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不得意》我是一只小透明

13、第十三章

　　盥洗室传来连续不断的水声，林慕南皱了皱眉，还是敲了门：“好了就快点出来。”

　　玖玖在里面心里一惊，手放在门把上，闭着眼睛出去，甚至不敢再看林慕南一眼，手上的水迹没有擦干，不停地有水滴低落在白色的地毯上，随即隐没不见，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林慕南叹了口气，慢慢走近玖玖。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林慕南的手放在她的头上，使劲揉乱了她的头发，就像在逗一个他不能左右的宠物，但是里面的浓浓的宠爱还是不能被掩饰。

　　玖玖慌乱的眼神在那一刻抬头，盯着林慕南，雾气蒙蒙，更像是一个湿漉漉的小狗了。

　　“好了，我不会骂你，不用做出这种表情，来有什么事情？”林慕南要把之前的事情揭开，对于玖玖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甚至还不能想到林慕南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正和她意不是吗

　　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连忙跑回自己躲藏的衣柜前面，地上并没有被收拾过的痕迹，林慕南果然是不会动这个手的，他们最后的命运就是被抛弃了，她翻动这她躲藏的地方的衣物，掉落还散动这微弱幽光的手机好好呆在那里。

　　她突然就不想还给他了，现在还是不要做这种触怒逆鳞的事情比较好。

　　她迅速拿起，不让林慕南看到，转身才说：“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那天晚上真的跟学长没有什么关系，我是要拒绝他的，但是他的举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林慕南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松开：“那天我说的话也是重了一点，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几步跨回到床边，继续他原来的事情。

　　“如果就是因为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走一趟，你已经成年了，这些都可以自己做主，不需要我来给你什么指示。”这就是要跟她撇清关系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一点一点，手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冷，“那你为什么手机跟公寓都是用的那个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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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隐藏在心里的一点点希望不断在往上冒头，绝对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干净，容易了断。

　　其实事情也很是简单，玖玖被送去帝都之后，生活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可能是她太过于矫情，在自己的心里自怨自艾，但是那时候的她真的不洒脱。

　　那些年，她对于自己的母亲的怨恨越积越深，在长久的等待之中，玖玖也没有得到她的一点关注和关心。

　　就像是她曾经说过的，连亲妈都比后爸来的狠心，可见她在那里是怎么样的透明人。

　　那一年，是林慕南刚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虽然她看过了沈音对于林木森的浓情蜜意，无微不至的关照，对于林婉婉的宠溺，有求必应，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沈音会对于一个人卑躬屈膝，这是在骄傲的沈音身上难得见到的情况。

　　那时候的她就在想，这个长得过分好看阳光的男人是谁，林慕南在父亲再婚之后常年在国外跟外祖父那边来往得多，这个家，甚少踏足。

　　玖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音，心中忍住了无数的吃惊，但是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那时候她就像是刺猬，把自己缩地紧紧，保护在浑身的坚硬外壳之下。

　　在她心里，在这个不是她的家的地方，又来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愿意接触的人。

　　但是林慕南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冷漠，跟所有人一样对她的态度不是冷漠跟无视。

　　年轻的林慕南是个阳光沉稳的人，至少对于所有人的偏爱中，他能够一眼就看到她的委屈和不安。

　　所以那些年来，她唯一觉得温暖的关爱，那和林木森平淡就像是任务的举动是不同的，林木森是一个绅士，不会去为难任何人，对于她不过是家中多了一个人吃饭吧了。

　　但是林慕南是第一个愿意去了解，关注她的人，并且维护她，愿意帮助她的人。

　　长时间的压抑，两地的教育的不同，突如其来的遭遇，本来成绩还算优秀的她在林家之后，成绩一落千丈，甚至是没一科是及格的。

　　玖玖到现在还记得班主任色厉内荏地叫她给家长拨去电话，她战战兢兢地一个一个在座机上输入，直到长久的滴滴声，才有人接通，但是出乎老师意料的是沈音一听到这个消息，语气冰冷回复不用管她，就算是对她的班主任，沈音也没有给她一点面子。

　　冷漠无情到了骨子里。

　　之前所有有要家长出席的场合，永远只有她的位置是空空如也，在挤着不少人的教室里面异常的显眼。

　　那天她彻底明白了沈音对于她的态度，让她如堕冰窖，冷到骨子里，不愿意再抱有一点期待。

　　但是那件事情的后遗症就是老师同情的目光，林玖玖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人，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成绩从来没有长进反而在一直倒退。

　　那天晚上，玖玖可以想象那个家中一定是灯火通明，餐桌上是沈音亲手做的饭菜，没有用家里厨师，一切都是精心布置。

　　而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林婉婉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她在路上徘徊了好久，在那一刻就有一种逃离的冲动，不愿意再回到冰冷的房子。

　　或许她在路边待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本就是个透明的人。

　　其实这个决定真是非常蠢，明明知道没有人在乎你，还自以为地去遭这一份罪，现在的她知道，什么都没有自己活得好来的重要。

　　小的时候，玖玖还不懂，就是任性想要尝试一下是否会有人愿意在心里给她留一个位置，就算是很小，微不足道也没有关系。

　　冬天的北国是很冷的，路上根本就没有躲避风雪的地方，她就这样呆呆坐在公交车站牌的下面，从夕阳微斜等到了华灯初上。

　　直到双腿和双手都没有了知觉，有路过的路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小的孩子，离家出走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可是她的家呢，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她可以当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下一刻就能去天上看到宠爱她的爷爷爸爸，还有她早就已经死去的妈妈，那个只能存在记忆中的名字。

　　她瞬间觉着自己比小女孩还要可悲，手中都没有可以取暖的火柴，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刻真的要死去就好了，能够再看见她所有爱的人的时候。

　　林慕南裹着滑稽的黑色的大衣出现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奇迹，带给她冬日里最后一点温暖。

　　林慕南见着玖玖，接下来就是一顿训斥，问她为什么那么晚了竟然还在外面乱逛不回家，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玖玖抬起头，脸上有冰霜冻住的痕迹：“真的嘛？除了你还有人出来找我吗？”

　　林慕南没想到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小姑娘抬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他的眼神顿了顿，不能一时之间编出谎言去欺骗她，也许是不屑。

　　他想起刚才在饭桌上，他关注到少了一个人，询问，沈音冷冷飘了一句话“不用管她，我们先吃饭，等会就会回来了。”说完还往他的碗中加了些菜，他看到沈音这样的脸色，面目冷清，就算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他的年级不大，但是也知道母亲对于孩子的那种关爱。

　　一时不见就会害怕出现意外。

　　他放下筷子，匆匆出门，想要找到小姑娘现在在哪里，但是从哪里去找呢，他不知道，只能沿着公交的路线，一点点看过去，知道发现在昏黄灯光下，缩成一小团的玖玖。

　　下一刻，他都害怕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实的画面，怎么会有一个人那么小，就浑身散发着悲伤和绝望的气息，这个年纪不是正是好玩好动，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嘛，他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少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