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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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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去哪儿?要不要哥哥陪?”
佳瑶抚着额头转过身去……
她回想起今儿一早的那出戏。
她家小姐穿戴整齐后,玉骨折扇“唰”的一下打开……第二下才稍显帅气的打开。
她家小姐面不改色望着铜镜中一身锦衣的翩翩佳公子,嘴里得瑟着“你那翩翩风采多美妙……我擦,这是多么逆天的帅气啊!你说姐都逆天成这样了,怎么没有大把大把的美男来狂追我呢?小说里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嘛……我来都快一年了,一个看上我的都没有!按理说你们这的帅哥一向闲的蛋疼爱到处游山玩水邂逅佳人的人不是么么么???”
她当时不太懂小姐的意思,只知道腿脚一软,多亏有些底子眼疾手快的扶住梳妆台的一脚,同一时刻,她听到门外有一道不同寻常的声响。
她家小姐犹在得瑟着,她无语的走向门外——
秉着她的身份与一腔忠心,她问:“大少爷,您可有不适?”
她家大少爷低低道:“爷没事。”
“真的?”不是她不信,而是迄今为止还未曾有人能在她家小姐的只字片语下毫发无伤的完美脱身。
“……就是膝盖磕在门坎上了……”
佳瑶:“……”眉目狠狠一抖。
本有些伤感落寞的惜釉被这主仆二人弄的顿时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她被调戏了,还是被一个姑娘调戏的。
眼看着这女子身后一位俊朗男子快步走来,脸色铁青,像是恨不得杀了他紧盯着的那人似的。
惜釉也不说话,只是好笑的看着。
凌辰三步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小唯,往后一扯,扯到自己身边,对着惜釉道:“在下凌辰,这是舍弟,素来缺少管教,品性顽劣,若是冒犯了姑娘,凌辰在这里向姑娘赔罪,还望姑娘莫要生气。”
“哦,无碍。”惜釉啼笑皆非。
小唯连推带甩怎样都挣脱不了兄长的束缚,最后一咬牙所幸咬了上去!
凌辰吃痛,满脸黑线:“夕晚,你这是作甚?!”
小唯正气凛然:“大哥,我是你弟弟吧!我们都是男的吧!你这样死抓着我不放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吧!两个男的似乎不太雅观吧!”
惜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笑了,美人笑了!”
“……”
*
“原来你就是□□的惜釉公主。”小唯笑道:“想不到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居然可以跟公主在一块儿吃饭,啧啧啧,三生有幸……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闲的蛋疼的王爷来让我邂逅邂逅……”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说跟公主一块吃饭真是三生有幸。”
惜釉笑笑:“我也不过是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罢了,少了这个头衔,大家还不是都一样。”
小唯频频颔首,“你一个公主跑这来干嘛?身边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惜釉淡淡一笑,道:“来时是有人陪着的,只是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所以就分开了。”
小唯开始了她的小九九,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伤感?联想到昨日傍晚看到的……
她托着腮开始仰望天空程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状了,难道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殷六侠与杨不悔”?
惜釉推了她的手臂:“夕晚?”
她笑:“没事,给自己找点乐子。”又问道:“我们明天就回去,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惜釉沉默良久,半响才道:“你们先回去吧,难得出宫一次,我想再玩几天。”
小唯也不多说:“行,只是出门在外你要小心,要不关心你的人会担心的。”
翌日,小唯众人整装上路,却意外看到那个想留下来几日的惜釉公主。
惜釉微笑说:“我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又没有武艺在身,很不安全。我跟你们一道回去吧,这样关心我的人也就不会担心了。”
小唯摇着折扇,一脸欣慰:“这才是好孩子嘛,试问,这天下有哪个地方比得上自己的家!”
