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边，地狱之缘》尤释

22、第 22 章

　　几乎是连拖带扯的把Aom从家里拖出，硬塞进自己的Holden，Tina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过激的，心痛的过激，愤怒烧的过激，她的冷静早在发现自己爱上Aom的那一刻宣告离开，她的理智早在Aom说爱Mike那一刻宣告死亡，可她的大脑依然在下意识的运动，因为她还需要守护她的世界。头脑发傻的Aom！可悲的自己…… 用踩碎水泥地的力气踩下油门，Tina驾着Holden一路狂飙。Aom没有说话，侧脸看向咬牙切齿打着方向盘的Tina。Tina脸上没有了平日飙车时享受刺激的快感，只有一股疯了般的复杂表情，除了拼命外溢的激烈情感，还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压抑。她的眼睛是红的，不知被什么充满，血或恨还是……爱？一个急转惊险的闪过迎面开来的货车，Tina一掌拍向方向盘，愤愤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操！原来爱就是要人命！这么多年你都说得没错！我真他妈够贱的！”,手指轻轻抚过刚才被Tina抓的有些淤青的手臂，Aom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爱，再次出现在Tina口中，却是一个如此让人迷惑不解的定义。Mike在电话里告诉Tina，他在Mike，那个离奥克兰有四十多分钟车程的汹涌海滩。他半夜三更去到那样一个地方，是不是料到事情已经走向结尾，选择Mike，算不算是给最后的宣判找了个好地点呢？Holden光一般的穿出街道，进入阴森漆黑的盘山公路，七歪八拐的驶了一阵子，出了山，Mike海滩出现在眼前。夜晚的Mike似乎不如白天那般汹涌，安静得让人有点诧异，视野所及之处，除了漆黑还是漆黑。耸立在海滩边的狮子岩那刚硬的背脊线条，生生的刻在暗夜中，压迫凌厉之感阵阵袭来。暗灰的沙滩上有一团不小的黑影，一颗火星在低空中乎明乎灭。Tina把车往那个方向驶去，车灯映照出影子的轮廓，是Mike，靠在他的Subaru STi上抽烟，每一口都深深地吸入，直到两腮陷进去，像在品尝毒品一般。Tina一脚急刹车，还是那么过激，Holden的车轮把沙子带的飞扬起来，在Mike头上纷纷扬扬的落下。 Holden不甘心似的息了火，Tina下车，把车门猛力甩上，整个车子都被震得抖动。Aom也下了车，看看Mike，再转头看看Tina，心里又生上一股莫名的不安。自从Mike出现以后，她看到Mike时是迷惑、看到Tina时是烦躁，每每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她就会感到不安，今天的不安之感，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更加强烈。腥咸的海风徘徊在三人的视线接触中，细碎沉稳的海浪声此起彼伏，车头灯散发出的光线照亮三人的脸却照不亮天边的墨黑。天和海的世界笼罩住三个人的世界，安静却波涛汹涌，光亮却望不到光明。 “Mike，我们把事情做个了结吧。”Tina沉沉开口，低哑的嗓音和海浪的轻拍配合的刚好，“你欠我的，你欠Aom的，今天一次性算清。”或许是被海浪带动，Tina的心又平静了，平静得要死，这一生中从未这么平静过，平静到连心脏都不用跳动了。怒气或许就像一个圆圈，到了极限，就回到原点，甚至比平常更加安静。“我欠你们的？！”Mike用手把嘴中的烟往旁边扔出，烟头上的红点没入黑暗。“你们”这两个字被他口中的阴晦之气缠绕，“李缇娜，如果不是你把我老婆勾引到和我离婚，害我亲手杀了她，我又怎么会回来勾引你的爱人？我欠你们的？哈哈！你知道你带给了我多少痛吗？我现在，只是小小的还给你而已。还不够，远远不够。”Mike的声音也是平静的，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阴狠的气息，他的脸他的眼在他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变换形状，那是多年累积的仇恨在拉扯。 Aom的眼球蓦然定住不动了，Mike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声声敲击在心房。那个本以为是钢铁铸成的地方，现在竟然如同玻璃一样易碎，短短几句话，就让它片片剥落，撒落胸腔，碎片刺入肌肉，却不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怎么几句话，就把她的神经剥离了呢？ “我们赛车，从这里进入山路再到出口，谁死谁活，就这样了结。” Tina瞄了Aom一眼，一股酸气从心中涌到鼻子。她的烂摊子，却把Aom无端扯入，Aom第一次投入的感情，起与她毁于她，那么也应该结束于她。心中有了个准备，或许今晚，就是终点。 “好，如我所愿。”Mike打开Subaru的车门，悠悠坐了上去，摇下车窗诡异一笑，“那就来吧。”Tina深深看了Aom一眼，死气沉沉的开口，“你在外面等着给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