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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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田把赤木引到了外围。运球一转身过掉赤木，无视樱木的追防，灌篮得分。身材高大，对抗能力强；运球稳健，行动敏捷——在如此完美的中锋面前，赤木被衬得了无颜色。
距离决定比赛胜负的20分差……只剩最后一球了。
以射球的假动作，掩护运球突破——这个进攻模式，河田早已读破。无奈之下，赤木将球分给樱木；接球后背对他，左转身切入投篮——这个进攻模式，河田也知道，盖帽自如。
印象中，球队顶梁柱般存在的队长，从未被人这样钳制过……！！流川不可置信地望着赤木，他的大眼睛中写满了不甘，还带着些许自信在碎裂的黯然。
此刻，看台上的晴子也正噙泪注视着赤木。哥哥，你明明那么拼命地练习……突然感到很害怕……一直以来，你辛辛苦苦努力换来的一切……也许会在这场比赛里，全部化为乌有……
作为中锋，有魄力在三分线外出手，让赤木震惊到忘记去篮下卡位，河田补篮进球。比分差终究被拉到了令人绝望的20分……山王的堂本教练，目测是个个性谨慎的人。直到此时，才安心地坐回座位，双手交叉在胸前。是发型的关系吗？望月总觉得，他帅得很有中年版仙道的味道……
不论是观众，场内的记者，还是其他球队的选手，甚至包括同属神奈川的海南队，每一个在体育馆里观赛的人都已在想：这场比赛……不会再掀起一丝波澜……最后一排，一个白衣小老头，带着一个头顶棒球帽的黄衣少年，甚至已起身提前离场。望月与杉山愤然瞥了他们一眼。诶？好高好强壮的体格，这个少年也是打篮球的？
赤木对河田的完败，让其他四人渐渐感到了不安。宫城从外围跳投的命中率很低——看穿了这一弱点的深津，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让他无法快速切到篮下；一之仓上半场的严密防守起了作用，三井的体力在逼近极限，运动量大幅下降；就连很少犯怂的流川，也被裁判吹了防守犯规。而赌上“湘北最终武器”之名的樱木，虽然赛前已被安西提醒过，在假动作一步过掉野边后，面对河田莲花移步般的神走位，还是不辞辛劳地为大家示范了，何为标准的“二次运球犯规”。少不了被流川反唇相讥一番。
简直难以置信，开场八分钟了，湘北竟然一分都没拿到。安西不得已，请求最后一次暂停。
接到了宫城的传球，泽北全神贯注时的防守，让流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这家伙……终于要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了嘛。一个杂念闪过，险些被对方盗球；当要过人突破，却发现对方……！！一丝破绽都没有……待到惊觉持球时间过长，自己已被泽北与深津包夹。
球被回传，宫城只能选择走内线。再次与河田单对单的赤木，动作僵硬到带球走步而不自觉。
依靠宫城的犯规，终于等到暂停生效的湘北，除了樱木眼中还残存着小小的光芒，其他四人的表情，让人看得心疼。而最让望月揪心的，是坐在休息区的流川，在之前任何情况下都未消失过的——遇强则愈发燃烧的冰蓝色火苗，竟已熄弱到难以察觉。枫，安西教练在说的话，你还能听进脑中吗？“难道真的要输了吗……？”这个潜入所有人脑海里的阴影，是否连你，都想放弃对它的抗拒与挣扎？
暂停结束，安西让木暮代替樱木上场的时候，樱木不知想到了哪里，眼泪忽然涌上了眼眶。而安西被“白发鬼”附体的瞬间，那“戾气”直接把望月和杉山吓懵。两人还在揉着眼睛确认，安西已变身回慈祥的肯德基老爷爷，一把搂住同被吓屎的樱木。看完流川对泽北的1 on 1，场上的比分差已继续扩大到24分。安西忽然在樱木身前蹲下，握住拳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湘北板凳席上的球员尽数站了起来，将他们心底的祈祷与信念，交付到樱木大大的手掌中。
咳咳……湘北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密宗？巫术？的祭祀仪式？
不得不说，这一刻还能以如此气势走上场的樱木，帅得无与伦比。刚才还说不信这一套的人，却主动把手摊开，伸向被换下场的木暮。
这一次，望月没有错过樱木的恶趣味攻击。真是胆大包天，连对赤木都敢下手！
樱木一路穿行过球场。他已不再感到迷惘和困惑了。像这样被大家需要，被如此期待，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大踏步踩上记者席的桌子，随手拽过一本记录本卷成话筒状，“我要打倒山王！！BY天才樱木！！”
流川在背后默默变了脸色。这个大白痴……简直是……丢人现眼到无下限……可是，说来也奇怪——体育馆内明亮到刺眼的灯光，仿若在那白痴的身周，勾勒出一圈发光的轮廓。
ずし！！终于被推到忍耐极限的队长，一拳把樱木打下了“神坛”。
“这下子，不赢不行了。”揉着被暴打后又跌嗑在地面的尾椎，转过大半张笑脸的樱木，身周的光晕仍若隐若现。
“你说得简单，分数差距这么大……”三井说。
