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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为君沉醉又何妨

      武当派日子平淡,瑶光的脚伤并不严重,略略养了些时日,就又行走自如,只是莫名的,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只因自从俞岱岩康复以来,他同自家师父的二人时光似乎就像向东流去的小河般一去不回头了。

      尤其是不久前,俞岱岩又收了一名道号谷虚子的弟子,虽然仅仅只是记名弟子,但端茶倒水日常服侍,却都用不上他了,甚至还让瑶光搬出那间小隔间,去同其他三代弟子一起同住。

      俞三侠只道:“如今我已经大好,你也没必要再陪着我住,你且安心习武,友爱师兄弟,不要被杂事分心。”
      瑶光没理由说自己不搬,只想辩驳另一件事:“师父的事怎么是杂事?”可望着俞岱岩一双冷淡的眼眸,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紧接着俞三侠又道:“武当七侠中,六弟剑术最好,你最近学剑,就多多像六弟请教吧!我多年不动,如今武艺尽忘,还得仔细理一理,你先和六弟学着,免得耽搁了。”

      瑶光恨的拿剑砍树,心道:‘先是从生活上莫名其妙的被隔开,现在就是练武上也被隔离开了?什么叫武艺尽忘,这话骗谁?’
      于是,他咬着牙说:“我不学剑术不就好啦,我学师父的‘玄虚刀法’,师父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看家的刀法忘记了吧。”

      谁知,又被俞岱岩斥责道:“剑才学到一半就半途而废,真是胡闹,你既然这不学那不学的,你就自己继续去练武当长拳吧!”

      瑶光被气的七窍生烟,不由得迁怒他的新师弟谷虚子道长,偏偏这个谷虚子是个老实性子,被瑶光找事指使几回后,忙的团团转也不说他一句恶言,弄的瑶光正内疚着,被俞岱岩看见,又是一通训。

      这么一两次的,别说瑶光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性子,就是个傻的也察觉出俞岱岩态度有异了。

      但偏偏瑶光直接去问,俞三侠却义正言辞道:“小小年纪,怎么竟琢磨一些歪门邪道,整日的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这么大了,还想和过去那样黏人,你丢不丢人?”
      弄得瑶光一时间无言以对。

      若是别人,说不定就冷了性子,从此不再往这个师父跟前凑。
      可瑶光是谁,性子最最固执,从最初拜俞三侠为师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他平素虽然温和,但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于是,他表面听了俞岱岩的安排,心里却想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清楚楚。

      这日半夜,他也不睡觉,等着同屋的宋青书睡着了,就推门而出,小心翼翼的绕了一圈,到了原来自己住的那个本来是储物间,因为自己住进来就改成隔间的一处小窗户那里,纵身一跃,跳了进去,然后推门进了俞岱岩的卧房。

      本想张嘴喊一声‘师父’,然后问清楚最近究竟怎么回事,可他骤然怔住,发现屋里一股子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还有细碎的水声……
      他服侍俞岱岩日久,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虽心里纳闷师父三更半夜的洗哪门子澡,不过转念一想,他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暗地里思忖道:‘这会儿师父洗着澡,我进去服侍一二,师父总不好意思就这么把我赶出来。’

      他骨子里有着几分随性,多年来又是和俞岱岩亲近惯了的,于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闯了进去。

      水汽氤氲的房间里,俞岱岩正闭目坐在木质的浴桶之中,身形因几年的瘫痪生涯而显得有些瘦削,但并不显得柔弱,只因就算在这种时候,他的背也挺得笔直如一杆标枪,只是神色略有迷离……双手在水下……只见水波轻轻的荡漾,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当瑶光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个英挺伟岸的师父如今在做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退出房门了。

      俞岱岩已经察觉到有人,他猛然睁开眼,如长枪般锋锐,却在见到瑶光那一刻,眼中竟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深沉痛楚来,他脸色骤然苍白,但身体却不由得剧烈抖动了一下……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膻味……

      瑶光心中尴尬,这是他第二次撞见自家师父如此私/密的事情,他有点犹豫,不知该说什么,怕师父震怒,忙偷眼看过去,却见自家师父脸色青白无血色,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他怕师父又赶自己出去,然后再也不理会自己,突然间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猛的扑了过去,用手一把按住了俞岱岩的嘴,浴桶里的水花溅出些许,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但瑶光此时却顾不得其他,只是固执的在俞岱岩耳边哀求撒娇的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
      随着这声呼喊,俞岱岩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明明刚刚已经释放过的地方又一次随着这声呼喊变得精神抖擞,男人有的时候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尤其是面对……

