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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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离别
我没再去医院，而每天拼了命的学习，害怕一空下来就会想起他。而唯一撑我的就是明师兄告诉我每天他的情况。
我迅速的瘦下去，张楠满脸心痛，只得一步一驱的跟着我，千方百计的让我多吃一点。
有时候，我一边做题一边习惯性的说：“张是，这个句子到底用哪个词？”我怔愣着，看着张楠满脸的泪。
我继续看书，却是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我从没发现张楠这么爱哭，比我这个正牌女友还难过。
自从医院回来大哭过一次之后，我再没有流过一滴泪。
只是苦了明师兄，天天跑医院，每天回来还要耍宝逗我们笑，给我们买各种好吃的。
只要考完博，我就去陪他，再不分开，这是我们，无声的约定。
钟教对张是的事很上心，他人脉广，专门请了帝都大医院的专家来给张是会诊。
在张是开始化疗的时候，我终于也完成了博士生考试。
我回公寓收拾了一些衣物，又跟我妈打电话说，项目组要出差半个月，暂时不回家。
我妈没说什么呢，我爸先急了，这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没见到我，要我立刻回去一趟，不然就带我妈到火车站或者机场等我。
一进家门，看见我妈在厨房忙活，我爸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我连忙仰头，等泪意散了才趴在我爸背后说：“老爸，我要是考上了，你怎么奖励我啊。”
我爸回头看我一眼，把我手给拿开，“哼，家都不要了，还奖励什么啊。”
我又想哭了，我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菜放在桌子上，“小囝，你什么时候走啊？”
“啊？明天一早。”我绕到茶几上拿了一个草莓吃。
“那你今天别走了，明天早上让你爸送你到机场吧，你们是飞机还是火车走啊，去哪啊？这么久？”我妈又去端菜。
送我？那不穿帮了？
“不用，不用，我们去好几个人呢，学校集合，我明天早点到学校就行了，要去好几个城市，主要是做市调，哎呀，反正您也不懂。“哎，编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谎言来补漏洞。
我爸“哼”了一声，说：“刚才不是还要礼物吗？怎么样？有把握考过了？”
就依我最近这个拼劲，哪有不过的可能。嘴上却说：“不一定啊，不过您的奖励好呢，我就有动力一些。”
我爸笑道：“行啊，考上了老爸嫁妆多出一牛车。”
……
我撤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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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接替了白天照顾张是的工作，他的父母就回A市了，毕竟年纪大了，怕他们到时候受不了打击，他哥哥留了下来。张是的病情没有瞒着我，也没有瞒着他，专家会诊的结果是张是的生命长一年，短则三五个月。我们每人个都有默契的回避这些，尽量平淡去过每一天，希望张是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能少一些遗憾。
他已经开始第二阶段的化疗，我从网上给他订了个帽子，把帽沿拆了下去，又细细的缝好。
张是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天气好的时候，我就推他到医院的草屏上晒太阳，不好的时候，就给他念我在网上下载的笑话，或者用手机给他放相声。
我就在网上找各种各样的养胃食谱，请了一个住在医院附近的阿姨帮忙炖了每天送来。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惟冬表嫂的到来。
那天我刚按了护士铃通知张是的液输完了。小表嫂跟在护士身后进来了。
我站起来，先扶张是去卫生间，然后继续让护士给他弄好吊针，忙完后，护士朝小表嫂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给张是掖好被子，轻轻的跟他说：“我出去一会。”
他看了我一下，朝着小表嫂笑了笑，说：“去吧，我睡一会。”
我跟小表嫂来到他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坐下。
“梓童，你是怎么想的？”她坐在我对面，问我。
怎么想的？我真没想过，就想这样陪着他啊。我认真的说：“嫂子，以后我没想过，也不敢想，过一天算一天吧。”
她一怔，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同事说看见你，我都不敢相信，我去问过他们医生了，没希望了。你别怪我，你表哥让我告诉你妈了，你们还没结婚呢，你这样伺候他，以后你的名声可就全没了啊！”
“没事，早晚有这天，我瞒着我妈，是怕他们跟我一块着急。我妈怎么说？”
“你妈都急死了，要来找你，我没法，只得让她回老宅等，大嫂他们陪着呢。不过你今天无论如何得回去了。”小表嫂苦着脸揉着眉心说。
“行，我一会跟你回去，那我上去跟他说一声啊。”我起身准备走。
“我今天三点半下班，等下我上去找你。”
我在楼道里跟张是的哥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照看张是。
回到病房，张是着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
我坐在床边，轻轻的伏在他心口，静静的听着心跳。
“梓童，你是笨蛋！”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嗯。”我轻应了一声，嗓子有点堵。
屋里静的能听到液瓶里滴答滴答的流液声。
过了一会，我以为他睡觉了，想起来。
他却用手抚了我头，叫我：“媳妇儿。”
“嗯。”又应了一声。
“我想吻你。”他声音里压抑着一丝痛苦。
我把我长长头发随意的挽起，轻轻的把唇覆上去，衔着他的唇，舌头滑了进去，像以往他吻我一样，轻轻的吻他。
嘴里突然有淡淡的咸，我微怔，想睁开眼看他，他却用没有输液的手遮住我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我有点喘不过气，脸上凉凉的湿意更甚，嘴里的咸也涩的发苦。
他放开我，满脸的泪。
我把手放在他脸上，想温暖他脸上的凉意。他的手很快也覆上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烙印在他的眼底、心里。
“梓童，不要再来了。”他哑着嗓子说。
我的泪一下涌了上来，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眼睛模糊一片，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助。
“自私这么久，也够了。”他闭了下眼，眼角闪烁着水光。“以后，你一定要找个比我身体好的，生一个小女孩，像你，带她来看看我。”
他又想到什么，“不行，不要来看我，不要再想起我，你……要好好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的落泪。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梓童，你答应我，再也不要来见我；我走，你也不要来送我，好不好？”
我张着嘴，一个“好”字哽在喉咙里却说不出。
他坚定的凝视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声：“好”。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我没有抬头，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放开了手，嘶哑的说：“走吧。”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转身走出去。
“媳妇，我爱你。”
我不敢转身看他。
“阿是，我不后悔爱你。”
急急推门走出去。
我冲着张是的哥哥的点了点头。
转身朝着一脸泪水的小表嫂说：“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