“笨蛋，塞在你们浆糊脑袋的那些常识，对本天才不管用！！”樱木的双手压上了自己的一头红发，“因为我是门外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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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对位野边的进攻篮板球争夺，前两次的胜负带着说不清的诡异。杉山信誓旦旦地说，至少第一球，樱木绝对耍流氓扯了野边的球衣；第二次从野边的表情来看，多半也是中了樱木的暗算。还剩10分26秒，湘北终于——在后半场进了第一球。
第三个篮板球，樱木赢得无法更漂亮。但脱线了好一阵的赤木，持球向篮筐扣去时，一个踌躇不决，连人带球将河田压倒在地。于是，整场比赛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鱼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手持庖丁与滚圆的白萝卜，身着厨师服的鱼住，闯入了球场。不顾警卫的跟入，他在彻底跌倒的赤木头顶，削起了萝卜皮。
真是……神助攻啊！鱼住，你是古代刀客的后裔吗？每天带着这身神装备行走江湖……而且，你的国文功底应该很深厚吧，竟懂得用这样的隐喻，来唤醒已完全无视比赛状况，眼中只有河田的赤木。
赤木终于站立起来了，咆哮声在空气中震荡四溢。利用速度摆脱三井，切入内线的6号松本，换手上篮避开了赤木的篮下防守，却被樱木拍飞了刚离手的球。樱木神气地“嘿嘿”一笑，与赤木掌心相击。
“河田是河田……赤木是赤木……那么我是……我是谁？”不远处，流川听见三井混着大喘气的问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情况……！？学长他……没事吧？
“我到底是谁啊........！？说出来呀！！”出乎流川的意料，三井的脸色，虽然已因水分的过度流失而泛着苍白，眼底却翻滚着骇人的邪魅狂狷，“喔对，我是三井寿。一个永不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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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头昏眼花了，我的体力真不济……虽然我连一口烟也没吸过……我已经无法再阻挡那个6号了。既走不动……也无法摆脱他……什么也做不到……我除了能射三分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现在的我，只能看得到篮框而已——
三井已经虚弱到站也站不稳了。入球后，被宫城与樱木一拍，甚至直接摔倒在地。可是，赤木会替他挡着敌人，让他有空位射球；宫城会看准这一刹那机会，传球给他；即使他射失了，樱木也会把篮板球抢回来。现在的三井就像一个婴孩般，完全信赖自己的队友。靠这种信赖支持着，在三分线后摇摇晃晃地起跳，一次又一次。
距离完场仍有十分钟，三井也许不会记起，他在这最后的十分钟曾做过什么。但是，他所射的每一球，连同他所带来的震撼，都清楚地留在记录表上，在每一个在场之人的记忆里——篆刻成诗。
深津被判故意犯规，湘北得两次罚球，且由湘北重新开球。不知不觉间，人们开始惊觉，这场比赛，也许惊涛骇浪才刚席卷而来。
下半场还剩7分51秒，湘北与山王只差十分了。堂本让7号河田改盯樱木，用15号小河田换下野边对位赤木。
防守泽北预判失误，让山王差点打出alley hoop配合的流川，被樱木的话小小刺中，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像泽北走去。
“为什么不攻过来？你绝对不是那么安分的人吧。”泽北浅笑的眼里和唇畔，是久居上位者的从容与自负，“难道是担心体力？当然了，像你这种初出茅庐的1年级王牌，怎可能对付得了我。”
“我要打败你。”流川的语气并不激烈，但透着冷冷的坚定。他并非看不清，自己与眼前这人之间的差距。但是……
“我接受你的挑战。”对方说。
全力跳起拦截，长时间的滞空，着地之后即刻抢先快攻。看到这样的樱木，安西光义想起了谷沢，将十指插入一头白发。那么多年来扎根在心底的自责懊恼中，一缕明媚的光正在抽芽蹿长。你看到了吗？谷泽……这里有能够超越你的奇才啊……！！樱木上篮失手，看到飞奔而至的另一抹红色身影，安西的眼镜蹭地一亮。充满爆发力的灌篮，震荡力混合着气流波动扑面而来。安西坐不住了，站起身看着正在互踹的流川和樱木。心里的那束光已漫成片，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而且……同时有两个……谷沢……
球场另一侧，深津则在叮嘱泽北与河田，不要被那对1年级生拍档打出信心来。以牙还牙，且要三倍地奉还。“深津学长，请把球传给我！”泽北一俯身，嘴角微扬。