      “师父?”瑶光的表情有些奇怪,有的时候他想的不多,可有的时候,他偏偏会想的很多。
      本来连续两次碰上,他只当自家师父没有妻室在侧,多年未曾疏解,所以才会……可是,当那种灼热如火焰般的感觉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候,身体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察觉到……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栗,他就算是再白痴也有点明白了,所以才有了第二声的疑问。

      俞岱岩的眼神隐约有一丝狼狈恼怒,还有一丝上次曾经见过的一抹苍凉之意,但他生性强势悍勇,当年就算瘫痪在床,周身剧痛,只要清醒,就绝不吭一声,对人更是从不示软。

      可是此时,瑶光的手正捂在他的嘴上,这个曾经小小一团的孩子已经渐渐长成了少年独有的清俊模样,精致的眉眼长开了很多,可望着自己的眼神却依旧带着那份近乎虔诚的尊重和信赖,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
      以至于他的理智虽不停的抗拒,却还是忍不住低头,轻轻的亲吻了这个孩子的掌心。

      瑶光惊的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你半夜来做什么?”俞岱岩见他惊惧后退,似乎毫不意外,只沙哑着嗓音问道,神色平静,一双眼眸里深沉的看不出一点亮光。

      瑶光无措摇头,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就本能的回答道:“我想问师父为什么要把我推的远远,不让我服侍,也不让我待在你身边。”

      这话实在说的太动人!

      一个有着无比精致美貌的少年,用这样温顺和奉献一切的口气,认认真真的问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让他近身服侍?

      简直就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俞岱岩的理智却制止他做出任何不恰当的选择,他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想过临到中年,却被这种荒唐的情感折磨。

      然而,有些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吧!”俞岱岩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你心中敬仰的师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自我嘲讽的说:“你心心念念信任依赖的师父,对你却有妄想之念,何其可笑!如今……你还要日日夜夜跟随他服侍他吗?”

      瑶光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室静默,

      俞岱岩眼中流露出一股凄恻伤痛、万念俱灰的神色,他攥紧了拳头,指甲不由得直接插/进了掌心之中,渗出了血迹,犹自不觉。

      他又道:“我在你幼时救你一命,不过是随手施为,算不得与你有什么恩义,你拜我为师,我本应教你养你,却不想我五年瘫痪,反而承你多番照顾,甚至最后,还要你甘冒奇险为我寻药、盗药,无论是多么大的恩情,你也早就报够了……”

      “现在,我于你已经无恩,就算有恩,我俞三难不成还是那等挟恩图报的人吗?”

      “事到如今,你若还愿认我为师,俞三愧领了,一生所学可尽教付与你,日后若我举止不当,你自可一剑斩杀,绝不还手;若你不愿认我,也无妨,我武当七侠,除我俞三不肖外,其他各个英雄好汉,我自可荐你再拜入其他兄弟门下。此事起因皆在我,是我俞三不配做你师父,与你毫无相干。”

      “如今,待要如何行事,都由你一言而决。”
      他说到最后,语调渐转凄凉,隐隐有着一丝绝望,但偏偏神情平静,言语真实,明明说的是让人不耻的感情,却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叙说明白,毫无矫饰,更毫无一丝推卸责任的意思,反而将错误都担在自己身上,其男子气概实在让人为之心折!

      瑶光实在心乱的很,他前世今生未曾尝过情/爱/滋/味,若说不好奇是假的,可就算是再好奇,也绝对没幻想过和自己师父有什么……这时,听得自己尊敬无比,视如亲父的师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说句‘如遭雷击般的感觉’真的是毫不夸张。

      按照常理,本应严词拒绝的,可莫名的,瑶光竟有些不忍,不忍见师父难过,更有些不舍得离开师父,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依旧无比的依赖信任着对方……又思及师父这些时日的回避,他就觉得万分不适……

      沉吟良久,瑶光竟不自觉的伸手去拉俞岱岩的手,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指拉开,看着那掌心的血痕处处,竟觉得替眼前这个倔强的男人难受。
      他低着头,一双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的颤动着,半响,才轻轻道:“师父,你说了这么多,什么都想到了,为什么独独没有体谅下你自己……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心里……如果真能帮师父解决烦恼,真能让师父再也不躲避瑶光,瑶光自然愿意去做的,只是……瑶光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师父,你教教我吧!”

      俞岱岩听的傻了,他怔怔注视着瑶光,见他颊飞双晕,温顺乖巧的在自己面前垂下头去,如玉般的肌肤,雪白的脖颈,在烛光下仿佛盈盈发光,竟一时痴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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