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永琏番外 君问归期未有期 ...
-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女子的歌喉细腻悠长,清悦泠泠。
另有一男子,远远站在雷锋塔顶,灰衫长袍,长身玉立,自有一番端华;细眉长挑入鬓,星目狭长秀美,如画脸庞不失英武。
“君歙......”
“嗯?”君歙姑娘坐在塔顶层石栏上悠悠的摇晃着双腿,望着突然从瓦顶飞身而下的男子,“涟瑀哥哥!你看西湖之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想必皇上玩得很开心。”
涟瑀点点头,“我还有事,你便先回去吧。”龙船近处只余五艘警戒小船,正给了涟瑀机会去见想见之人。
而君歙岂是听话的,她乃君芜小孙女,练得一身轻如鸿雁的轻功,便是轻功卓绝的涟瑀也甩他不掉。君歙躲在苏堤柳树下,一双杏目望着不远处那个守着一名宫装妇人喂鱼的翩翩男子。“涟瑀哥哥......”守了许久,君歙走过去,轻轻扯了扯涟瑀的袖子。“窥伺君王皇后,更何况还是比你大这么多的女人......”
“想多了......”涟瑀转身赠了君歙一个爆栗,“你只道她是皇后,却不知她是师父的徒弟,论辈分,你仍需唤她一声师姑。”
“即是故人,何不去叙旧?”话虽说的理直气壮,眼眸中却是小心翼翼,涟瑀的身份她不是不清楚......贸然出现,轩然大波起,牵连无数......
“如见古人,她必定高兴......”涟瑀思索片刻,从腰间绶带解下一柄短剑,“你拿着青霜,自言君家后人,青姨肯定有很多话......”
“涟瑀哥哥何必这么谨小慎微,咱们江湖儿女......”
“好了好了,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君歙撇撇嘴,粗略整理了下衣装,清了清嗓子,走近几步,朗声问道:“那位姑姑小心了,这荷塘看似清浅,实则数米。”
“何人?”容佩紧张的护在如懿身前,如懿一时有玩心,嫌弃侍卫相随束缚手脚,若真是出了事,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君歙早已从暗处现身,笑容如山花绚烂,手中虽执短刃,如懿反倒心安。“容容,”青樱轻拍容佩,“青刃少见,你可记得上一次见是何时?”
容佩仍不放心,“可是......”
“无妨,姑娘若真是刺客,我们此刻也无从求救。何不说说话......”如懿身居皇后之位数年,为人沉稳善察,此刻缓步向君歙走来,君歙不得不叹这般气质母仪天下,不能不服。
“我是君芜的孙女君歙......皇后娘娘您可还记得这青霜......”君歙不禁弯下腰肢行礼,递上青霜。有些人,见过一次,你便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礼相待。这一躬身,实乃发自君歙的真心钦佩,若非她昔日送走体弱多病的永琏,便只有在紫禁城内纷争沉浮只余一抔枯骨的少年郎了。
“歙儿江湖儿女,不须拘于礼法。”如懿拉过君歙,心中喜不自胜,“君师父的孙女,必是文武双全,过来把名字写予本宫看。”
“嗯。”
皇船之上,宫淇华丽,花草摆件入目暇接,君歙忍不住都要多瞅几眼。“这支紫玉兰花真好看......要是涟瑀哥哥看了也会喜欢的......”
“翕然和乐......好名字......”如懿放下宣纸,“字体秀美更显谦和,倒是不像歙儿的说话气度......”
“唔,这也没什么,字么,是可以练的......涟瑀哥哥曾说女孩子锋芒毕露倒不如藏秀于内。”
“君师父现在可好?”如懿示意容佩递上茶水,“知府献上栖霞雨花茶,外形犹似松针,条索细紧圆直,锋苗挺秀、白毫隐露、色泽墨绿,这汤色清澈明亮、滋味鲜爽甘醇、香气清香幽雅、叶底嫩绿匀亮。本宫倒是很喜欢,不知合不合歙儿的口。”
君歙接过茶盏,笑眯眯说道,“老家伙在君山上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若是再活便要成精了!”
如懿掩面大笑,许久没遇见如此爽直有趣的姑娘了。“你们都去歇息吧,本宫难得有故人探望,免不了夜话长谈。君师父在潜邸中曾任永璜启蒙老师,便是皇上也知道君师父的。”几名婢子退下,但如懿一番话更是说与这船周许多耳目的。待众人下去,“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呢?都是怎样的人?方才听你提及一名叫涟瑀者,不知是谁?”
“涟瑀哥哥,他是爷爷的徒弟,也是我看中的人!”
“君姑娘好生爽朗,喜欢之人就这般脱口而出。”容佩知她身份,又见她俏丽可爱,也不禁喜欢三分。“姑娘不妨多同娘娘说说,这人年方几何,相貌如何。”心细如容佩,大胆猜测,君歙口中涟瑀便是永琏。
“涟瑀哥哥方过而立之年,君歙父母多游历在外,我算是涟瑀哥哥带大的。他文武德才,一样不落,带着我行走江湖,做些扶危救难的侠义之事。”
“本宫真想会一会你的涟瑀哥哥。”几十年不见,他连自己皇额娘出殡都不能进京尽孝,如今在余杭碰上了,说不想见是不可能的。
“姑姑想见?株株香都可以!”
“毕竟娘娘是随皇上出行,不方便召见太多人,更何况单独召见男子......”容佩笑着说道。
“如今见到歙儿,就是见到他了。歙儿有大见识,喜欢的人必定出众。”如懿握着君歙的手,掩不住的笑容,年近半百之时还能听到永琏的消息,此生欣慰。
涟瑀在外面一直守到黎明将至,日光将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有心之人仅仅凭着君歙提到的“涟瑀哥哥”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三十几年前的旧事。但,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