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鱼》挖坑不填

6、第 6 章

　　晴明是个很奇怪的阴阳师。
　　很厉害——反正我没见过他做不到的事情，长生不老的事情，就算是不吃人鱼肉他也做到了，起死回生这件事情他也做到了。
　　操纵咒术谋夺生命，那只不幸丧生的青蛙就可以正证明他做得到这件事情。
　　但是起死回生，事后被复活的青蛙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听说芦屋道满后继者使用了花开院这个姓氏继续活跃着侍奉着天皇……

　　“但是在现在的幕府看来，天皇不是傀儡吗？”

　　“哦呀，没想到冬弥也说得出这么刻薄的话啊。”

　　“不行吗？”

　　“天神大人可不见得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啊。”
　　毕竟文学之神再怎么备受推崇，可也是生前担任官职的人。

　　“嗯……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这个词语的意思……我觉得还蛮贴切的……”
　　多亏了当初的友哈巴赫，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倒是教了我很多的事情。
　　就算是遇上神明的惠比寿，他也没教过我这种东西。

　　大概是觉得女孩子不需要学这些事情吧。
　　之后遇到的无论是人类也好，神明也罢，都不觉得女孩子需要学习这些事情。
　　唯一会教给我这种知识的人我却不喜欢他。

　　这么说来也挺奇怪的。

　　“不过总觉得冬弥说出这种话来，也无所谓啊。”

　　“是这样子吗？”

　　“是的，因为是冬弥嘛。讲出这种话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之后，晴明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他准备将那大闹高天原的两个大妖怪给抓住，具体的实施办法……

　　“呜啊，我也要去吗？”

　　“对啊。”
　　晴明点了点头。
　　“冬弥出场的话，一定会很容易被取信的吧。”

　　“欸，为什么啊！”

　　“恶鬼都喜欢漂亮的姑娘哦。酒吞童子也是这样子啊，最后被漂亮的女人骗了然后砍掉了头，连坟墓都没留下来……啊不对，不是漂亮的女人。”晴明笑了起来，“简单来说，是我的式神。”

　　“晴明你居然用式神去骗人！”
　　不对，“是骗妖怪！”
　　简直不要脸！

　　不过话说回来。
　　“酒吞童子不是很厉害的大妖怪吗？怎么会被式神骗到啦？”

　　“爱情是很可怕的感情嘛。”

　　“冲冠一怒为红颜？”

　　“冬弥。”晴明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唐传奇看多了。”

　　“才不是唐传奇呢，唐传奇里面才不会写这些事情，是物语啦物语。”当然了，我不知道物语在数百年后会成为小说的代名词。
　　也就是说，是虚构的事情。

　　也只有小说里才会有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发动战争的男人，实际上，在现实世界里男人们往往会因为更加实际的利益发动战争。

　　“钱财，名利，美色。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啊。”

　　“晴明，你不喜欢人类吗？”

　　“不，我很喜欢人类哦。人类是很棒的。”
　　晴明摇了摇头，又开始说起来我听着觉得很困难的——几乎无法理解的话了。
　　“善良，邪恶，恶意，善意，可以为了恩义献上生命，同样也可以为了礼仪出卖恩人，可以为了爱情抛弃权势，可以为了权势放弃爱人，这就是人类。善行还是恶意的抉择都在人类的一念之间，多么了不起。”

　　“晴明……”
　　我觉得讲述这些话的晴明蛮……可怕的。
　　令人畏惧。

　　“冬弥，”晴明悄声对我说了自己的任务，“带去我的口信吧，就说，我有能够让妖怪变成人类的方法。”

　　“晴明这也能做得到啊！”

　　“欸，当然了。”
　　晴明向我点了点头。
　　他那么肯定的表现，让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这件事情。

　　毕竟——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阴阳师嘛。

　　而且晴明的妈妈还是个超漂亮的美人。
　　这就足够啦。

　　晴明给我折了一只纸蝴蝶。
　　薄薄的纸片在他的手指间飞舞、翻转，重叠、压平，没一会儿一只只蝴蝶就做出来了。
　　真想不到他居然没有动一下小刀就做出来了这么一只动物，然后晴明对着蝴蝶吹了一口气，它就活啦。
　　扇动着翅膀，像是真正的蝴蝶一样优雅的在空着轻飘飘的上下翻飞着，然后在我的面前转了几圈。

　　“冬弥，”晴明对我说，“跟着我的式神走，不用多久就能见到我要你带去口信的妖怪啦。”

　　“哦哦，好。”
　　我觉得自己完全被这只纸蝴蝶给迷住了。
　　虽然往日里在道真大人哪儿也能见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像是这么轻巧灵活让人感到快乐的不可思议之事，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跟着晴明折的式神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在我终于忍不住要抱怨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大妖怪。

