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丐舞花潮》艾上悠

2、第01章 借尸还魂成乞丐

　　东日，西月，南天，北地，四国齐承，互相交融互相争斗，在太平中浮躁，在乱世中协调。
　　而我，一个因呛死又还魂的人就这样重生在西月国的小镇上了。
　　呛死的噩梦还未过去，我眼一闭，又慌乱的因疼痛而睁开了眼，却已是物非人亦非了。
　　“呦！臭乞丐！你还没死啊？”眼前的人凶神恶刹，看着他撩着袖管握着拳我也知道自己是被他硬生生的打成还魂的。
　　忍着疼，我虚弱而又不失温柔的开口道：“你…个长…得比蟑螂还恶心的男人，竟然打老娘？瞎了眼啦？”
　　错愕布满他的脸，但立马他就跳脚怒道：“他老子的！臭要饭偷了我的钱还他娘的这么凶？靠！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马！”
　　晃荡着他的拳头，我虽然逞了一时口快，却始终无法抵挡暴力袭击。
　　阿米陀佛…菩萨保佑…闭眼我衷心祈祷，希望这拳头不是咋个痛…
　　“啊——！”
　　凄惨的叫声终于响起，但响声的主人却不是我。
　　有些疑惑的睁眼，我看到好几个高矮不一的乞丐正拿着石头砸这个男人呢！
　　怪事？情况逆转了不成？
　　“啊——！臭乞丐！老子一定让你好看！啊——！”
　　男人嘶叫着，却终因势单力薄而灰溜溜的跑了，临走才表现了反派的特点，来个诅咒！呃…不是…是恐吓！
　　“十三姐！你没事吧！”两个矮个乞丐见那男人走了便跑向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我抽泣着，那黑灰发臭的身子，让我不禁皱起了眉。
　　当然，那时的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也是这样的！
　　“你们是谁？”望了站着的两个稍高点的乞丐，又扫视了正蹲在我身前哭泣的两个，我只是像正常人一样询问了一下。
　　“十八，十九，把十三姐抬回去，十五，你眼睛不好干吗还出来啊？”可惜站着的那个看不出性别，显然比较有发言权的乞丐直接忽视我。
　　“好…”哭哭啼啼的两个小乞丐，应了她，而后又拉扯着我道：“十三姐，你慢慢起身，王大叔会治好你的！”
　　“什么十三姐啊？喂！我不认识你们！”虽然全身很痛，但该弄清的还是要搞懂！
　　我推开那两萝卜头，对着高个的两乞丐道：“你们是谁啊？”
　　“十三姐…你头被打到了？”高个乞丐中的另一个，长相声音都让我分辨的出是个女娃子，却在听了我的话后摸索着到我面前，那架势，我不需多久就知道她是个瞎子了。
　　很多的疑惑让我不解，我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是个小巷，两边都通路，抬头瞄了眼，竟看不到往日的高楼大厦，有的只是古色古香的房廊岩壁，更让我惊讶的是，自己全身上下穿着件仿佛Ｎ年没洗过的破布衫，补丁估计比衣服原来的布料还多，脚上更是穿着和不穿没什么区别的草鞋！
　　“我的耐克鞋呢？”遭了！被人抢劫了！难道是刚才的男人？
　　“十三姐…你哪里痛？”许久不发话的不辨性别的高个乞丐上前来，用他那脏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道：“没发烧，看来不严重…”
　　我倒！这还不严重啊？我全身上下都在痛哎！
　　无语的看着这四位乞丐，我简直一头雾水，但嘴里却反射性道：“大姐…不好意思…能不能先给我手臂止下血？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扑哧扑哧往外冒血哎！”
　　话音刚落，我就因失血过多，昏沉沉的晕过去了…
　　以上就是我一个月前刚还魂时的情况了！由着这一个月，我终于理清了一切！
　　首先，我还魂了！
　　接着，魂还错身了！
　　然后，一切成定局了！
　　最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反正他们是死活不相信我的还魂论，而我也无法证明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十三姐，更加上那庸医王大叔事后还声称我被打成轻微失忆，中度神经，所以我的话就更没人信了！
　　既来则安，我是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跟当初老妈带我看得那个算命有没有关系，但所谓的是结束也是开始，难道就是我这一切离奇事件的预告？
　　“哎…头疼啊…”
　　“头疼？不会是病还没好吧？”坐在我身边的不辩性别的人叫丐十四，也就是他把这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没事…只是…算了…没事了…”无奈的看了看他，又无奈的看了看前方那喧闹的人群，我实在是很无语啊…这落后生活的一切，难道就是我重生的开始不成？
　　“切！”冷哼一声，十四拿起个破碗开始叫嚷：“各位兄弟姐妹行行好吧！”
　　哎！他这样我更郁闷了！
　　虽然我是不指望我还魂在一个家庭富裕的小姐身上，可为什么上天竟给我挑了个乞丐的身啊？
