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悠悠飘落→

4、PLEDGE (承诺)

　　为什么……要救我……她轻微的喘息着，目光无神似乎不愿知晓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他的笑颜一时间僵硬在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与她仅仅只是偶然相遇吧，发现别人在自杀，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救下她的吧……

　　我……他思索着如何来组织自己的语言而不伤害到她。

　　我又活不了多久……她轻轻的喃楠自语，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一般。

　　我不需要你来救……空洞无神的眼里首次露出坚定，却是倔强的埋怨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晶莹的瞳孔微微的收缩着，略微透露出愤恨。

　　为什么？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竟似是在安慰着一个孩子。微笑着看着她瞬间的惊愣凝结在脸上。

　　我的心血管……畸形……需要换心脏……爸爸他……就是等不到心脏才死的……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她侧过头似乎故意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但是你还活着啊……

　　哪里有人会多出一个心脏给我啊……就算成功了也不过多活一二十年而已啊……

　　时间很少？

　　不是……对于我……这样的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你还活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转身从她的目光中离开。

　　从此，他又多了个习惯：每天去看望这个有着先天性心脏病的少女……

　　喂，我来了哦……她似乎是睡着了，苍白的面容下倔强的神情变得宁静、安祥起来了，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却不见她有任何反映。

　　喂！喂！我来了哦！别睡了！再睡就不把今天排队买到的草莓蛋糕给你了哦！他微微有些慌张，看着她似乎毫无知觉的脸，不安的心情蔓延了整颗心。

　　不会的……怎么可以……他微微的颤抖着想要打消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不安……垂下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少女的床榻上。

　　笨蛋澈！多少次了？还是坚持不住？她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责怪着眼前还在流泪的男子。

　　忍不住嘛……他一如既往的抹去泪水微笑着望着她。

　　万一哪天我真的死了怎么办？她瞥起眉似乎很不满。

　　继续这样练下去，或许那一天我就不会再哭了呀！他的笑容里微微透出一丝苦涩。

　　或许那一天，自己还是会哭的一塌糊涂吧，无论玩多少次这样的游戏。

　　也对！蛋糕呢？她眨了眨眼，伸出手问他讨自己的最爱。

　　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纸盒。

　　前面跑过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弄坏形状。

　　笨蛋！

　　或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这样也许我们都很幸福吧……也许……

　　十二月二十四日，知道什么日子吗？

　　圣诞夜啊。

　　笨蛋！是我的生日了拉！

　　圣诞夜生日啊……

　　不可以啊！

　　这个夜里我将会带给你最棒的礼物。他承诺着。

　　你说的哦，不许耍赖!

　　好！好！

　　他本来是早已想好了礼物的，他想在那一天偷偷把她带出医院，去看日落，不去看西边看落日瑰丽的霞光万丈，而是去东边的海湾看着沉静的天空慢慢融会于大海，天地间似是回归沉寂的墨蓝……想带她看圣诞的落雪，在无垢的夜里看着那墨蓝中飘落无数纯白……

　　想做的是有好多、好多……
　　即使她再说他是笨蛋也无怨无悔……只要她的脸上有着笑容就好……
　　似乎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她吸引了呢……
　　这样，也好……
　　即使，我们的幸福是个未知数，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停止、消失……
　　但是，现在……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好……

　　他气喘吁吁的跑向马路对面的医院，却殊不知自己下一刻就已被明亮的车灯照到，急速驶来的汽车带着强烈的疾风，他却愣在原地一步都动不了……

　　好像……没办法完成与你的承诺了呢……对不起……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淡淡的无奈与哀伤……
　　原谅我吧……只有这一次而已……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