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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月色 ...
宝楼看着赵衡,缓缓说道:
“你不用说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只要他活着……”
赵衡皱了皱眉,走近她,捏着她的下巴问道:
“你就这么喜欢他?我对你如此上心,你竟是铁石心肠,一点也看不到?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宝楼闭了闭眼,道:
“在我心里,你只是他弟弟……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如此……”
赵衡一下子放开她,他咬咬牙,道:
“好,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长春殿的灯火又一次点燃了起来。
皇帝娶亲的事传遍了街头巷尾,说新皇帝娶了礼部侍郎家的小姐,一入宫就封了贵人,赐住长春殿。皇帝几乎夜夜睡在长春殿中,其他的妃子看都不看一眼。
入夜,内侍提着灯笼,又引着赵衡去了长春殿。
赵衡走到窗前,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宝楼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一本书,她手里捧着杯茶,一边喝一边慢慢翻着书。宫娥在旁边替她扇着扇子,不时也看一眼书上的字。一个内侍拿了竹子做的小网兜,正一下下地赶着小虫子。
他大步走进去,宫女内侍见状纷纷见礼,随即退了下去。
宝楼也站起来,她把手上的书放下,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
“你这又是何苦……”
赵衡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宝楼刚才喝的茶,道: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宝楼低了头,道:
“我人在这里,心不在,你这么做,有意思么……”
赵衡看着她,认真地答道:
“我不在乎。”
宝楼垂了眼皮,再也不说话。赵衡洗漱毕了,自去花厅睡了,留下她一个人。
贵人尹氏,就是她。
太后没有食言,礼部尹侍郎的独女,单名一个玉字。
玉隐于其中,是为宝楼。
她披了衣服,走出屋外。月亮被浮云遮盖,隐约透出半点光来。
她抬头看着那轮月亮,眼睛突然湿润起来。
只要他活着。
赵瑄摸摸手上冰凉的镣铐,抬头看着铁窗上透出的一点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被关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昨日的辉煌在今天看来只是一场笑话。他想起死去的徐氏、母亲和沈月溪,想起葬送掉性命的五万安庆守军,想起不知所终的晋王叔和赵承平。
想起宝楼。
他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门锁哗啦一下响起来,狱卒恭敬地让到一边,赵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黎邱,黎邱手里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只瓷瓶。
赵瑄睁开眼:
“你终于来了。”
赵衡走到他面前,抿了抿唇,道:
“四哥,我来送你。”
赵瑄笑笑:
“能让陛下亲自来送,我也算没白死。”
赵衡摸了摸腰间的玉麒麟,道:
“四哥,我们之间,其实不必走到这一步。”
赵瑄站起来,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站在铁窗前,看也不看赵衡,道: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回过头,盯着赵衡道:
“她在哪里?”
赵衡愣了愣,垂了眼皮道:
“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赵瑄笑起来,他走回石床上坐下,道:
“如此便好。”
赵衡低了头,道: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赵瑄认真思忖了片刻,道:
“舞阳军营旁有一条大河,里面的鱼肉质鲜美异常,好吃极了。只可惜,我不能带你去了。”
赵瑄说完,看了看赵衡,道:
“你就这么告诉她罢!”
赵衡听完默默然没说话,旁边刑部尚书轻轻咳了一声,黎邱便呈上那个瓷瓶。
赵衡皱着眉,背过身去不忍去看。
赵衡出了天牢,只觉得双脚像是踏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地几乎迈不开步。黎邱忙叫了一顶软轿来,载了赵衡直奔了长春殿。
赵衡看到坐在贵妃榻上的宝楼,方觉得像是活了过来,却见宝楼红着眼睛,慢慢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只盯着他看。
赵衡避开了她的眼神,不敢看她。
宝楼只觉得浑身的血直往头顶上涌来,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嘴唇翕动,却哭不出声音,她捂住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只听见宫娥一叠声的惊呼,她竟是晕了过去。
尹贵人这一病就病了三个月。
这半个月,宝楼一直拒绝见赵衡,赵衡依旧日日来到长春殿,还给她晋了婕妤的封号。
为了这个封号,太后的脸都绿了。她看到这个“尹婕妤”,又想起当年的“尹婕妤”,想起先皇和尹婕妤之间的过往,心里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得不行。无奈赵衡一意孤行,倒像是故意为之。
她劝了一阵,没见着什么水花,只得到处搜罗大家闺秀送进宫来,为的是让赵衡的心思从这位婕妤身上放一放。
不料后宫充盈,赵衡还是日日只歇在长春殿,这一宫的花儿全都成了摆设。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又过了三年,长春殿传来噩耗,那位盛宠的婕妤,竟是暴病薨逝了。
棺木下葬那天,赵衡出了宫,马车在巷子里穿梭,停在了一处院子前。院子的门敞开着,一个绯红衣裳的女子正在水井边打水,旁边一个男孩费力提着一个空桶在她身边玩耍。
那女子回头看见赵衡,愣了愣,慢慢走过来,看着他。
赵衡也看着她,低声道:
“如意,她……走了……”
如意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男孩也跑过来,兴奋地抱住他道:
“九叔!”
