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Episode 4:隐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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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时代】
圣域。
双子宫。
白衣的侍女仔细而小心地把一堆可口的果干和果仁一一整理好，谁知道为什么自从阿卡凯奥斯大人完成任务回来后，每天心情也不错的样子，还要是经常不见踪影，最近还不时命人准备一些小点心就带出去，应该是拿来送人的。
只是今天男人一直也没有等到少女，打听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她是被禁足了，微微一愣，还是重新回到了后巷，手脚利落地无声翻过了阻隔了他们的围墙。
第一次前来她的住处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可是一点也不光彩，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仆役和侍女，转了一圈最后在一扇被铁链锁着的门前停下来，先是试探地敲了敲门。
「……是你吗？莎曼雅。」
她果然在这裡。
挑了挑眉不语，划开空间以另一个方式进房去，映入眼帘就只见少女面向庭园斜倚在躺椅上的纤细背影，整个人看上去满满不乐的，银色的长发垂落到地上，白色的裙子只是随意地缠在身上，有点松兮兮的好像随时就滑落下来。
他们上一次的见面是在两个星期前，她到底被关在这裡多久了，而且明显是没有好照顾自己，放在一旁的大碟子上的面包、水果、色拉也不曾动过，唯有杯子裡面的葡萄酒喝了一点——午餐时间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她好像完全没有食欲。
男人半跪在她身后，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长发，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疼惜和无奈，低声轻唤她的名字，就如同那些在没有人在旁时对着星空情不自禁地轻念她的名字的晚上，而恋人之间的温柔呢喃犹如带着魔力那样打破了她那郁结的笼牢。
「凯格丽尔。」
「阿卡凯奥斯！？」
她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被他按在躺椅上细细地亲吻，少女的身子随着他的深吻而微微扭动着，裙子微微散了开来，唇齿纠缠之间，抬手主动地环上他的颈项，青涩地回吻着他。
「……我无法忍受看着你被关起来。」
坐在躺椅上抱住慵懒地靠在他怀中的少女，轻抚着她的长发，安静的她乖乖地依偎着他，男人禁不住细细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她抬手拉了一下快滑落下来的松脱裙子，埋首躲在他的胸膛，逃避似的蹭了一蹭。
「她只是我的继母而已……凭什么把我当成是犯人那样管……」
银发少女低落而没有生气的声音令他微微一怔，那一刻娇小的恋人惹人怜爱的表情娇美而令人疼惜，耐着性子哄她吃下带来的零食还有一旁的食物，直到她吃饱了沉沉睡去，才安心离开，一肚子不快之下直接去了在码头的酒馆。
「……凯格丽尔很不开心。」
埃纳奥斯微微一顿，再回想了一下刚才阿卡凯奥斯告诉他的来龙去脉，咬下了好一大块面包一边咀嚼一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深蓝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望向了他身后更加遥远的地方，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思考的时候，眼神总是飘落到更远，乍看来好像没有仔细聆听，但开口之际却又如当头棒喝。
「那么你打算把她带走吗？哥哥。」
「……我还没确定。」
对于弟弟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一时难免有点招架不住，身为双生兄弟的他们是在九年前重逢，而双胞胎之间彷佛与生俱来的心灵相通令他们很快就熟稔起来，就好像那十四年的分开不曾存在那样，只是有时候这个弟弟还是会突然语出惊人，又令人看不穿，譬如说现在他突然又出神地望出窗外，轻轻地低语。
「我觉得嘛，如果一走了之是可行的话，当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
【现在•1741年】
屏风之后。
洁白的浴缸的四角镶嵌着金制的华丽底座，热水的温度恰好，是舒服得令人轻易熟睡的温暖，而且因为洒了点香水的关系而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杳马微微瞇起眼睛，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抬手轻轻地往水中滴下了一滴水滴。
小丫头，让你看看那些最开始却又再也无法记起的一切吧——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看这令人心碎的故事。
