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安利吗？》砚凉

14、Chapter 14

　　“不！”
　　我坚定地拒绝的时候，才发现脱口而出的是两个人。张玄站在旁边，完全没有被我拖下楼时候的死鱼模样，目光灼灼坚定地望着沈蓉蓉，满满都是“你谁啊宝宝的小窝才不欢迎你”的神情。
　　这就有点奇怪了，虽然张玄距离热情好客有着十个我的距离，但是他也很少对谁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抗拒。我不想让沈蓉蓉上去是因为传言中她已经死了，难道张玄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诧异地看着他，甚至主动放弃了话语权，等着看张玄怎么有理有据地拒绝她。
　　“你身上太臭。”张小玄一脸嫌弃，“还脏。”
　　我扭头看沈蓉蓉——为了营造鬼片效果特意不打伞淋了两个小时的雨，距离干净漂亮有一段距离……但是这么一针见血地对女孩子说话你是准备单身一辈子吗！哪个女的能看上你啊！
　　我掩面替自己的眼光羞愧，沈蓉蓉却不以为忤，她拨开眼前湿漉漉的头发，笑着说：“要是没人帮你打着伞的话，你现在也和我差不多。就算不想让我去你家里，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总可以吧？”
　　事实上，美人就算被雨淋得又脏又臭也还是美人。沈蓉蓉把湿发撩开的那个动作简直梨花带雨到满地图暴击的程度，让我觉得把这种美人放在雨里淋是一件多么暴殄天物的事情，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沈蓉蓉和张玄……去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又不是长得漂亮就能带回家的，开玩笑，能进我家的死人只有我和张玄两个！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店里面已经没几个人了。我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沈蓉蓉就开始了堪比女人化妆的整理工作，等到她终于把自己变成如花似玉的一朵，张玄已经睡完一轮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我向后一靠，开始审讯。
　　她看着我微笑：“你不是已经去找过我了吗？”
　　“可是他们说你已经……”我把后半句吞进去，“为什么把那把刀埋在那里？”
　　“卖不出去，干脆送你了。”沈蓉蓉耸肩道。
　　“……好吧，隐私随便你瞎编。我就问最后几个问题。”
　　我端正了姿势，紧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张玄？你知道他现在遇到了什么对吧，你有办法解决吗？”
　　这才是我真正想跟她聊的东西。什么已经死了，什么卖不出去送人的刀，都是她自己的八卦，这种时候统统后退。张玄个闷葫芦，遇到了什么事死都不肯说，我只能从别的地方谋出路。
　　我斜眼看了下张玄。我去，这种和他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这货居然又靠着可乐杯子睡着了。
　　我放弃地扭过头来，准备继续一个人的战争。沈蓉蓉笑着看了张玄一眼，说：“已经瞒不住了吗？我以为以他的智商，至少还能多瞒两天呢。”
　　“高估张玄的智商你就输了，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心急如焚地说道，“我们从……一起出来三年了，明明之前都很好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沈蓉蓉缓缓靠到椅背上，神秘地笑着说：“当然是因为……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啊。”
　　“约定的时间？”我迷惑地看着她，联想到沈蓉蓉已经死了的身份，一个巨大的阴谋突然慢慢浮现在我心头。
　　“我去找你的时候，那附近的人说你已经……”我慢慢说道，“难不成……难不成！你是传说中勾魂的白无常，和张玄约定了三年之后来取他性命，如今正是三年之期！呵，不可能！想要伤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沈蓉蓉本来是双腿交并很端庄地侧坐着的，听完我的话，高跟鞋突然一歪，整个人都斜了一下。
　　“不……”沈蓉蓉很勉强地保持着微笑，“你误会了，不是我和他的约定。”
　　“真是三年索命啊？！”我傻眼了，靠，不是吧，我只是说着玩玩而已，要真的是那么不唯物的事情，接下来难道还要我闯地府改生死簿吗！
　　“他和谁约定的什么，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也不太清楚。”沈蓉蓉摇了摇手指，“只是，你说五年前你们一起出来……难道是和那些事情完全摘干净了才出来的吗？”
　　我被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闷声低下了头。
　　五年前，我和张玄离开那座山的时候，是糟得不能再糟的情况。
　　我忘了张玄是谁，什么情况也都不太清楚，张玄一身的伤，两个人还都是黑户。张玄带着我下了山，依靠他可怕的生活常识过了很长一段艰苦的日子，一直到我后来慢慢回忆起来过去，我们俩才算过得有点人样。
