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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17 ...

  •   晴子说,湘北的毕业典礼后,三年级10班的教室门,几乎被蜂拥而至的流川命挤破。教室最后排那个空置了半年的课桌椅,被一遍遍抚摸,成了那一届女生毕业照的最佳拍摄spot。有好几个女生拿着两年多来偷拍的照片,坐在那里哭成了泪人。

      望月的毕业旅行去了悉尼。在Port Stephens出海,看到船头被野生海豚簇拥着破浪前行,与大家举着相机,拥抱着大笑;在去蓝山的火车上,扣顶草帽靠窗而坐,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默背新剧的台词;回到悉尼,去Pancakes on the rocks的情人港店等位,beef ribs果然好吃到爆。

      旅行归来,望月也去了湘北,三年级10班的教室。过去,她去过太多次车棚和体育馆,但从未来过这里。因为已进入春假,教学楼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推开教室门,走到那张被刻上了无数句“I love you”的课桌前,望月的手指拂过那些刻痕,会心一笑。这也许便是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感情了吧?十年后,二十年后,你们还会记得他吗?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男神——那个有着墨色浏海,黑曜石般的眼眸,总爱在课上睡觉,却打得一手好球的少年。

      高中生涯的三年,如预期一般精彩。谢谢你们,与我同窗三年的伙伴们;谢谢你,枫。

      回头又看了眼流川的座位,望月轻轻掩上了教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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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高考,直接去青二塾参加入塾考试,对于天秤女的望月来说,绝非轻易做下的一个决定。在这件事上,唐泽从一开始便是支持她的。说起来,他是个现实的人,但从不违逆自己的心意。坐在教练席上的他,很多考量都冷冰冰的,与小辈们的相处,也大多不苟言笑。可大学毕业时,他放弃继承家业,去美国追求篮球梦;之后,又不顾家人反对,娶了二婚且带着自己的老妈。其中得失,也许没有人比他本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长期的胶着战之后,老妈在最后关头让了步。可她始终坚信,以望月的成绩与天赋,报考艺术大学会是更wise的选择。

      在流川去美国之前,望月也曾问过他的想法。当时,他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给出了回答:薰是为了什么回日本的呢?思维模式的简单直接,让她羡慕到想去撞墙。

      入塾考试并不简单,但由于望月做足了功课,四轮考试都以高分通过。尤其是第三轮实用技巧测试与第四轮面试,曾经秒杀过流川的那个杀手锏story,同样将老师们感动到无措。

      东京校位于武藏野市的吉祥寺。从两年前开始,只有高校毕业以上的人,才有入塾资格。教学周期为一年,每周五次课程。青二塾很注重演技的培养,望月便没有退出“陨石碎片”。相反,比起从前,她有了更多时间参加剧团活动,逐渐被纳入核心团队。

      从都心的新家去青二塾或剧团,交通都不算便利。但东银座毗邻中央大道与筑地鳞次栉比的寿司屋,购物与美食一网打尽,望月便渐渐喜欢上了。她把KA-E-DE带到东京,养在了新家。

      流川是在同年夏天毕业的。备考SAT的冲刺几乎是从到了美国便开始,练球也没松懈,随校队早上一小时,下午放学又两、三个小时,额外的加练靠周末和假期,最后只能压缩睡觉的时间。SAT成绩公布,去北卡接受面试……这一道道关卡的细节,都是唐泽遥从流川茜那里得知,再“转播”给望月的,每次都能让她紧张上一整天。毕竟,北卡教堂山分校——这种在USNews上排名保持在Top 30左右的学校,不可能因为篮球队要人,就在门坎上随便放水。尤其是SAT 数学成绩低空划过620的最低线,对流川而言,不可谓不是创造了奇迹。