整理了一下东西，才走了出去这房间走向转角处，那裡放着一张舒适的长椅，克丽丝低着头安静地和阿斯普洛斯等特着，只是银发少女脸上的悲伤一直也不曾退却，自从坐下来后就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地板。
「我已经给两位准备了一间房休息，裡面已经放了换洗的衣服，请自便。」
欠身恭敬地回答然后离开，假装没有察觉到双子座锐利而若有所思的眼神，神色自若地下楼，唇边的笑容诡异可怕得就像是那些在夜色之中游荡徘徊的阴影、真实的那一面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
厨房。
少年正有条不紊地泡茶，感觉到有第三者进来之际，也只是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的工作，摆放着在托盘上的杯子，微微一顿，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嘲讽和不屑，带着显然而见的蔑视和警惕，
「天魁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埃尔哈特大人是默认了杳马的到来，只是雷布尔德心里还有一点戒备，印象之中，这个天魁星不但独来独往、甚至连潘多拉也不清楚他的行踪，而且这个人又不是隶属于任何冥斗士似的，无论力量还是他个人本身也是如同谜一样的深不可测。
这个天魁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突然跑来说要帮忙？
「不用这样紧张，只是以前当过侍从，好心来帮你们一下而已，一切都是为了哈迪斯大人，拥有强大力量的天损星再不觉醒的话，对圣战的影响可是很大的，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来的。」
斜倚在门框瞄了一瞄对方的背影，嬉皮笑脸的表情和无比认真的语气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只是在杳马身上却又看不出一丝怪异的矛盾感觉，他见那个地因星应该也没打算回头理会他，才慢慢地低下头去。
摊开手心，珍珠耳环的光芒依然温润。
※※※
【神话时代•9年前】
平静无名的小村庄。
「母亲！你的信！」
只有十四岁的高瘦少年推开半人高的木门，走进了屋门前的一小块空地，原本有些毛躁急促，却因为那些在空地乱跑的母鸡而不得不小心地放慢了脚步，抓了一抓深蓝色的半长头发，慢慢地向屋前走去。
坐在门前织布的妇人站起来对着自己的儿子露出慈爱温柔的微笑，深紫色的长发和衣袍随风飞扬，只可惜的是明明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眉宇之间却隐约带着一丝忧愁和疲惫，但她在儿子面前永远也是以微笑迎接他的。
「欢迎回来，埃纳奥斯。」
女人细心地抚平了他衣服上的皱褶，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她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点失神地看了看越长大越发酷似父亲的儿子，又不禁想到另一个没有机会见到的孩子也是不是如此。
她神色一敛，然后才接过那一封信坐在织布机前读了起来，只是看了第一句，她就突然激动得摀住了嘴，泪水夺眶而出，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嘴角却又禁不住微微上扬，又哭又笑的样子令到默默地站在一旁的埃纳奥斯不由得担忧地走到她身边半跪下来。
她摇了摇头，深呼吸着控制好自己有点失控的情绪，可是那贴上他脸颊的冰凉的手仍然颤抖不已，努力地维持着平日的温和微笑，哽咽着回忆从前，声音轻柔但又隐含着莫名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
「记得我以前经常跟你说的故事吗？你最喜欢听那些英雄的历险故事，总是要我说过好几遍。」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事情，但是埃纳奥斯还是点头，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母亲的手虽然因为劳动而有点粗糙，可是就是这一双手一直温柔地独自养育他、照顾他，那怕他从小就没有父亲，他也可以好好地成长。
「但我也记得母亲你的说话：也许那些传奇的时代已经逐渐因为时间推移而被人淡忘，假以时日想必还以为那些辉煌的时代也只是故事而已，但即使如此，也不必为此而苦恼，真正的英雄不一定要拯救世界，也并不是只有出身高贵、拥有神祗血统的人才能成功，只要努力和把握机遇，也一定可以有所成就的，只要你能找到自己心中的勇气，然后保持信念去作出你认为是对的事情，你已经是你自己的英雄了——」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也有勇气，而且同时兼备可以作出正确选择的能力，我的儿子，」
她若有所思地整理他的衣领，有些迟疑地打量着少年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脸庞，犹豫着应不应该趁现在这机会把这一件事告诉他，但如果他知道她隐瞒了他十四年，他会不会怨恨她这个失责的母亲。