　　赤发黑眸，头上长着角的恶鬼。

　　啊，好可怕。
　　应该这么感觉吧。
　　但是可能因为我无法真正死去的缘故，反倒是不觉得有那么可怕。
　　还好吧。
　　大概就是这种想法。
　　就算真的被杀，尸骨无存，只要留下我的头和脖子以下一点的部分，我还能长出来的。
　　虽然被杀的时候确实是挺疼的啦……

　　总之，对方睁开了双眼。

　　不要激怒沉睡中的狮子，似乎是哪个得道高僧还是智者说过的话，可就算是得道高僧，遇上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恶鬼，怕是也会被吃掉吧。
　　唔，可能不会？

　　谁知道呢……

　　“人类的小姑娘……”
　　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恶鬼长什么样子，确实是值得感叹真是个可怕的大妖怪啊。
　　不愧是敢跑到高天原大闹一场的妖怪。

　　然后，替我带路的蝴蝶烧着了。
　　燃烧的蝴蝶传来了晴明的声音。
　　“恶罗王，你想知道雪路的下落吗？”

　　“哼。”

　　然后蝴蝶在燃烧殆尽的瞬间，在空中投映出来了一个画面，是雪路所在的地方。
　　画面上是那个“雪路”的身影。

　　非常年轻的，可爱的女孩子。

　　以及她的住所。

　　恶罗王似乎认出了那个地点在哪儿，于是大妖怪转身就走了。

　　我转过身的时候，见到了一位身穿华服的女性。
　　就是那种在平安京和贵族家里，地位很高的女性才能穿的那种华服。
　　看了就觉得让人行动困难的衣服——

　　“晴明大人让在下请您回去。”

　　“哦哦，我知道了。”
　　对方身上有着晴明的气息，那是无法作假的清澈澄净的灵气。

　　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神明的巫女，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啦。

　　“你是晴明的式神？”

　　“是的。”
　　对方点了点头。

　　好厉害啊。
　　晴明有那么多的式神。

　　据说他曾经有过十二神将的式神……反正是超厉害的大阴阳师。
　　总觉得无论晴明还能做到什么我都不会意外了。

　　但是接下去的事，却让我觉得他也做的……有点过分了。

　　恶罗王为了阻止想要变成人类的兄弟，那只巨大的白狐，所以杀了自己兄弟喜欢的人类女性——就是之前叫做“雪路”的女性，之后恶罗王被白狐所杀，不老不死的恶鬼之身被随后赶到的出云神明给丢进黄泉的火焰山，而魂魄则被晴明封印在雪山的某块巨石之上。

　　至于那个白狐妖怪？
　　“他是叫做巴卫？”

　　“嗯。”
　　晴明将手中的一张咒文写好后，折叠了起来。
　　折成了纸鹤的样子，送了出去。
　　“冬弥喜欢的话，抓过来给你当护卫也可以哦。”

　　“我对毛绒绒的东西稍微有点……”
　　很苦手。
　　以前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生活时，对于毛绒绒的生物总觉得吃起来很麻烦。
　　开膛破肚才能吃到东西的时候，总是要和一堆的皮毛作对。
　　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过啊——

　　“雪路是无辜的啊。”

　　“和妖怪相爱就是这个下场啊。”
　　晴明微笑着卷起了一张白纸，然后伸出指尖，拂过卷成白纸的纸筒，白纸就变成了夏日绝对见不到的梅枝。

　　我抢过去一看，就连枝上的梅花都是活生生的。

　　“这是咒术？”

　　“嘛……姑且是吧。”
　　晴明总是说的含糊不清。

　　“况且和巴卫相爱的人类女性，不是这一位哦。”
　　晴明又折起了纸。
　　这一次他做了青蛙。
　　晴明还是真是喜欢青蛙啊。
　　大概这种幼年期和成熟期完全长相不同的生物让他觉得很有趣吧。
　　真是奇怪的大人。

　　“这么想来的话，巴卫根本不会为了雪路向恶罗王复仇嘛。”
　　晴明任凭青蛙在屋里跳来跳去。
　　“毕竟现在的恶罗王不能算是死了……苟延残喘吗？虽然比魂魄还卑微，但还是活着啊。”

　　“一旦成为了错认的不想干的人，就不会拼上全力将凶手彻底的杀死。”
　　晴明笑眯眯地。
　　“这就是妖怪啊。人类也是如此。”

　　“晴明真是坏心啊。”
　　我觉得我也没什么立场好对晴明抱怨的啦。
　　为了让菅原道真成为被皇家供奉的文学之神，我也在平安京里四处放火……
　　怎么也不能算是好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