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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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栋。
“真没想到李娘娘和邱sir是同一届的耶？”欧阳玉在监控室里拿着李渠的个人资料翻了翻，“竟然还是同一个班！哇塞，你说邱sir到底怎样忍了那个人妖七年啊？要换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啧啧。”
周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哎，你觉得李娘娘会是内奸吗？我觉得很有可能啊！你瞧啊，正常情况下有哪个男的愿意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而且你看他脸上那层粉，摆明了是为遮掩什么嘛！还有还有，你……喂喂，周致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啊？”欧阳玉不悦地瞪眼。
“你再八卦下去，他们就要直接冲进来了。”周致抬了抬下巴。此时林岑翔和李渠已经进入了别墅大门，正在中庭徘徊。
“我□□不早说！赶紧赶紧！”欧阳玉急忙扔掉手里的资料，坐到电脑前输入密码。
三十秒后，预设系统被成功激活。
第二轮，start。
林岑翔是警校第十五届毕业生，跟余奇同年。然而两人的人生轨迹却截然不同。余奇是技术班出身，而林岑翔则是刑事三班。余奇一毕业就被收录进了警局研发部任职，而林岑翔则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的小民警慢慢走到了现在这个位子，其中的艰辛非其他人所能比。也因此，林岑翔的处事作风更加圆润平滑，做事认真仔细却又并不死板，非常受警员们的欢迎。
作为B区警局安全部的负责人，林岑翔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加班时间也是全局最多。比起其他几位不靠谱的高层来，他可真乃业界良心。所以当上官沁说出林岑翔是内奸的时候，龙炟并没有相信。如果说连林岑翔这样的人都能被D区收买，那么，还有哪个高层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倒是李渠。就像欧阳玉说的，哪个正常的男人谁会在脸上抹这么厚一层粉？而且李渠的行为举止实在算不上正常，用粉色小挎包、戴珍珠项链、擦大红色的口红……可真要说他是异装癖吧，此人喜好男式职业装，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是同一款式西服套装配粉色衬衫。哦对了，袖扣还必须要是花朵形状的。
种种行为无不透着怪异。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李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何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掩盖自己真实的样子？
虽然挖人隐私不好，但为了B区的安定，为了救回刘庄，即使这么做会很卑鄙无耻，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逼李渠把实话吐出来了！
欧阳玉和周致蒙上脸，拿起特制的武器悄悄溜下了楼。
“哎哟！这是什么破地方嘛！脏死了脏死了！”李渠一进门就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捂住口鼻，生怕吸入一点灰尘会得什么疾病一样。连好脾气的林岑翔都有点受不了了。
“李sir，你这么大声会把歹徒都吓跑的。”他好心劝道。
“喔唷，哪里来的什么歹徒嘛！你看看你看看啊，这么破的地方，一看就知道好几年没人住了，刘sir 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嘛！”李渠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智商怎么这么低。
“……”林岑翔不想跟他计较，握紧手枪准备再往里探一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能带回去交差。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李渠忽然大惊小怪地叫道：“你这人怎么把枪拿在手里的啦！还把保险栓都打开了！哎哎你不要乱动啊！竟然还把枪头往我这边靠，你是不是想吓死人家啦！好讨厌！走开一点啦！人家的小心肝都被你吓坏了！真是没素质啦！”
“……”林岑翔觉得自己的耐性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好不容易咽下了这口气，林岑翔想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比如两人是分头行动呢还是一起走，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李渠倒抢先一步，强烈要求跟他分开走。理由是：怕被林岑翔的傻病传染。
“不跟你多说了，人家去楼上了啦。你就待在下面慢慢找好了。”李渠一扭身一甩头，趾高气昂地扭着小蛮腰往楼梯走去，留下林岑翔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
二楼。
欧阳玉已经埋伏在房间的角落里多时了。在看到李渠慢悠悠捂着手绢走进来的那一刻，他迅速开枪，呯的一声，一颗漆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他的胸口。
“妈呀！”李渠吓得花容失色，一个踉跄竟不小心把门给撞得甩上了。这下可好，自己倒成了个活靶子，被欧阳玉从不同角度射了个遍。
听着那一声声惊叫，欧阳玉几乎乐开了花，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呯！随着又一声枪响，李渠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欧阳玉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谁料，李渠忽然左手一闪，朝欧阳玉躲藏的方向快速开了一枪！
