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芙蓉》垚垚相望

22、强人之难

　　再说晚汐，自从那日偷听到两位老爷商量桃代李僵之后，便一直深藏心底，想找时间劝诫慕容瑾，可无奈这几日慕容瑾日日为赵嫣的事心烦，自己也不好这时候提起此事，便一直搁置。眼看科举之事临近，焦急者企止有晚汐一人，慕容家上下均为此事焦虑。在证实了慕容昀确因伤残而无法参加科举后，慕容老爷孤注一掷决定让次子慕容瑾代替他哥哥参加科举。
　　这日早上，慕容老爷在辗转一夜后便定下心来决定要和慕容瑾谈谈此事，于是在两兄弟早上请完安后，便单独留下了慕容瑾。慕容老爷呷了一口茶稳稳神后，对立于自己面前的小儿子慕容瑾道：“瑾儿，如今你也大了，有些事情父亲也就不必再拐弯抹角，相信你也会理解的。”慕容老爷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孩子，你也知道你哥哥目前的状况，相信你心底也知道开春的会试你兄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参加了。而，咱慕容家虽表明上风光似往日那般，但根基已大不如先前了，如果再无一人为家族效力的话，慕容家恐怕是难以支撑了。”说完，慕容老爷住了口，目光扫向慕容瑾。慕容瑾心底里一下子就明白了父亲找他的意图，无非是偷梁换柱之计，可哥哥现在目前的状况，若真知自己代替他赶赴考场的话不知心里是何滋味。慕容老爷知道慕容瑾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于是便道：“相信你哥哥也如父亲的想法一样，毕竟同样是为了慕容氏，你兄弟二人无论是谁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都会为咱慕容家族脸上争光。”慕容瑾还想在说些什么，慕容老爷一摆手道：“我知道科举之日近，但毕竟还有两月，何况以你的学问足以应付，你回去再想想罢。”说完，便转身出门，不给慕容瑾时间分辨。慕容瑾在父亲离去之后，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慕容家的光景自己也实在清楚，否则父亲不会如此破釜沉舟般用此计谋，可自己这样做的话，让躺在病榻上的哥哥做何感想？
　　回屋后，慕容瑾仔细回想了父亲的话，仍觉得此计不妥，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那延续了几百年的慕容家族怕是要受到灭顶之灾。而父亲一定比自己更清楚此番举动会给家族带来的后果。父亲不惜一切都要施此计谋，看来慕容家的处境真的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危若累卵。慕容瑾叹气，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进退维谷。慕容瑾心烦，反复在屋里踱步。晚汐早上知道慕容老爷找公子谈话，心中就已经推测一二，此时推门而入时正看到慕容瑾心烦意乱的样子，于是心中更加笃定是因为科举之事，便将手中端着的糕点放下，旁敲侧击问道：“公子可否将心中郁结之事告予晚汐，晚汐将尽自己所能为公子分忧。”慕容瑾抬头见是晚汐，便摇头道：“此事哪怕我向你吐露，你怕也难以理解，还是算了吧。”晚汐走上前去，道：“公子的心事，晚汐且能推测一二，况请公子宽心，晚汐即使无力分忧，也定不会告予旁人。”慕容瑾看了看晚汐，想也罢，反正现在自己业已无计可施，不如说出痛快，于是便说道：“晚汐，我也不想刻意瞒你，也罢，你若愿意听，我也就与你说说。晚汐啊，你也知道我哥哥的病情，今年的科举哥哥怕是有心无力。可是我们慕容家已不似从前，现在，父亲的意思是由我替哥哥应试，可我怎么能在哥哥尚在病榻之时做如此不义之事？况且，一旦朝廷查出此事，我慕容家怕是在劫难逃。由此，我才如此为难。”晚汐听慕容瑾说完，与自己心中所想之事贴切，于是就劝慕容瑾道：“公子，你真是糊涂。你若是真能替兄长金榜题名，慕容氏光耀，慕容昀公子岂会因此怪你？何况我虽是个女子，也尚知慕容家在朝廷上根基稳厚，广结党羽，哪个敢盘查慕容家之事？公子啊，你且宽心就是了。”慕容瑾见晚汐的话字字在理，听完确实宽心不少，但如此大事一定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于是便道：“晚汐，你且退下，容我一个人再思量思量。”晚汐称是，而后走出房间。
　　晚汐从厢房出来之后，心想慕容瑾虽内心被自己劝服已经有了参加科举的心思，可毕竟心里还是觉得对兄长有愧，才会如此犹豫，如何才能让慕容瑾宽心呢？晚汐走在小径上反复思量。思量一路，终未想到良计，快到赵嫣的闺阁时，晚汐突然抬首，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出一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