      流川入学申请通过的好消息,望月倒是第一个得知的。悬了大半年的心总算落了地,他声音中透着的小小骄傲和兴奋,在刹那间便感染了她。他说Chapel Hill只有近五万人,市区就这么两条街,连薰都不会迷路。大学及城市被森林紧紧包裹着,满眼都是浓浓的、油亮的绿色。挂了电话爬上床,三、四个小时大脑都在亢奋中,数山羊不知是数到第几次的五千,她才终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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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dianapolis, Nike All-American Camp)
      流川与Dean Smith的第二次见面,快得超出彼此的预期。第一次是流川去教党山分校面试的时候,当对方报出自己的名字,主动向他伸出手,流川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扫过(难道是传说中的“紧张”?笑)。这位“传奇教练”,从1961年起开始担任North Carolina Tar Heels的主教练,在过去长达33年的执教生涯中,已获得创纪录的胜利场次,并且胜率在NCAA一级联赛位列前十。他率领北卡于82年及93年摘得NCAA冠军,多次闯入NCAA四强。

      来自亚洲的球员,从来不是大学教练们的心头之爱,但去年加入劲敌杜克的泽北荣治,让Dean对日本选手有了改观。出身于山王的泽北,不仅快攻时个人得分能力强,而且极擅长半场防守,通过极具侵略性的防守迫使对方出现失误,是他喜欢的球员风格。

      去年未得到泽北的遗憾,让Dean在翻阅成堆的入校申请时,手指停在了流川的resume与教练推荐信上。面试前Dean看过流川在日本时几场重要比赛的录像,感觉他的球风与泽北相近,传球意识略胜一筹,防守能力不如泽北。面试时他的话不多,但英语口语大大超出Dean的预期,完全不必担心他与其他球员的沟通问题。

      这次,在All-American Camp看到流川,Dean并不感到惊讶。相反,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站在人高马大的选手阵里,身材条件显得极其不利的少年。受邀前来篮球营的200多名top basketball prospects中,只有六、七人是外籍选手。

      三小时的分项训练结束后,下午是交叉上场的比赛。来参加的球员一心要展示自己的实力,替未来铺路。除非自己抢,否则没人会传球过来。而即使拿到了球,在高度激烈的肢体冲撞下,擅长的带球过人与切入也经常被阻断。流川知道,如果不能克服这点,他也不用来美国打球了。

      后两天,流川真正给Dean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绝佳的心理素质与面对困境不服输的狠劲。很明显,他已将自己的优势、劣势与比赛局势看得透彻。先在外线靠无死角的射篮抢分,适应后逐渐在内、外线进攻模式间转换;被撞倒了便利落起身,与对方击一下掌,迅速防守跑位。越往下看,越能察觉到他天生的球感和细腻的技术。场下,除了与泽北有偶尔的交谈,他极少与人搭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其他选手的play。上了场没有一丝畏惧或迟疑,该收手时,懂得为队友创造机会,该出手时杀伐果断。

      最后一天,场边其他大学的教练和NBA球探们开始了窃窃私语,打听这个气质独特的东方少年。

      还好今年,自己捷足先登网罗到了他。Dean笑着看了眼最后一页KA-E-DE RUKAWA的数据,合上笔记本,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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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的32号刊,富坚义博的《幽游白书》匆匆完结;一年前的25号刊,鸟山明的《七龙珠》迎来了最终的结局。而在今天——1996年6月17日,第27期少年JUMP上,六年前走入一代人生活的那个红头发,失恋55次的男子,在他的回眸一笑中,大神为整部作品画上了句号。

      怔怔地看着完结的字样,望月翻倒在床上,心里被难以言状的惆怅塞着。就在三个月前,根据大神漫画改编的动画,最终回的101回,停在了全国大赛前。

      时间的流逝当真无孔不入。它可以是三大漫画周刊的兴衰史……也可以是人与人的聚散——比如她和流川。

      自己也不知道,最初两、三个月一次的通话,是从何时起,周期被无限延长,直到他的号码变成了ghost number,甚至连要不要存入手机,她都有过一瞬的犹豫。是去年秋天枫进入北卡后?亦或是更早?