流川持球，山王众人迅速回防。泽北向深津与河田摆了摆手，示意这个球交给他一人就行。奔跑跃起，细细密密的浏海向后翻飞，平时被墨发遮盖的前额线条，此刻美得无处可藏。可是，流川的身后，泽北已大跨步追上起跳。侧身前伸的手臂，硬生生拦截在篮筐之前，将球从流川手中拍落。两人的落地都有些不稳，泽北却如无停顿的飓风，连过宫城、三井与赤木三人，面对樱木这最后一道防线，抛投得分。
整个会场又一次升温了。他们等待已久的英雄王者，终于开始了只手遮天的反击。
“泽北可是头一次在日本用那种方法射球。”听见河田对樱木的解释，从一旁跑过的流川脚步一顿。在日本……？
“可恶！！这些人，刚才还静得像守孝一般……”“我们湘北也有啊。”“一直以来，屡次叫对手哑口无言的王牌！！”
然而，同样看着场上王牌对峙的望月与杉山，已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枫的假动作，尽数被泽北悉破；猎豹般的速度，敌不过对方的运动能力。枫的持球时间过长，控球也太谨慎。这一次，泽北又把他逼进河田守候着的死胡同之中。
“湘北这支球队……的确相当不俗，可是……胜负已分，因为王牌的实力有差距……”
杉山闻言，双拳紧握，腾地一下站起身。说这话的，是个教练模样的中年大叔，看球员们的队服，是爱和学院的人？望月深吸一口气，拉住杉山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日本第一，别笑死人了！”场上，樱木一边赶着回防，一边大声骂着流川，“你这不自量力的混蛋！”樱木，其实你也在为枫着急，对吗？一直以来，他都远远跑在你的前方，激励你奋力追赶。在你眼中——终极目标般存在的他，怎么会输给别人？
泽北的又一次抛投。比分差被重新拉开，且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真的大势已去了吗！？
“日本第一？你想成为日本第一的球员吗，流川？”泽北问。
“……要你管。”
“要做就做吧，在我离开后的日本。夏天结束之后，我便会去美国。”
！！美国……！
“幸好我在出发前能得知，今年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1年级生。在去美国之前……必须先摧毁你，这个叫流川的神奈川幼苗。”
说话间，球已被拍离流川的手，向外飞出。宫城、樱木跟在他身后一起追防，却只能在泽北单人快攻的扣篮得分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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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轮单对单——流川被身后盖帽，摔倒在地。望月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几近狼狈的他，让人不忍心再往下看的他。从看台的角度，望月看不到流川的表情——枫，你现在在想什么？被浏海遮盖住的眼眸里，是否会闪过一瞬的落寞？泽北绅士地向他伸出手，固执的枫却自己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我还未输的。”
从他的口型中读到这句话，以望月的左胸为震源，立即爆发了一次里氏7.0级的强震。即使暂时被打败了又怎样？不灰心丧气，不断地超越自己。挑战才是你的追逐，你的人生……强震引发了海啸，晶莹的波浪从她眼中翻滚而下。当时的望月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感受，会在之后——他不在身边的那些年里，成为支撑她的，如此巨大的力量。每当她感到气馁挫败时，都会在心里自动回放，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
又一次向泽北挑战——流川找不到任何切入的机会，最后被迫勉强把球射出，他再次输了。
泽北的单人快攻——流川这次改变了策略。当意识到自己被赶入三人拦截的圈套，泽北微微吃了一惊，但紧接着便恢复了镇定。在空中避开流川、樱木与赤木的合围，从几乎是死角的方位出手，将球送入网中。
因为找到了跟自己非常相似的对手，独孤求败的泽北渐渐打出了兴致。“已经认输了吗，流川？”一遍又一遍，对方的回答永远都是“……还未啊，我还未输的……”“你做假动作时，手上的球是毫无防备的！！”……
在流川再一次被泽北完虐后，裁判的哨声响起，“入球算，加罚一球！！”。比赛还剩4分59秒，湘北55对山王73。
所有希望出现奇迹的人都低下了头，樱木则颤抖着身体暗骂“混帐！！混帐啊——！！”。这就是现实吗……
而此时，背对所有人的流川，却全无受辱的感觉。即使自己已被彻彻底底地击败，却无法压抑那种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奇妙感受。于是，流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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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