卧槽！欧阳玉赶紧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小朋友，刚才玩得开心吗？”李渠丢掉手绢，顺手还摘掉了被染得五颜六色的眼镜。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眸子。只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此时此刻，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和戏谑。
妈蛋……果然是个装逼犯！欧阳玉恨得牙痒痒。这个李渠果然有问题！
“嗯哼。既然你已经玩够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叔叔玩了哦？”李渠笑了笑，配上他那张烈焰红唇倒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女鬼。
欧阳玉撇了撇嘴，可还没等他吐个槽呢，就看见李渠右手也冒出来一把枪！
双枪……这是要他命啊！意识到这一点，欧阳玉赶紧往后门逃去。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枪响，子弹射穿墙壁时弥漫起的灰尘呛得人眼泪直流，可李渠却像毫不在意似地，张狂而又肆意地向屋内一阵扫射。
这他妈就是一个神经病！欧阳玉一边逃命一边想，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原本以为最好对付的一个，没想到恰恰是个隐藏BOSS。欧阳玉欲哭无泪。只能按照龙炟给他的第二计划，屁滚尿流地逃到另一个房间，钻密道爬回了监控室。
“周致，我被袭击了！李渠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我快顶不住了！”
没想到周致凉凉地回了一句：“你资料白看了吗？李渠可是邱子峰的同班。”
欧阳玉一愣。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邱子峰是谁？那可是刘庄的第一秘书，警校第十二届刑事一班毕业的高材生！李渠既然能跟他一个班，实力定然不俗。欧阳玉现在真是肚肠都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直接用龙炟给的方案呢，也省得自己被追得像个老鼠似地，发型都乱了。
唉……
有了这次的教训，日后欧阳玉再也不敢随意小瞧任何人了。
视线回到监视器上。李渠毕竟不熟悉别墅内的构造，在追到欧阳玉消失的房间里就停了下来。不过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却让欧阳玉吓了一跳，万分庆幸刚才自己跑得快。
“真是可惜，竟然让小兔子跑了呢。”李渠略带可惜地说道。
欧阳玉不敢再大意，急忙打开电脑，对着已提前激活的程序按下了提前启动键。
三十秒后，李渠所在的房间顿时有白色气体喷出，短短一分钟内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李渠一开始还紧张地捂住鼻子，但后来一想，觉得没这个必要，于是便泰然处之。只是手里的枪却始终没有放下。
雾气浓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喷放了。李渠稍微适应了一下，可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倒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为了掩饰自己，李渠决定先发制人。他握紧手枪，大声道：“我知道刘庄不在这里，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欧阳玉低头看了看龙炟写的稿子。上面说一开始无论李渠说什么都不要理他。于是十分听话地乖乖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有本事打漆弹，你有本事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没有人回应。
李渠大叫着举枪射击，可白雾始终没有散去，射出去的子弹也都仿佛打在棉花上，悄无声息。
四周安静得有些恐怖。
李渠最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攻击。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讥笑，可以忍受别人管他叫人妖变态，但他无法忍受这种漫无边际的等待。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没有尽头。
其实上飞机之前他就知道龙炟在骗人。如果刘庄真的被人绑在这里，那么邱子峰不可能那么镇定。作为刘庄的铁杆粉丝，邱子峰对于刘庄的安危可比刘庄的亲儿子还要关心。李渠不傻，他甚至还看得出每个高层此行的心理状态都不一样。有着急的，有瞧好戏的，有无所谓的，也有……猜忌的。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没关系，反正他就是来玩玩的，顺便看看龙炟那小子能摆出什么迷魂阵来。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套牢。
长久的寂静已经快要攻破李渠的心理防线，他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欧阳玉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按照龙炟剧本上写的，打开变声器，一字不改地照本宣读。
“李sir。”
李渠抬起了头。
“其实今天这样单独找李sir聊天，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呢。”欧阳玉说道。
“哦？”李渠笑了笑，“那么龙sir玩这么一出戏，是想干什么呢？难道就只为了泼我这一身油漆吗？那还真是劳您大驾了呢。”