良久，她终究是长叹一声，捏紧了手上的信，平静地注视着他，只要他的眼神和表情有任何一丝的不妥，她就马上改变主意继续保守这个秘密，无论如何，她也只想他快乐而已，他无需要背负那么多，只要平安幸福地过日子就好了。
「埃纳奥斯……其实这一封信也和你有点关系，你有听过圣域和德尔斐吗？」
「知道，母亲。」
这已经不是少年第一次听说圣域和德尔斐，只是他不得不佯装平静地回答，村子裡面其实住了一个从圣域而来的圣斗士，这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小时候贪玩跑进了那个男人的屋子，自此之后就成了他的学生，他的老师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但听说那个人的先祖曾经参与那一场久远又横跨数年的战役，人类和神祗也参与其中，令埃纳奥斯不由得对他又多了几分的敬佩。
这也是他唯一隐瞒母亲的秘密。
只是在今天之前他也没想到原来一直温柔的母亲也有秘密隐瞒着他。
「我在怀孕的时候曾经到过德尔斐求助，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诅咒……她诅咒我的首生子永生永世也只会带来邪恶和毁灭，而德尔斐给我的神谕就是在这对双生子出生以后，马上分开他们，直到适当的时机才可以得知彼此的存在……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只知道……你的哥哥阿卡凯奥斯一直也在圣域，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他的，这一封信，圣域给我送来了消息，他成为了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我真的……」
那一刻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接不上话，只能愣愣地看着悲喜交织的母亲深陷在对于长子的思念和骄傲，怔怔地消化着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十四年来的生活一下子被这个秘密所颠覆，他第一时间只想到一件事。
他要自己去找他的兄长把他带回来一起和母亲相见，直到那天之前，他也不会回来的。
所以很抱歉，母亲，请等我回来。
※※※
隔壁突然传来一些奇怪的杂音，起先是不停地泼着水的声音，接着就好像是碰跌了什么似的，还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水声和瓷器，他记得浴缸旁边的小圆桌上是放着几个白瓷瓶罐的，都是那些贵族少女浸浴时喜欢洒进水的花瓣、香料等等，但她总不会不小心打破那些瓶罐，而且泼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就像是在挣扎那样。
阿斯普洛斯眸色一暗，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一敲。
「克丽丝，你在裡面还好吗？」
那怕知道她根本无法开口响应，但那些吵杂的声音令他还是越发担忧，再加上这屋子还有两个冥斗士令他一点也不放心，思前想后，为了这个小姑娘的安全着想，他最后决定直接推门进去。
「抱歉，我进来了——」
只是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不已，合上眼睛的少女一面痛苦地在浴缸裡面挣扎，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那样，水花四溅，银色的长发在水中披散开来，半遮掩了胸前姣好的浑圆曲线，她几乎就要整个人滑入浴缸之中，她这样子随时有可能会不小心把自己淹死。
三两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轻轻地拍了她的脸颊和肩头，但还是无法唤醒她，他更加用力地摇了摇她，少女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先是茫然地盯着他很久，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是作恶梦吗？没事了，克丽丝。」
男人温和的说话令她慢慢地平复下来，刚才那些可怕的画面好像也慢慢退却，只是下一刻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没有穿任何衣服，脸色一红惊慌起来就双手环胸急忙转过身去背着他，只是这一下的转身令到气氛陷入更加尴尬糟糕的情景。
「克丽丝……你的后背……」
少女光滑雪白的脊背之上，布满了诡异而大面积的黑色图案，一直漫延至腰间，在水中若隐若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垂着头，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此刻几乎只想马上在他面前消失。
「……是和遗产的事有关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Episode 4:隐秘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