赵衡蹲下来,抱住那个男孩,捏了捏他的脸。
那孩子道:
“九叔,你怎么哭了?”
马车又匆匆回了皇城,勤政殿的灯火一夜未熄。
赵衡终于从勤政殿出来,一轮圆月已经悬在正空。内侍小声地询问他,今夜要去哪里歇息。他摆了摆手,披了衣服出了殿外。
月光明晃晃的,照在脸上,却有点寒意。
他看着黑暗中的皇城,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半圆的角梳。
他把那把角梳放在心口上,定定地看着远处。
“三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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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谦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正如赵衡夜夜歇在长春殿,他也夜夜歇在樊楼,成了常客。
鹤丹在一旁劝道:
“大人,您喝了不少了,别喝了。”
张谦看着她,顿了顿,道:
“鹤丹,我没醉。”
鹤丹把酒壶挪了地方,换了一杯清茶,递给张谦。她用剪子剪了烛花,满屋子登时亮堂起来。
她放下剪子,道:
“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何不放下呢?”
鹤丹叹了一口气,慢慢坐下来,道:
“我前阵子见了位客,他是原惠王府的差役,如今投了将军府,也算成了个有头面的人。他那日说起,在惠王府地牢里,一主一仆为了救一个女囚,丢了性命的事,我当时留了心,记了下来。”
张谦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鹤丹端起茶杯,撇了些茶沫,道:
“那个女囚问,你一个臣子,为何要与一个当红的皇子作对呢?那位大人低头想了很久,说了一句话。”
张谦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鹤丹又叹了一口气,道:
“他说,我不想少游难过。”
张谦骑着马,走在路上。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达达”的响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晚风吹拂在脸上,乌云渐渐用来,遮住了月亮。
突然下雨了。
他眼睛湿湿的,终于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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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
穿过一个小镇,绿色渐渐少了,前面却见延绵到天边的漫漫黄沙。马车停在一处关隘,守关的士兵拦下马车,车夫遮着脸,从身边的包袱里取出了一本通关文牒。那士兵翻了翻文牒,又掀开帘子往里看了看,挥挥手放了行。
出了关,马车继续向西驶去。
车上睡着的那人突然醒过来,她爬起来,轻轻地咳了一声。
那车夫听见声音,停了车,伸头笑道:
“阿宝,总算是醒了。”
宝楼揉揉眼睛,惊讶地看着阿布那张笑盈盈的脸。
阿布钻进马车,顺手把水袋递给她,道:
“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慢慢说,不过我们今天得赶路,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不然就麻烦了。”
宝楼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赐死赵瑄的那天夜里,卫离也被秘密送进了长春殿,他设法从宝楼身上取出了桃符,偷运出了宫。宝楼身上有白夜赠与的养魂丹,服下之后方保住了性命,但仍用山参等药材补了三个月才渐渐恢复。
阿布道:
“九公子为了你,可算是尽了心,你也不要太怪他。”
宝楼默默不语。
阿布又道:
“那桃符虽说救了惠王一命,但赐死的药毒性太深,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马车停了下来,阿布把宝楼扶下马车。宝楼看这里山川巍峨,竟有些像莲坊所在,也一时恍惚。
阿布在前引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丛林掩映之下,有一处屋舍。
阿布停了下来,朝前努努嘴。
只见茂林中有块大石,石头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宝楼只觉得心咚咚直跳,几乎要站不稳。
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终于走到那人面前。
三年不见,他面容瘦削清俊,脸上全无半点波澜。宝楼走到他面前,只觉他双眼像蒙了一层雾一般,空洞无神。
她眼睛一酸,几乎要哭出来。
赵瑄微微偏过头:
“是谁在那里?”
宝楼忍住眼泪,握住他的手,却止不住地发颤。
赵瑄愣了愣,他伸出手去,慢慢地抚了抚她的脸。
他笑了笑:
“宝楼?”
宝楼的眼泪漱漱地掉下来,她靠在赵瑄身上,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完)
写了一年多,终于写完了。想想这两人还是能有个好结局的,相遇、相知却不能相守的人,这世上有太多了。
私心里还是喜欢悲剧的,比较震撼,但是这几年过来,就喜欢团团圆圆、齐齐整整,也算是生活的一种改变吧!
新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最近又有的忙了,希望这文能给我的读者一点点闲暇时的开心。
下次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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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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