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1 ...
-
谁？
那个人逆光站着，明明看不清面容，但只是看身形就让人觉得移不开眼，更何况他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忽略的气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沉迷，连他出现都没有发现。阳光有些刺眼，我似乎看到了许久没有看到的笑容，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他的声音很柔和，像是怕打扰了我的梦。记忆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叫我。就好像，我是他重要的人一样。
我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因为一直沉迷在书上的世界而有些迷糊，所以才看到他的脸时感到十分惊艳，觉得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更何况他那样笑着，让人觉得哪怕下一刻就为他死了也好。但不过短短一秒，我就认清了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谁，然后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库洛洛鲁西鲁。
本来被窗外的阳光晒得暖暖的身子突然好像凉了起来。
但是那也不过是个错觉吧。
因为我明明，早就已经是具尸体了。又哪里能感觉到温暖或寒冷呢。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打招呼，于是只能笑了笑，却也不想从地上坐起来，就那么仰视地着他，然后看他竟然也就那么坐了下来。
从容不迫。
“你在哪里拿到那本书的？”
我有些奇怪他的问题，明明这里是书店，我不就是在旁边的…… 书柜呢？！
再一眨眼才发现周围的场景竟然也都变了，不是书店，却是基地里库洛洛的房间。
飞坦呢？！
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库洛洛为什么会这么柔和地看我，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珍贵的财富一样。
不，不是柔和。是贪婪，是惊讶，还有惊喜。
那眼神让人觉得害怕，我下意识地紧贴着墙，眼睛也四处转动想要知道飞坦在哪里。然后下一秒我突然变得更加慌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如此习惯他的存在，明明最初莫名其妙地强迫跟从，如今却成了刻骨铭心地习惯与依赖。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库洛洛清楚地知道我在怕什么，又在找什么，于是他又轻笑了起来。
“飞坦就在门外。”
我脑袋笨笨地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我和他去了外面，他请我吃饭，陪我逛街，那么温柔，然后他去了游戏厅，我去了旁边的书店，然后只是看书，再然后……
都是骗局吗。
本来还想帮他开脱一下，是库洛洛的伪装能力太强，所以飞坦才没有发现我被绑了来。或者说库洛洛是为了什么能力把我直接从书店运来了这里。可是再仔细想想就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可是他说，飞坦就在门外。
大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幻觉吧。
就好像飞坦突然对我这么好，连库洛洛都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他表情温和地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哥哥，窗外的阳光正好，他精致的五官一半隐在阴影下，另一半的侧脸完美地如同塑像。只是那双透亮的眸子明明看着你，仔细看去却只是一滩死水，好像如果被吸引进去以后再也无法挣脱。
“小天你认识这种文字吧。”
是陈述句却不是疑问。
“真想有一种能力可以完全让你把心里想的东西全部写出来。”
那我应该已经被你们分尸了吧？
我低头不语。
他没有再问我别的，只是开口道：“明天起程去利亚大陆。”
然后就礼貌地把我请了出去，我抱着怀里的书，傻傻地看着门外难得眼睛里满是担忧的飞坦。
我看到张口好像要说笨死了，但还是在开口的瞬间又闭了嘴。
我没有怪你哦，飞坦。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信任，我也不过是个宠物罢了。
选在这个时候真是太好了。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飞坦。
我去睡了，晚安。』
我在纸上写下这些，然后对着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他只是皱皱眉，然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除了这具身体与他第一次见面，他再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拉过我。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严肃，不是平时去出任务时那般凉薄又兴奋的笑容，他只是抿了唇，安静地看我。
我想写字，但是他拉着的是我的右手，于是我只能轻轻动一动，他却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图。
我以为他会和我说点什么，最后他却只是拉着我回了他的屋子。
“睡吧。”
这些天来与他同床共枕已经很习惯了，于是我只是乖乖地点点头，然后爬上了床。
我睡着的时候是完全不会动的，而且本来就没有脉搏心跳，身体又发冷，就像死了一样。飞坦第一次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的时候，他无数次摇起了我，我睡眼惺松地揉着眼睛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说，又让我睡觉，然后再摇起我，让我睡，再摇起我。
无论多好的脾气都被他气死了，我最后决定不睡了，只睁着眼看他，他却一把捂了我的眼睛。
“一点儿都不如之前那双眼睛漂亮。”
他这样说。
“睡吧。”
之后，我们便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他再次说，“睡吧。”
我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嗯，我不过是条宠物狗。
我知道的。
有段时间他似乎看穿了我想自我了断的心，他只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后说，“你最好确定你会死得很干净。不然如果下次再被我遇上，哼。”
我不喜欢他们。
我明明与死人相差无异，但是我却真的很讨厌流血和尸体。
我讨厌他们的暴戾，虽然没有团活的时候他们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飞坦却好像故意要让我溶入他们一样，出去杀人抢劫总会带上我。
他大概以为这样可以让我更好地溶入，但是我没有因为看了太多的杀戮而觉得习以为常，反而更加厌恶。
虽然我没有最初的记忆，但我想骨子里的灵魂一定是个胆小又守法的好公民吧，虽然现在被迫与强盗为伍，但曾经的道德观却还是压抑住了全部的灵魂。呵呵。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到他一直在床边站着看我。我不会呼吸没有心跳，所以他一定不知道我究竟睡着没有。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在用什么的眼神看我，也很想和他说说话。但我怕一睁眼那么今天在外面他对我露出的笑容全变成了泡沫，更怕他露出冷血到让我心痛的眼神，于是我只是紧紧抓着被子却不敢睁眼。
“胆小鬼。”
嗯？他说什么？
是正常的会嘲笑我的飞坦，这样熟悉的语气让我惊喜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他露出的嘲讽的眼神迅速变成了惊讶。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明明是在笑着，眼睛却很难受地想要流眼泪，却偏偏又干得要死，一点儿液体都流不出来。
他一定是看不惯我的样子才会把我头用力地按在胸口。
“又笨又丑又胆小。”
我张口想要反驳，才想起来现在的状况。只得轻轻拉了轻他的衣服。
真好，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就好像是我自己的一样。
就好像我也是活着的，才不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死去。
“睡吧。”
这想这一样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只是明明刚才听到的时候还心痛的过分，现在却突然安心了起来。
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似乎还看到他嘴巴又动了动，但是遗憾的是我一给自己指令说要睡觉以后三分钟就会直接晕过去，就像真正死了一样。
所以我最后什么也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