　　看这一身的落魄，我这一个月来终于明白了米饭的珍贵！
　　话说十四和我这身体的主人十三都是这芋头镇上叶子胡同里最深处四合院的榕爷爷捡来的孤儿，因为这榕爷爷岁数已高，而且还是孤寡老人一个，所以他捡得起却又养不起，导致这些孩子照样讨饭，当然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他们还是有所属单位的。
　　四合院不大，但好歹算是个窝，这对生长在这种称不上太平又及不上乱世的朝代里，乞丐们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榕爷爷给他们起得名字都是按照数字来排的，所以最小的今年估计六岁，叫做丐二四。很有趣的是，在这十三之前的乞丐不是死了就是走了，而今只留了个丐八大哥，他也不做乞丐了，靠着自己卖体力的攒下钱，弄了个杂货摊子，为报答榕爷爷养育之恩，他硬是不娶媳妇的把钱留着照看四合院的乞丐和榕爷爷了。
　　他之后就是我这身体主人丐十三，然后便是和我一同结伴要饭的十四，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十四的性别，却又懒得问。十四后面的十五，就是那瞎眼的女娃子，因为有着副好嗓子，十五通常是靠卖唱，虽然也是乞讨但又比我们俩高级了。
　　十五后面就直接是十八十九两兄妹了，那从未见过面的十六十七据说一个被有钱人乱棒打死，一个因为生了病而亡，反正都是牺牲在那市侩之下！
　　十九后的二十是个女娃，因为长得漂亮被某农家领走了做童养媳，当时榕爷爷不肯，可二十却是个倔丫头，她用自己的卖身钱换了四合院所有人一年的好日子。
　　当然这也是十四讲的，我自然也不清楚了！
　　二十以后到二十四都是些小萝卜头，做乞丐还太小，怕被欺负了，所以只是让丐八哥给他们点小东西做做，学门手艺也好过受气。
　　是命，就该怎样便怎样，所以我虽然仍是一如既往的说自己借尸还魂，可当那破碗放在我手里，当四合院大小老少都一副靠你了的表情时，我终于还是认命的和十四乞讨起来。
　　但…
　　“十三姐！你干吗不喊啊？不是怕难为情吧？”十四埋怨起我。
　　“你叫得不挺好，你先喊着吧！”嘟囔着推搪他，我硬是不承认自己难为情。
　　哎！我那上辈子啊…生活得虽不是大富大裕，可好歹奔了小康啊…怎么这辈子竟要来要饭呢？
　　“光我喊有什么用啊？否则要你出来干吗？”十四脏兮兮黑呼呼脸上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朝我一白，意指我废话。
　　“好啦…我喊就是啦…”反正这地方又没人认识我，喊就喊吧！“各位兄弟姐妹可怜可怜我们吧…”
　　“喊得跟蚊子一样谁听得到啊！”不满的看我，十四这厮对我示范道：“喏！像我这样！扯开嗓子，凄惨一点喊各位兄弟姐妹可怜可怜我们吧！”
　　“哦…各位可怜可怜我们吧！”受教的扯嗓，这回我的音稍高了。
　　可这家伙又挑骨头道：“不行！还要有感情！要声泪俱下的喊！像这样！哇啊啊——！我惨啊——！我好可怜啊——！”
　　眼见这家伙竟变脸似得大哭起来，我有些被吓到得将屁股挪向旁边，却一不小心坐到了个尖头小石子上，不偏不倚正中两股间，刹时热泪凝了眼眶，止不住的向下挂落了。
　　那痛苦让我禁不住大哭大叫起来，“哇啊啊——！啊啊——！哇啊啊——！”
　　这一吼倒让十四停下来的看向我，见我竟热泪盈盈，满脸痛楚，他只是赞叹道：“哇！十三姐不愧为十三姐啊！这表情真是太逼真了！我都似乎能感受到你心中的那份痛苦了！”
　　呜呜…我是真痛苦啊——！
　　“咣铛！”破碗中突然多了个铜钱，我看向掷钱人，却见得一少妇含泪对另一老太道：“哎！这乞丐可真可怜，看她哭得多伤心啊！”
　　“是啊！”老太皱眉同情的朝我们碗里也多扔了几个铜钱，而后安慰道：“原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之人，拿着这些钱先吃个温饱吧！”
　　“谢谢！我和家姐多谢了！”隐藏着笑意，十四哀怨无比的道谢。
　　而我只是继续落泪，看着碗里的钱，我突然发现原来赚钱也是很不容易的！没有牺牲就没回报，就当我这痛苦是种磨练吧！
　　只是真的好痛啊…
　　日落西山时，碗里已攒了许多铜钱了，十四开心的对我笑道：“十三姐！我要向你学习！今天的钱是以往的两倍哎！”
　　忍着屁股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我扯笑道：“嘿嘿…过奖了过奖了！”
　　“快！我们快回家！今天可以大吃一顿了！我可以给二四买个娃娃了！”他欢快的往叶子胡同奔去，仿佛他手里多得不是几个铜板，而是好多钱。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低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原来古人形容得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仰头，我望向被夕阳映红的天空，思衬起当初算命人的话。
　　是结束也是开始，这是意味着我现在该开始着这截然不同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