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之渠》慕矽丞

1、一 变故

　　黎枢三年京都的冬天，大雪连续下了五天，城内外常常能见到被冻死的流浪人和穷人。他们的尸体由于天气寒冷，还没有腐烂。一个身穿黑色裘皮的男人骑着马路过一个
　　被冻死的男人的尸体旁，下马走到了尸体旁边。尸体的表情由于痛苦而扭曲，但又含有一丝丝的解脱。男人轻轻哀叹一声，上马走了。
　　皇宫里和外界的冰天雪地则完全不同。尚黎濪看着坐在中间左右手都拦着貌美妩媚的舞姬的尚懿，尚懿正在和其中一个舞姬说笑。尚黎濪看着尚懿，他觉得在他去云南的日子里，他的皇兄瘦了不少啊......尚黎濪看着尚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坐在他旁边的吏部尚书轻轻的胳膊碰了一下他，悄悄地对他说“:王爷，皇上最近和皇后......”吏部尚书向正在和一个舞姬说笑的尚懿看了一眼。尚黎濪也朝尚懿那里看去，淡淡的回应吏部尚书，说“:皇兄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想要给他送女人的话，我会帮你的。”吏部尚书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放下心来。尚黎濪举起酒杯，边喝酒边打量着尚懿和那个舞姬。那个舞姬察觉到尚黎濪的目光，便朝尚黎濪抛了个媚眼。尚黎濪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尚懿今天喝多了，没有去后宫，而是直接在养心殿睡下了。他刚刚躺下，左眼突然跳了一下。但由于太困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睡去。他梦见了小时候。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由于天资聪颖，长相俊朗，母亲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所以他一直是被宠着长大的。他看不起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他讨厌自己的弟妹们，特别是那个长得像个女孩，说话文文绉绉，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三弟-尚黎濪。那人似乎也看他不顺眼。两人一直明争暗斗，吗，如果每次见面说话不好好讽刺一下他，尚懿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两人的关系随着年龄的增长，简直如履浮冰。有时甚至尚懿自己会想，这世上到底有几人是在乎他的两人的关系真正破裂的是在父皇病逝后。尚懿理所当然的坐上了皇位，把以前他看不顺眼，得罪过他的兄妹们，臣子们统统治罪。但他唯一没有动的人是尚黎濪。因为他不敢，也不想。只是让他的三弟去了偏远的边疆。有的人死，有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一次，他去刑场看那些侩子手杀他的五弟-尚黎宇。他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尚黎宇看到他，大骂起来“:你简直不是人！不，你他妈的连那畜生都不如！”尚懿并没有反驳，他觉得和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过了一会，侩子手手起刀落，尚黎宇的头就落地了。那时血从他的脖子喷涌而出，溅了一地。但在早已被血染红的地上，鲜艳的红色与黑红的血照应在一起。他的眼睛并没有合上，而是死死的瞪着站在一旁，脸上毫无表情的尚懿。尚懿并没有久久停留。
　　他继而又梦见了许多事。忽然，他听到了一个人在他身边喊道“:主子？主子？”还伴有抽噎声。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曾伺候过他的宫女。宫女看到他醒了，哭的声音更大了。他刚想问怎么回事，可喉咙里却干得要命，根本发不出声。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宫女会意，起身帮他拿了个水杯。他喝了一口，竟是凉的。但由于太渴了，他不一会就喝完了。宫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放弃了。尚懿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因为他看到宫女的神色不太对劲。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在皇宫！宫女迟疑了一会，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了他。
　　尚黎濪发动了政变，几乎所有的人都投降了。先是守卫军叛变，接下来一个个官员，军官都没有任何抵抗，表示依顺尚黎濪。而尚懿因为被人在酒里放了药，致使他昏迷不醒。尚黎濪并没有动他，而是把他安排到没有人住的东宫，排了几个人去守着尚懿。而尚懿醒来的时候，距离尚黎濪发动政变已经过了快半个月。尚懿听后，呆呆的躺着，不论那个宫女怎么叫他，他都没有理会。
　　尚黎濪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尚黎濪朝那人挥了挥手，黑衣男子便向他奉上了一张纸。上面写道“我已到,勿念。”尚黎濪看后，微微的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