      记忆中,最后一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是枫搬入校内的住宿公寓后不久。之后,望月并非没有尝试过主动联系,可即使准准算好了时差,电话那头也经常传来留守的voice message。有两次,电话是接通了,可对话时停时断,最后听出了对方的倦意,不甘心也只能慌乱着挂了电话。

      于是,她不再与他的世界同步。

      今年三月,她顺利从青二墅毕业,通过选拔考试,作为Junior(暂定所属)进入了青二Production。四月,彩子作为交流生去UBC(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在被誉为全北美最漂亮的校园——温哥华校区就读。

      在她的farewell party上,望月见到了好多湘北的熟人。宫城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不停地往口中灌着啤酒。樱木与晴子总算是牵了手,赤木看不出还是个妹控,动辄就拉着樱木耳提面命。别说晴子囧到面红耳赤,连望月都躲到老远,生怕再往下听,一不小心就要笑场。离别合影前,不知是三井还是木暮提到了流川,众人把目光倏地投向了望月。

      “枫如愿考入了北卡,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联系了。”望月咬着下唇,有点费力地吐出这句话。

      “什么?该不会是玩不过米国猩猩,那只瘦弱怯懦的狐狸就玩失联了吧?”樱木愤愤然嚷道。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静静站在樱木身旁的晴子,目光与望月交错而过,眼底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晴子,我还能怎么说呢?之后有关枫的消息,我只是零零碎碎从茜或老妈那里听说的。我知道他进入北卡校队后,坐了好几个月的板凳;他的教练Dean Smith,执教风格会根据手上球员的特长而变化;他的饮食习惯改变了不少,应该是为了配合体能提升的训练。

      进入七月后,家里的KA-E-DE食欲减退,时有呕吐腹泻,体重因此骤然减轻。望月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中暑或消化不良引起的,谁知触诊时宠物医师摸到了她肝部的肿瘤块,进一步检查后被确诊为腹型白血病。十月生日前夕,KA-E-DA便过世了。和杉山一起将她送回藤泽,埋在后hou庭ting,望月犹豫着拨了流川的电话。

      “Hello, this is KA-E-DE’s home. He’s out now and will come back soon. Who’s…”接电话的是个女子,陌生的声音震落了望月手中的听筒,等重新拾起电话,对方已挂机,只剩下“嘟嘟嘟”的声响,敲打着耳膜……还有心里那道轻轻被划开的口子。

      从那天起,望月再也没有碰触过那个号码。偶然接起电话的女子可能是他新的朋友,也可能只是他的housekeeper,那只是一个trigger event。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注定会产生,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就滑入了预先设定的轨道。害怕拨通了电话,对方以沉默回应,彼此间只剩下尴尬;自尊心介入,且疯狂膨胀,不想为了破冰去说生疏的话。时间隔得越久,就越没有了勇气——依照心里默念过成百上千次的排列组合,去按动小小数字键的勇气。

      11月初,杉山被圣路加国际医院派去墨西哥,参加长达十个月的非盈利救援project。科系对外美其名曰,此举是鼓励年轻医师更多地融入国际学术研讨,实则是自上而下对他的一致排挤,时间恰恰在他公开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作为规格如此之高的基督教系综合医院,院方的应对算在情理之中。

      “彩子姐、KA-E-DE先后离开了,现在连武也要去墨西哥,那不是只剩下西塚和笠置学姐?她们一个是朝日电台预捧的国民美少女,一个是剧团导演的准接班人,哪有那么多时间顾我这个闲人啊?”与杉山熊抱了一下,望月红着眼眶,眼泪忍得辛苦。

      “我可是圣路加最年轻有为的外科医师之一,又有未婚夫,即使不去墨西哥,也没时间一直陪你啊!”杉山笑着,像小时候那样蹭了下望月的鼻子。

      “既然非去不可,就索性找找回美国的就职机会吧。还有,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可不准瞒着我偷偷领证啊,我一定要来参加婚礼的!”

      “好,一定一定。”杉山伸出小指,与望月拉了个钩。

      回到家,有气无力地推开门,老妈正在与谁通着电话。

      听到望月脱鞋的声音,她慌忙用身体遮了下电脑屏幕。

      “什么?小枫有女朋……”这是望月听到的,被老妈硬生生掐断的最后一句话。

      蜕变无痕出品,于晋江发表的另一篇作品为古剑二夏夷则同人《千秋岁——炎夜风吟》,请戳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966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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