这话听的凌辰眉目抽蓄不已,她自己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却一副大人的样子来规劝别人。
*
□□后位悬空,皇帝更无子嗣,而唯一的长公主就成了众人攀谈的对象。
比如二十岁“高龄”的长公主至今未择选驸马等等。
为了公主的二十岁生辰,皇帝特地建造了一座公主府来作为贺礼,府名曰:栖凰。
古往今来,凤凰所喻意的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与皇帝并肩而立。如今这凤凰竟落在公主身上,可见这位公主在□□的尊贵与荣宠。只是这公主府还未完全建好,长公主仍住在祁王府。
迷离的夜色,月儿悬于天际,四周围绕着的是不变的星辰。夜风拂过,鼻尖是淡淡的花香,偶尔可听见池塘里传来几声蛙叫。
长孙祁一身月色衣袍,气质斐然,俊朗非凡。
“怎么了?打你外出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
惜釉倚着亭柱,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淡淡道:“没事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长孙祁不以为意的笑笑:“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看待。哪有孩子有了变化父母却察觉不出来的。”
惜釉没说话。
长孙祁又笑道:“怎么?小公主长大了?想飞了?”就是不知这眼界甚高的姑娘瞧上了谁。
惜釉垂眸笑笑,半响,抬首望着长孙祁,道:“皇叔,你喜欢君幻吗?”
没料到自己的晚辈会这么问自己,长孙祁一怔,随后淡淡一笑:“怎么问这个?还是说咱们这眼高于顶的公主有了意中人?”
“皇叔先回答我的问题。”
长孙顿了顿,他望着迷离的月夜,轻轻一笑:“喜欢。”
惜釉又问:“可是皇叔不是才见过她没几次吗?”
“嗯……”长孙祁沉思道:“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是何缘由,我总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而且……”
“怎样?”惜釉追问。
“我总觉得我曾爱过她,很爱很爱她。”长孙祁笑笑,语气复杂难明。
惜釉也是一笑,揶揄道:“怎会这样?莫不是皇叔听书听多了?”
长孙祁哭笑不得:“没大没小的,都把你惯坏了。”他微微一叹,颇为怅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的说完了,你呢?”长孙祁瞧她一眼,声音忽柔。
惜釉抿了抿嘴,声音涩涩。“皇叔,过完年我就要二十岁了吧。”
“嗯。”长孙祁温和应着。俨然一副开解自家闺女的模样。心里些许汗颜,貌似这些都是闺女她娘的活计吧?
惜釉又道:“这个年龄的女子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长孙祁温和笑笑,调侃道:“怎么?想要嫁人了?”
“不要!”
长孙祁奇怪的望她一眼,惊讶于她过激的反应。
惜釉咬唇,犹豫许久,方道:“皇叔,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
“那就努力让她喜欢你。”他柔声道。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话刚落,猛地捂住嘴。
长孙祁不动声色笑笑:“有谁比得上我们的公主?”似乎压根就没有在意她说的话,这让惜釉暗暗松了口气。
好看的眉宇染上一丝落寞,“我也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有多好,只是他说她很好,而且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跟一个死人争,注定是争不过的。
长孙祁有些讶异,惜釉虽是公主,但因自打出生便住在祁王府,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宫里她虽去,却很少,即便去了也从不过夜。且惜釉从未离开过皇城,除了探望她的母亲。但那时他会派人在暗处跟着,并未发现她跟任何人有交集。也就是说,倘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也只会是这皇城里的人。
可这皇城里似乎并没有谁能让她为之倾心的,要不,如今已然近二十岁的惜釉早就嫁人了。
那会是谁?
“能跟皇叔说说那人是谁吗?”长孙祁柔声询问,心里也知道这话是白问了。她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不能!”惜釉闷闷道:“假若你们知道他是谁,你们是不会饶了他的,并且也会很快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嫁出去。”
长孙祁满腹狐疑,嘴上未再问下去,心里却有了计较。
许久,惜釉笑笑:“好了,我又没什么事。皇叔就当是自家闺女在向您撒欢吧!”
长孙祁笑:“如若皇叔没记错,这些姑娘家的事该是向自个娘亲说的吧。”
惜釉扯着他的衣袖走出亭子,嘴里说道:“为了我,皇叔也没少又当爹又当娘的吧!”
长孙祁哈哈一笑,拍拍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就好,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嗯。皇叔也早些歇息吧。”
“好,”长孙祁面带微笑,心里却有了计较。若真如惜釉所说的那样,这个人势必是要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