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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审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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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魂看了她一眼,在灯光下仍显得细白的小脸,弯弯的柳叶眉,清澈如水的眼睛,温柔,纯净,锐利,灵活,好像能直视到他内心深处。丧魂下意识地有些躲闪,垂下头,隐藏住暮色的眼睛。
蓝绣见丧魂渐渐平静下来了,说:“这次我最后一次来……”
最后一次……
丧魂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脸上未露一丝动容的表情。他很明白,谁也不会对探寻不到结果的事一直有耐心。
蓝绣接着说:“我要去汴京。”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丧魂说这么多,原本只是来问最后一次,幕后主使人是谁,不管有没有结果,都算了……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想解释一下不再来的原因。
其实丧魂根本就不在乎她还会不会来,蓝绣只是想明白地告诉他:以后不用再等她了。
转念一想,也许他从来没有等过。
自信的她,总认为别人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后来想想,也许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无聊的自负。
蓝绣放下酒杯,容色端庄,潋滟而持重的说:“希望你不要老记着仇恨。前段时间,想起你对孜文堂,对田伯做过的事,我不是没有恨的。那几天我的心情很压抑,很沉重,非常不开心。后来我知道你出了事,我放下了你和孜文堂的一切纠葛仇恨,劝你说出真相。心情竟好了很多,觉得海阔天空,神清气爽。原来人老是记着恨,痛苦的是自己。所以……希望你把该忘的也忘了,重新生活……好自为之。”
她站起身,“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得进去在你。”说完,看了丧魂一眼,缓缓地走了。
丧魂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不懂这个美丽的少妇。忘记仇恨吗?他拿起她斟满的那一杯酒,一口饮尽。
也许她巧言令色,只是想要我的命吧!这样才能报仇。好吧!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
酒喝完之后,在嘴里留下甘醇的清香。丧魂觉得身体并无异常,他拿起镂花银筷,加了一片竹笋。听说有些毒药,用银筷子也试不出来。将那片竹笋放进嘴里,他没有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默默地所有的酒菜全部扫食一空,然在平躺在草垫上,闭目待死。
过了良久,身体都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监牢里昏暗的光,斗然耀眼起来,闪着不属于它本来面貌的白色光芒,那是因为他的心里突然清如明镜,看到的事物才和平时不一样吗?丧魂蓦的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牢门,过几个时辰,狱卒就会换一班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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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清爽徐徐,古松泛碧,针叶展成扇形,纵横交错,遒劲有力,紫色的无名小花在微风中轻摆,香气飘散到街道的各个角落。摇曳的青草在花旁舞动,似柔若无骨之姿,芳华袅然之态,令诗人称道不已。
清晨,孜文堂的三辆马车有条不紊地驶入官府,官兵在厅外设了一道围栏,阻挡闲杂人等入内。蓝卓,蓝绣和欧阳亦天下车时引起围观百姓的一阵低语,还好是在公堂之上,没有人敢丢烂菜叶,臭鸡蛋等物。前几天闹得最凶的几个“死者”家属却偃旗息鼓,没有出现。
开堂审理时间一到,陈知府立刻走出来端坐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他大约五十多岁,穿了一件绿袍,脸色微黄,相貌平庸,细缝似的眼睛,长长的胡子遮住嘴唇。
欧阳亦天站在一旁,心里感叹,还好当初爹爹给他捐了个功名在身,虽无实际官职,好歹不用向这陈知府跪拜,蓝卓也有功名,是考来的,只可怜绣绣了。
蓝绣脸色淡然,气质高华,盈盈拜倒,不显一丝卑微。
人群又有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林依瞳,林崇涓和白珊来了.蓝卓朝门边看了看,又瞟了欧阳亦天一眼,欧阳亦天向她们点点头。
林依瞳和白珊依旧冷若冰霜,视若不见,林崇涓笑着点点头,官职被撤,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欧阳亦天知道她城府极深。
衙差以板击地,大叫:“威----武----!”
陈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夹叙夹议,将前日天的命案仔细地说了一遍。他身边的绍兴师爷奋笔疾书,书写案情。
孜文堂的状师是从汴京请来的,姓祝,年仅十八岁,能言善辩,名扬大宋。祝状师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对绍兴师爷低声说了几句话。绍兴师爷又对陈知府转诉一遍。
陈知府目光闪动,好像十分意外,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吩咐衙差去请李云浩来。
祝状师大声道:“陈大人,不知能否让证人上庭指认主谋?”
陈知府点头答应:“当然可以。”
祝状师拍拍手,两个身材高大的人押着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那两人一语不发,显得十分彪悍;少年没有蒙面,穿着和那天蒙的面死者一模一样的衣服;百姓一见,不由自主地给他们让开了路。
少年跪在堂前,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却倏的退开,消失在人群里,没有向陈知府行礼。
陈知府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正要发作,祝状师忙问那少年:“前几天在路上刺杀孜文堂的蓝公子和在林氏官牙门口拦劫欧阳公子的蒙面人是和你一伙的吗?”
少年垂头低俯在地,并不答话。
祝状师立刻道:“哎……可怜!可怜!今天‘死者家属’也不见踪影,那几个蒙面人的尸首竟无人认领……”
听到同伙的情况,少年终于动容,红着眼眶,颤声道:“他们……和我是一伙的……”
除了蓝卓,蓝绣,欧阳亦天和祝状师,公堂内外的人都吃了一惊。陈知府只知道有新证人,却并不知道他竟是参于命案的人之一。
李云浩这时真巧被衙差请来,见到丧魂手下的少年,心里顿时吃了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只冷笑了两声。
祝状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蓝公子和欧阳公子?”
少年怒道:“他们残害丧魂大哥!我当然要报仇!”
陈知府和百姓听说这几件命案和丧魂有关,又吃了一惊。
祝状师走到少年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仵作查过所有蒙面人的尸体,他们都是中毒死的,并不是被人杀害的……”
少年狠狠地瞪着祝状师,他突然发现这个相貌平凡,衣着朴素的状师眼神很锐利,像能刺穿人心的刀剑一般。少年哼了一声,避开他的双眼,说:“我们报不了仇,只好以死相抱丧魂大哥!”
祝状师恭身行礼说:“知府大人,这几件命案和丧魂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请您派人把丧魂带上堂来询问详情!”
陈知府立刻下令:“好,带丧魂来!”
少年听说可以看到丧魂,激动地全身颤抖。
李云浩冷冷地在一旁看着,心道:看你们要闹什么玄虚!还好我那天处理丧魂时,下了迷香。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等丧魂到堂上来,对孜文堂只会更不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