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麻仓叶魂（棋魂+通灵王）》游绿衣

42、第三十六局 阿银

　　我不是人类。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一点。
　　我只是一团质地稍微浓密的雾气，只有在日落之后黎明之前，在喧嚣的万物沉寂时，才可以暂时凝结出稳定的形体。
　　可是朱颜说，你是人。
　　那么我是人。
　　即使我在八岁之前，在她消散之前，都没有自己的人类的身体，可以有一只温暖柔软的，去抚摸她的手。
　　所以我不会潇洒的放棋子，不会写漂亮的字，画美丽的画，做精致的菜。
　　我只会打打杀杀，挥刀，念诵咒语。
　　我注定，与平凡的生活无缘。
　　——麻仓叶魂
　　“原来如此。”麻仓叶魂长吸了一口气，“话说完了。我们回去吃饭。黑白子准备了清水煮鱼和糯米糍粑呢！你们贵州家乡菜。”
　　“你这是什么反应吗！”麻仓叶魂的样子让道莲觉得刚刚思前虑后，忐忑不安的自己简直是个白痴！连被横加剥夺比赛资格这种事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那你希望我有怎样的反应？跳起来骂娘，还是直接掂把刀去跟十祭司拼了？”麻仓叶魂反问，“难不成你已经将那个倒霉的祭司杀了？”
　　“……是的。”盛怒之下，只是一刀，就几乎将他劈得气息全无。可是自己其实并没有杀死他。
　　“那可真糟糕。你的参赛资格总还在吧？……这就好。”麻仓叶魂转身便走。
　　皱眉。“麻仓叶魂你，并不喜欢别人杀人吧？”
　　“不喜欢。可是已经发生，要阻止也晚了。”麻仓叶魂还是那副让道莲看了就想扁的无所谓态度，“我明天会用法术把该找的人找到的。”
　　“不过是所谓的帕契族公议，难道还真是精灵王的意志不成？”

　　“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docious.”上午9点，一身正装的麻仓叶魂坐在西餐厅中，轻声念诵着墙上的文字。
　　“这话什么意思？”对面的阿银颇有些不知所措，下午叶的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对手是控尸人法斯特8世，再加上那个比赛场地。也许应该要求眼前这个女孩给予叶一些帮助？
　　“墙上写的只是一个字，不是一句话。这个字是由34个字母组成的。出现在一部名叫mary poppins的电影里，意思是‘好’。我就是因为喜欢它，才请你到这个餐厅来的。”
　　“好，你想要威胁我？难道你还想像道莲对待克罗姆一样对待我？”阿银眉毛一挑，颇有怒气的问。昨天差点被道莲杀死的十祭司之一克罗姆的是他最好的朋友。
　　“别激动，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感而发。我只是想要跟你讨论一下帕契族的某个决定。剥夺我参赛资格的决定。”
　　阿银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女孩是真的想要与他严肃的讨论这个问题。“你想说什么。”
　　“你不希望叶王，嗯，好当通灵王对吗？……可是我猜十祭司中大部分人其实是支持好的。”麻仓叶魂敲着桌子浅笑。
　　“帕契族忠于精灵王和通灵王。我们忠于我们的职责。”阿银一板一眼的说。
　　“好标准的回答。你看，floccinaucinihilipipification，这个字是由29个字母组成的。《牛津英文辞典》里就有这个字，意思是‘把某事的价值加以抹杀的行为或习惯’。这是帕契族的一个坏习惯。通灵王大赛本来就是一个骗局不是吗？这一届的通灵王已经可以确认为好了，所以一切会影响这个结果，造成高度不稳定性的因素都要加以抹杀，比如，”麻仓叶魂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哈，你凭什么这么说。通灵王是要通过通灵王大赛才……”
　　“125万。”麻仓叶魂气定神闲的举起刀叉，“麻仓好的巫力值。”
　　“……你从那里知道的，你根本没有神谕牌。”
　　“可是我有一个很好用的持有灵。……你不用找它了。它硬说这里的牛排烤的不地道，去找大厨评理了。……这也是你们族中长老确定我极度危险的原因之一，不是吗？”
　　“我不清楚，我只是命令的执行者。”阿银低下头。
　　“通灵王面前，连十祭司都是棋子。”麻仓叶魂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番话要去骗谁啊？连叶王此世抚养他长大的养父木偶人都可以参赛，难道我一个有血有肉的半人类反而不成？”
　　“我刚刚完成了一个大项目。心情不好但也还称不上坏。你应该庆幸这一点。告诉我，阿银——”麻仓叶魂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丝甜腻与诱惑，撼动人心。
　　“长老们认为你是好今世唯一的弱点。只有你才可能杀死他。”阿银的眼神涣散，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通灵王之位已经空缺千年。为了迎来史上最强大的通灵王，为了重振通灵者的力量。帕契族必须阻止你参加比赛。”
　　“这样，真是无聊至极。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永远会站在叶王那一边，那么那个人就只有我而已。……阿银你怎么想？”
　　“我的想法和你相同，但我决不希望好那种人当上通灵王。所以我要阻止你。如果必要，我还要亲自杀死他。”阿银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但还是开口说道。
　　“哈哈哈，阿银你的身体里也流着那个人的血，为什么我们的选择竟会如此不同？我们都应该成为他重要的家人啊！”麻仓叶魂叹口气，悄悄解开摄魂咒对阿银的控制，心里只要有了缺口，就会如决口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有好你才诞生的啊！果然还是女儿比较贴心吗？”
　　“如果一定要说，我为自己身上流淌着那样的血液而耻辱。”
　　“这种话不要让我在听到第二遍。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人。……之所以找上阿银你，是我觉得十祭司中你还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那么现在，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为我进行考核吧！阿银，那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原则吗？帕契族长老团的意志无法代替精灵王的意志。我猜精灵王并没有下达不许我参与比赛的指令吧！”
　　“没有，可是令人绝望的未来已经在眼前展现。我真不知道你还能作些什么。为了站在好身侧，你一定要去面对那无止境的挑战与鲜血吗？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打算。”
　　麻仓叶魂笑了，她用手抚摸着胸口：“这是我内心最坚定的想法，任何事都无法令它转移。阿银你没有试过吗？为了一个人，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去死当然是可以，我什么时候怕过死？然而更加可怕的是永生，像叶王，好一样失去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所爱的一切，在这世间千秋万代的流转，寂寞是唯一和最后的伴侣。没有结局，也就没有未来。没有最后，也就没有等待。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那样的生命是多么漫长而无趣，叶王一定已经厌倦了，对于自己接近永生的存在已经厌倦，厌倦到不顾一切都要毁灭的地步。当自己守护的人在这个世上消失，所爱和依恋的一切成为过往，周而往复，不再有生活，有的只有不死。他那么疯狂，毁灭一切，其实只为毁灭自己。”
　　“我想这些话你是听不进去的。可是我们真的同样都是他的家人。他强大如神，但是并没有如神般丧失感情。在神的一切特性里面，唯一不值得羡慕的是，神不能自杀。这是，真的呀。”
　　“相似的话我也会告诉叶。你们，自己选择吧！”
　　“现在为我测试！顺带告诉你一句，其实，未来，尚未决定好。”

