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芙蓉》垚垚相望

21、柔肠寸断

　　云娟来慕容瑾房间探望，其实是因为昨日赵嫣回房后，怕自己刚刚的态度言语伤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叫贴身丫鬟云娟明日早上偷偷去慕容瑾那里看看。今日早晨，云娟早早来到慕容瑾房门前，见里面不似以往丫鬟佣人前后照应，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以为慕容瑾尚未起床，于是便在门后等候。不想，等了许久，仍未见有人出来进去，就更是好奇，便推开房门想看看究竟，不料竟看到了如此情景，登时红透了双颊，不等慕容瑾召唤，便匆匆离去。云娟这丫鬟虽比赵嫣虚长，但毕竟年轻尚轻，且久在小姐闺阁照料，尚未见过如此情景，这样男女相拥的一幕令云娟一路上都止不住面红心跳，一些揣测妄断的念头一一在脑海里闪现，再则想到小姐素日对慕容瑾的一片真心竟然换来慕容瑾如此的行径，真是令云娟为小姐感到不值。这样的两股激流聚会到一处，更是令云娟悲愤交加。待云娟跑到离小姐闺房不远处的时候，才停下来稍稍歇息了一下。云娟扶住高大的云杉喘气，想到一会儿小姐询问慕容瑾的状况，更觉得难以启齿，反复思量了好一会儿，决定舍去二人相拥之事不提，只是说慕容瑾一切安好，不用挂念。
　　云娟想好之后，仍有些踌躇的走进绣房。里屋的赵嫣正在房内刺绣，见云娟进来，忙放下手中针线，上前问道：“慕容公子可安好？”云娟不敢看赵嫣的眼睛，只是含糊道：“如往日般，一切安好。”赵嫣见云娟脸色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便问道：“难道有什么事瞒我？”云娟摇头，道：“小姐多虑了。”赵嫣见云娟不说，心下以为慕容瑾出了什么事，便有些着急道：“你这丫鬟，素日里口舌伶俐，今日言语闪烁，定是有什么瞒我的，你若还不向我一一说明，我就自己就看好了。”说罢，假意要走。云娟见状，忙拉住小姐道：“小姐，不可。云娟向你实说好了。”说罢，便将刚刚在慕容瑾房里看到的一幕幕都不加隐瞒的吐露给小姐。赵嫣听后，本来焦急担忧之心此刻化作屡屡碎片般随风而逝，一种不明所以的哀伤从心底深处缓缓蔓延，如细水般贯彻整个心房，而后冷却成坚冰般寒彻心底。赵嫣转身从抽屉中取出素日自己的刺绣，看着刺过大半的芙蓉花已栩栩如生、枝叶招展不由得更加心痛，泪水如断珠般徐徐洒落，抬手取过剪刀，再无留念的往绢布上刺去，手到之处芙蓉化作残败的绢丝，在空中无力的垂落。赵嫣心如死灰，口中细碎念着“早晚如此，早晚如此。。。”，身子瘫软的倚靠住床沿，眼神空洞得不知所看何处。云娟见此，忙扶小姐坐下，看着依靠在床沿的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也不免垂泪哀叹。
　　都道是体伤易治，心伤难愈。赵嫣自从听闻云娟向自己诉说的种种后，便再难痊愈心痛，虽表面上如往日般行动，但心底却犹如冰封般沉寂倦怠。自那日之后，慕容瑾知道云娟撞见那日情景，每日都找机会向赵嫣解释，可赵嫣都刻意避讳，使他无法靠近，不由得更加急痛攻心，身形消瘦。同时，赵嫣与慕容昀的交往却更加紧密起来，每日晨昏赵嫣搀扶慕容昀到园林走逛，累时在石凳休息，或谈论古今，或吟诗作对，真恰如神仙伴侣一般。二人本就有因缘约定，此刻也就不怕众人非议，反而坦荡起来。而此刻慕容瑾只得在远处凝望二人身影，心中的苦涩怕是只有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