“关于这一点，以李sir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就猜到了吧？我之所以专程把各位请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一见传闻中的内奸先生。不知道李sir是不是能提供给我一些建议呢？”
“还真是直接啊，龙sir。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的是内奸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就精彩了哦？”
“没关系，李sir可以尽情大胆地说。”
“呵呵，看来龙sir还是是很相信我的咯？既然如此，龙sir你又何必搞那么复杂，直接在局里找我问不就好了？把房间弄得乌烟瘴气的多影响PM2.5啊？”
“李sir很讨厌这些白雾？”
“你说呢？”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
待在监控室里的欧阳玉盯着手里的稿子仔细看了一遍才敢再次开口：“我想李sir讨厌的不是白雾本身，而是讨厌这种被孤立的感觉吧？”
话一说完，欧阳玉立刻转向一旁的体温监测器，发现李渠的体温略有升高。
这表明，龙炟猜中了。
“独自一个人待在这白雾弥漫的空间里，如果内心不够强大那就根本无法坚持。比起与凶悍的匪徒赤手空拳地搏斗，这种无边无际的等待才更加让人无措。你说对吗，李sir？”
“……你什么意思？”李渠冷声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欧阳玉顿了顿，道：“李sir你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被揭开，就足以摧毁你现有的一切。我说的对吗？”
李渠慢慢收紧手臂，语气也不复之前的调侃：“你到底想说什么？绕来绕去不就是想我承认自己是内奸吗？那行，我认了，你打算怎样？”
“……”妈蛋，有你这样认罪的吗？欧阳玉翻了个白眼。
不过龙炟那小子还真神，竟然能猜到李渠会破罐破摔。这样看来，李娘娘还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藏着掖着不肯示人呢。
会是什么呢？
欧阳玉赶紧翻到下一页准备继续进攻，谁知龙炟的稿子却换了个话题，没打算再追着李渠的私人秘密问下去。
“怎么，龙炟，你没声音了吗？”李渠的声音从监视器里传来。
欧阳玉别无他法，只得照着龙炟的剧本念道：“那李sir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D区效力的？你的下线都有谁？你们是怎么联络的呢？”
“不知道啊。”李渠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既然认定我是内奸，那就把我抓起来好了。至于你问的那些问题，随你怎么写怎么编，反正我不会说。”
我擦，这个该死的李娘娘！欧阳玉刚要发飙，通讯器突然响了。
“喂？小炟？”
“欧阳，情况怎么样了？”
“卧槽李娘娘骨头太硬我啃不了啊！你快想想办法！”
“我这不就来了么。接下来你把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给李渠听，准备好了吗？”
“好，你说吧。”
“嗯。”
欧阳玉戴上耳机，开始逐字复述道：“李sir，其实你并没有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豁达。还记得你的钱包吗？”
李渠脸色骤然一变。
“粉红色的钱包并不是你的趣味，而是代表着你的初恋。上面绣着的小花也不是普通的花，而是生日花。我想想，红色的木槿花……到底是代表哪一天呢？”
“住嘴！”李渠忽然大声吼道：“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龙炟，我发誓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副模样显然是被踩到了痛处，欧阳玉虽然好奇，但嘴上还是继续重复龙炟的话道：“李sir你既然如此在乎那个人，那么你就应该跟我合作。这次的行动如果我一无所获，那所有站在我这边的人都会受到灭顶之灾。李sir你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该为那个人考虑考虑吧？”
李渠陷入了沉默。
而欧阳玉则趁机问龙炟，是不是已经能确定李渠的确知道些什么，得到的回答是，Yes。
“……龙炟，你他妈真是刘庄的儿子，都一样卑鄙无耻。”李渠说道。
“谢谢。”
李渠忽然向屋内隐藏的监控探头方向看去，位置精准得让欧阳玉陡然一惊。
“你说得没错。当年你老子也是这么威胁我的，然后我就主动去投了D区。”李渠嗤笑了一声，“刘庄那个王八蛋想用我做无间道，替他在D区多竖一只眼。可是总长哪是那么好骗的。我在组织里混了三年，也才跟刘羊那个婊子同一个等级，连你所谓的大内奸的脸都没见过。唯一我知道并且能告诉你的，就是高层里不只有一个内奸。除了我以外，应该还有一个人。”
果然如此！远隔了三栋别墅的龙炟不禁感慨，这一趟险冒得真是太值了！
“多谢李sir。那么恕我再多问一句，你是否有跟那位内奸先生直接联络过呢？比如语音通话？”
“有，但他和你一样都用了变声器，根本听不出来是男是女，更不用说听音辨人了。”
我勒个擦的。龙炟直叹可惜。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线索的话，那刘庄不早就把人给抓住了吗？
还是耐心点，一个个来吧。
龙炟示意欧阳玉可以把雾气撤了，顺便向李渠解释一下，这些白雾对人体无害，不用担心。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哪儿来的自信能在这里敞开了呼吸那么久？”说归说，李渠还是满意地看着周围的白雾渐渐淡去。
“李sir辛苦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的对话不会外泄。”龙炟嘱咐了欧阳玉几句就准备挂线，毕竟他那儿也还有硬仗要打。柳殇一个人可顶不了多久。
“龙炟。”就在欧阳玉准备切断联络的前一秒，李渠忽然叫道：“虽然我不太确定，但我说的另一个同级别的内奸，好像是个女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