　　2月22日，周三。公墓。
　　“彷徨的灵魂啊，听我的声音吧！现在再次的你们，回到□□的机会来了。”墓地中法斯特8世念诵着咒语，无数骷髅从墓地中钻出，身上还挂着泥土和蛆虫。万太已经被他绑在一旁，开膛破肚。
　　“恶趣味。不过的确是个爱妻子的好人。”麻仓叶魂袖手而立，半长的白发在风雨中飘动，可是一滴雨也打不到她的身上。
　　“叶魂？”安娜回来了。
　　“阿银呢？他不是请你吃饭的吗？”
　　“没有钱，所以连同另一个祭司一起在餐厅洗盘子抵债。”安娜平静的说，“来看叶比赛？”
　　“搜集一些资料。毕竟我现在也是参赛选手。”麻仓叶魂举起左手上绑着的神谕牌示意，“我看好叶，但是这一局他绝对会输。”
　　“……”
　　“你也看出来了吧。因为那个人伤害了万太，叶失去了自己最为重要的平常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赢。”
　　“……”
　　“其实阿银很看好叶，也很护着他。今天上午我通过预选之后，他曾拜托我在今天下午的比赛中出手相助。因为按照规则，十祭司不得干涉选手的比赛与争斗，任何情况下。”
　　“……叶会战斗，我爱他！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叶会成为通灵王！无论经过如何，叶最终会成为通灵王！所以无需你插手。”
　　“安娜？……哈，你真的是很爱很爱叶呀。”

　　叶，输掉了。
　　在法斯特8世的最后一击：12730吨钙巨人前，麻仓叶魂依约没有出手。
　　但是道莲骑着白凤出现，只一刀，便将其整个击成粉末。
　　“居然会被这种爬虫击败。麻仓叶，你可要好好修炼。下一场我们正式比赛中见真章！”
　　然后他转过头，颇有些气恼的对叶魂说：
　　“姐姐派我来找黑白子。都几点了，它怎么还不回去做饭！”
　　。。。。。。。。。。。。。。。。。。。。。。。。
　　这算不算轩说的多情又无情呢？
　　补一句，某只打算在第60篇（前面小号）左右结束正文，写结局。现在有四个结局在打架，所以前面才说四分之一。
　　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