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梦 （短篇集）》魅如初

9、茧（四）

　　十六爱情

　　爱情是什么颜色？爱情是什么味道？木初问我。火红色，有点涩的苹果味道，我想想回答。爱情，应该是很热烈，像火焰一般的吧。木初说，爱情是蓝色的，柠檬味道的。

　　关于爱情，我们探讨了一个夜晚。木初说，她不会去见她喜欢的人，因为喜欢。我不懂，我笑木初的胆怯，喜欢一个人，为何不相见？木初说，相见不如怀念，见于不见，只是一厢情愿的情感，不必执着。

　　你会来见我吗？突然，我很想知道，对木初而言，我是如何的存在。朋友，知己，还是一个符号？

　　很久的沉默。

　　如果是你，你会来见我吗？木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不会。我肯定的回答。过于近的距离，让我惶恐。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是我排除和害怕的。

　　你把自己保护的太多了，这样很多时候会错失很多的东西，木初说。

　　得与失，其实只是个简单的算术题。没有付出，不会收获。但是，没有付出，同样也不会有损失。在感情的世界中，我宁可不得到，也不想失去，我说。

　　你失去过吗？木初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情感早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何来失去？

　　我不懂爱情，所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把话题转了个圈，逃避木初的问题。

　　天色渐明，该上课了，我又昼夜颠倒。花费太多时间在虚拟的世界，我感觉与世界的距离更深了，有些格格不入。黎明的阳光，我竟然觉得刺眼。我该生活得更积极些，我勉励自己。

　　十七礼物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礼物，抱抱熊。这是木初寄来的，她说这样我就不会寂寞，胡思乱想了。软软的，长长的毛，超级可爱。抱着抱抱熊，躺在狭小的床上，没有由来的安心。我笑的像个孩子，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冬天很冷，抱着抱抱熊就不冷了，木初说。

　　一个人很寂寞，有抱抱熊，就是俩了，木初说。

　　抱抱熊和我一样可爱，木初说。

　　我帮你给抱抱熊取了名字，叫抱抱，木初说。

　　生日快乐，未茉，木初说。

　　木初的话让我泪流满面。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木初居然记得。

　　礼物不是最重要的，我曾经收到过比抱抱熊昂贵百倍的礼物，可是，抱抱熊是唯一打动我的。我可以感受到礼物背后送礼人的那份真诚和关怀，毫无修饰的情感。

　　那天我很开心，抱着抱抱熊傻傻的乐了一整天，原来单纯的快乐是如此美好。

　　十八告白

　　十一月十四日。

　　我喜欢你。四个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我喜欢你，四个字，让心惶恐不安的字。

　　我喜欢你，四个字，仿佛魔咒般的字眼。

　　木初说，我喜欢你。

　　对着电脑屏幕，我有瞬间的呆滞。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今天是东方的愚人节？我有些傻的问。

　　木初说，我喜欢你。

　　望着淡蓝色的字，我久久不能相信。心有点疼，有点酸。

　　木初说，我喜欢你。

　　我终于相信这不是玩笑。抬头，抱抱熊正傻乐乐的躺在被窝里，仿佛正在说着同样的话语。

　　你喜欢我吗？木初问，怯怯的。

　　你是我的知己。沉默片刻，我回答。

　　你骗人，你喜欢我。承认喜欢一个人有这么难吗？木初不依不饶。

　　心莫名的疼痛起来，针扎良久，我说：我不能喜欢你，木初。

　　长久的沉默后，对话被切断。木初的头像变成了灰黑色。

　　十一月十四日，橙色情人节，如此收场。

　　十九答案

　　很多时候，我们越是抗拒，事情反而变得越是诱惑。我越是不去想木初的话，越是感到心绪繁乱。

　　一个月，没有木初的消息。手机关机，□□永远不在线。

　　白天黑夜变得更长，没有人与我聊天，时间变得漫无目的。

　　木初的头像一直是灰黑色，发了几个问候的表情，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回信。我开始想，木初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抱着抱抱熊，把头埋进去，被子包裹全身还是冷。

　　喜欢一个女子，应该吗？我问自己。

　　把自己包裹起来就不会冷了吗？没有情感的世界比坟墓还要荒凉。我想起了木初的话。

　　我喜欢你。原来这才是答案。

　　有些情感的付出是在不知不觉中，即使抗拒，也无法避免它的发生。

　　北方的冬天冬天的寒冷到玻璃窗户都是冰，我的心如同这些薄冰一同被冻结起来。再狭小的空间，也阻挡不了寒气的入侵，我一个人在被窝里抱着抱抱熊流眼泪。

　　失去，和逝去是不同的。

　　我想我或许永远的失去木初了。

　　二十心茧

　　木初，成为了我的心茧，如同春蝉般每日每夜的咀嚼我脆弱不堪的心。

　　又是一年，圣诞节前夕夜。大雪纷纷。

　　我围着学校的操场一圈又一圈。依旧的细碎的脚印，我却不想再回头走过，只想一步步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走到双手冻得通红，我依旧不肯停下。仿佛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不能停，不能后退。

　　累得快走不动，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租住的小屋。空荡荡的房间，昏黄的路灯，银白色的雪花，让人感到空洞。

　　抱着抱抱熊坐在窗户前发呆，敲门的声音响起。

　　我想这是幻觉，太寂寞的幻觉。

　　清脆的敲门声，持续不断。

　　敲错门了吗？我疑惑的开门。

　　一束白色的玫瑰，耀然眼底。“圣诞快乐，未茉。”木初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眼角被泪水润湿，我孩子气的抱着木初大哭。“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回我□□？”我控诉着长久以来的害怕的惶恐。

　　“我把手机卖了当路费，因为害怕你不让我来，所有都一直没上□□。”木初被我的大哭吓到，轻轻拍拍我的肩。

　　“以后不许这样！”我霸道地开口。

　　“嗯，嗯。”木初笑的狡黠。

　　圣诞夜再也不在孤独，木初陪伴我过了一个开心的圣诞。

　　我想也许很多时候，我都想得太多，都把自己的心筑成了一个茧，其实，放开些，未必不是好事。尽管我不知道将来如何，但是那些快乐的瞬间，将成为我永久的回忆，永不褪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