　我热泪盈眶：“老师您记得可真清楚。”

　　83.
　　当不了学霸的我，十分忧伤。
　　小恩下课过来安慰我，拿她的英语成绩来安慰我。
　　我抬头，挣扎半响，问：”你化学……多少？”
　　小恩歪头：“嗯？98啊，这次化学很简单的。”
　　我泪流满面。

　　84.
　　上了大学各自报道时，小恩打电话来，我顺便问了一句她在什么系。
　　结果我只听到“化学”两个字，就毅然决然的挂了电话。
　　现在想起，我跟化学，恐怕真的是结了仇。

　　85.
　　成绩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好在没有红灯挂，但心情依旧不好，晚上在调查社就显得情绪低落。
　　于是社长嚼着薯片的声音与Fly翻书的声音好像魔音灌耳一样，终于让我忍不住暴跳如雷了。
　　社长递棒棒糖来安慰我：“下次加油。”
　　所以说为什么是棒棒糖？！

　　86.
　　社长高二，理科生。
　　我自知跟前辈没法比，只能把目光投向Fly。
　　他虽然常常在调查社里公开鄙视我的智商，但我认为，Fly并没有我想得那么聪明。
　　于是我问：“你化学成绩多少？”
　　Fly翻了一页，随手就把自己书包递给我：“自己翻。”
　　我惊讶于他的信任，但是一点都没手软。
　　我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确实的看到Fly的真名，因为在社团里叫他Fly，即使是他亲表姐……社长还是叫他Fly。

　　87.
　　Fly的真名是付辛，字写得比我好看。
　　各科成绩基本都比我高，除了历史和政治。
　　对比下来，我泪流满面。
　　注定文科生。
　　天杀的。

　　88.
　　被社长和Fly使唤着到楼下去买饮料，理由是我是三个人中化学成绩最糟糕的那一个。这之后Moon加入社团后这个理由依然管用，我曾经抗议过，抗议无效。
　　四个人里只有我一个是文科生，只有我一个在高二之后没有了化学成绩。
　　大家就统一把我的化学成绩当成了0分，很方便，很和谐。

　　89.
　　我过了马路去买热饮，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说话：
　　“我们是同桌，也是邻居，他成绩很好。”

　　90.
　　我看了看那个男孩，又看了看社长还有Fly。
　　他们纷纷递过眼神，我想，委托来了。

　　91.
　　不纯洁的现在与纯洁的当年相比最大的差别是，我想在再想起那个案子，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证了一对基友的冉冉升起。
　　我居然再也不相信同性之间有纯洁的友情，这真是社会的悲哀，人类的悲哀。

　　92.
　　这是一个好同学和差同学的故事。
　　故事背景已经介绍过，邻居外加同桌。当真把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足。
　　很明显好同学和差同学在成绩分裂还没那么明显的时候还是好哥们儿，但成绩变好之后，好同学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问题是——
　　“我们是朋友，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他看得书我看不懂，我感兴趣的东西他没时间看。以前是好朋友，但是现在，感觉距离很远。”
　　他的委托理由写了一句话：
　　友情，好像在慢慢消失。

　　93.
　　综上所述，这似乎是个需要为这位差同学和好同学找挽回友情的委托。
　　他们之间的友情真的快要消失了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不是有哪本小说上说即使距离隔得再远，朋友还是朋友这种话么。
　　社长吃完薯片转而磕瓜子，边磕边说：“学生时代，成绩的距离会影响友情的距离。不要小瞧单方压力啊。不过……居然是差的那一个想要挽回友情，而不是好的那一个来挽回，这说明什么呢？”
　　难道，是那个好同学看到昔日好友的等级太低，最终狼心狗肺抛下挚友吗？！
　　我不禁脑补起来。
　　Fly简简单单，四字破脑补：“家庭压力。”

　　94.
　　我们都是高中生，也都是学生，自然知道最容易让学生突然开始勤奋学习，并且凭着本来的基础一飞冲天的可能性是什么。
　　那就是，家庭压力。
　　就好像即使是好生也是被父母逼迫着去读书的。
　　父母说：“你得对得起我们供你上学的钱！你要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期待啊！”
　　以及——
　　“不要跟成绩差的孩子来往，会影响你的！”

　　95.
　　“偷偷的约着出去玩嘛，男孩子嘛，玩着玩着感情肯定就回来了。”我很肯定的提出了貌似能够皆大欢喜的办法。
　　之前的案子最后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已经感觉到今后案子的走向了。
　　所以，我也努力提着想要皆大欢喜的建议。
　　现实就像一座巨大的墙，曾经我想寻找能够顺利绕过这个墙，所谓皆大欢喜的办法。
　　后来我终于知道，墙只能靠强力打破，而打破之前，必须得妥协。

　　96.
　　可怜我天真的想法被社长和Fly双双驳回。
　　“明显是父母拦着呢，再偷跑，你以为拍电视剧呐？”
　　“没用的。”
　　Fly言简意赅的回应比社长的话更使我火大，我翻白眼：“那能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复委托人？告诉他‘办不到’？这不就成了骗钱嘛！”
　　我早就说过这个社团干活是要收钱的，当然收钱规则全由社长一人独断专行制定，有些时候高有些时候低。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基本职业道德，我看社长和Fly一个两个甩手掌柜的样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97.
　　其实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未必是这个案子。
　　而是我的反应。
　　不知何时，我对调查社接到的案子开始全力以赴。
　　“帮助他人”没有真正的成为一个口号，我的确是在尽力帮助别人。
　　但是，我为什么会想要帮助别人呢？

　　98.
　　因为偶尔的善心大发能让我自我满足啊。
　　能让我堂堂正正的说“我真是一个善良的家伙啊”。
　　我帮助别人，仅仅是期待着哪一天我落难的时候别人会来帮助我啊！
　　而不是在家庭最困难的时候，听到老妈无声的叹息——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来帮你，什么都得靠自己。”

　　99.
　　所以我不敢交朋友。
　　即使现在跟小恩能说上几句话，我心里还是在不住的犹豫。
　　我们是朋友吗？
　　什么是朋友？
　　朋友能做什么？
　　在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忙就一定是朋友吗？
　　朋友一定会来帮你吗？
　　如果不帮你的就不是朋友，那么……距离遥远时，朋友就不是朋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