　　多年前从秦皇陵逃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那个渣战斗力宅女的身体，还搞得一副半人半尸的状态，可大概是因为我身体里那颗龙髓又在山里呆了几十年的原因，虽然脑子有点不清楚，身体居然慢慢恢复了原样。虽然仍然和怪物一样怪力不死，可至少我能和张玄一起混在人群里了。
　　张玄曾经说过，是我给他留的另外一颗龙髓救了他的命。具体细节我也没问下去。毕竟不管对谁来说，这几十年都是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我没问他当时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是什么在下面喊了他一声把他拉了下去。也没问他在那里遇到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故人已去，有的人青春不再，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过去再怎么传奇，也只是一道伤口。只有留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我却没想到当年留下的作业，现在突然有老师找上门来收了啊！
　　我憋屈地坐在那，满脑子都是“拖延症害死人”的懊悔。沈蓉蓉喝了口可乐，说道：“他违反约定逃了出来，你也看到他现在发生了什么。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出几年，他就会彻底变成怪物……你绝对无法想象的怪物。”
　　嗯，六亲不认爱好一分熟牛排的小丧尸，我见过。
　　“你不是特意来威胁我们的吧？”我也干脆冷静下来，交叉双手无赖的看着她。
　　“当然是有解决办法的。”沈蓉蓉轻笑道，“既然是违背了约定，只要回去把……”
　　“不去。”
　　冷冰冰的两个字越过沈蓉蓉没说完的话呱唧砸到了她脸上，她看起来似乎有点蒙。
　　张玄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靠着椅背脸色不善地看着沈蓉蓉。
　　“去去去！别听他瞎说。”我谴责地看了一眼张玄，“我们家我做主，你继续说。”
　　“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还在他出来的地方。”沈蓉蓉说，“你们要回去……”
　　“我不去。”张玄继续说道，对我们无视他的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
　　我终于转头看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床头的神龙等身抱枕不想要了？”
　　张玄蔫蔫地靠着窗户继续睡了，我转过头来满意地看着沈蓉蓉。
　　“回去做什么？张玄既然宁愿违约跑出来，这说明那条约定一定是很难做到的。就算回去履行约定真的能让他恢复正常，我凭什么觉得那不是另外一个阴谋？”
　　沈蓉蓉神秘地笑了笑：“当然未必要履行约定……不过，如果不去看看的话，你怎么知道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我怀疑地看着她：“说实话我一直特别奇怪……你一直这么撺掇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我们真的去了也不会带上你啊！”
　　“自然……是对我有好处的。”沈蓉蓉抿嘴一笑，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直接离开了。
　　“喂你先别走！”我紧赶两步，抛下张玄追上了她，终于小声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去找你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你到底是……你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啦，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歧视你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沈蓉蓉看了我一会儿，才慢慢收回了诧异的表情，她笑道：“你还真是……意外地体贴呢。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已经死了。”
　　她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至于那把刀，就当是你答应下这件事的谢礼好了。”
　　“我还没答应呢！”我扯着嗓子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为了一件希望渺茫的事蹲我家楼下几个晚上，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几个晚上？”沈蓉蓉奇怪地看着我，“可是，今晚我才是第一次来啊。”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新时间：我的工作会不定时特别忙，所以有时间的话我都会码字的。这文是无存稿果奔，还请大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