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骑士》汐湦

41、Change

　　桂薇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
　　但是在醒来后，她突然觉得，之前听到自己御主拥有赤龙血脉后，刻意回避、并对她生出敌意来，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小心眼。

　　阿尔托莉雅她啊，大概连自己召唤出了一只怎样的怪物来都不知道吧？
　　想到这里，桂薇不由轻笑出声。

　　她侧着头向着窗外望去，窗外已经大亮，湛蓝色的天空碧蓝如洗，空旷无垠。
　　桂薇忍不住掀开了被子，走到窗边，手撑着窗楞向外望去。

　　她的御主眼里只有她的国家，只是单纯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国家的命运，改变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命运……她虽然放弃了身为「人」的身份，却只是将自己当作异类孤立出来，并没有把传言当真，把自己当成龙。这样的阿尔托莉雅怎么会知道银龙与赤龙之间的纠葛呢？从这一点来看，被她无故迁怒的阿尔托莉雅实在是无辜极了，就连自己的“罪名”都不知道，就已经被判定了死刑。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调了过来，轻轻啄了啄桂薇放在窗楞上的手指。
　　桂薇微愣，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顶，开始逗弄起顺着自己手指撒娇的麻雀。

　　银龙与赤龙之间的血海深仇，梅林或许还知道一点，但是阿尔托莉雅却和这只麻雀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眼里看到的，只有自己所关心的事情，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国家与国民，没有其他的想法。她的御主，虽然拥有龙的血统，但是一点也没有身为龙的自觉，依旧将自己划分在人类的范畴，哪怕她爱着的人将她视作怪物，不理解她的想法，她也这么做了，这并不是赤龙一贯的作风。如果不是梅林亲口承认，她甚至还有一种阿尔托莉雅是自己同族的错觉。

　　不过，这些都已经与现在的她没有关系了。
　　这些纠葛，这些情绪，早就应该随着「桂□□尔·伊西·卡米莉亚」一起消失。

　　它们的出现，只会干扰她的判断，令她做出错误的选择。
　　——但是，桂薇并不讨厌这些久违的情绪。如果不是它们突然出现，她又怎么会情绪失控，在梦境里见到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呢？哪怕知道是梦，桂薇也感到无比欢欣，忍不住的想要微笑。就连受到情绪指引而做出错误判定这件事，也令她感到新奇。从这一点来看，她或许还应该感谢她的御主才对。

　　桂薇忽然就看开了。

　　桂薇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手边的小雀，取过放在书桌旁边的面板，揪成小块洒在窗沿上，然后轻轻地敲了敲窗沿。

　　桂薇主动联系了阿尔托莉雅。

　　大不列颠岛在她看来并不算大，对旁人来说或许算的上遥远的距离，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之前不理会阿尔托莉雅的呼唤而选择用书信交流，纯粹是受到了内心那份微妙的情绪的影响，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以免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御主拔剑的洪荒之力。既然想开了，桂薇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掐准好时间的呼唤瞬间就得到了回音，没有任何迟疑。
　　就算有，也是阿尔托莉雅差点把茶杯弄翻那一刻的意外。

　　阿尔托莉雅从未想过，竟然会在大清早的时候听到桂薇的声音。

　　难道是她幻听了吗？
　　试探性回了一句的阿尔托莉雅决定喝口茶压压惊，吸取教训不要没事把茶杯捧在手心里。

　　总之，总算克服了距离的限制有了回应，这对她来说，占了很大的便宜。
　　桂薇在军事上的才华已经在上一封回信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尽管信里面有一半的内容都有点不切实际，使她只能看着眼馋……但！是！这仍然不能妨碍写信之人的才华。
　　毕竟，她无法按照信里面的对策做，不是因为桂薇给出来的方法不对，而是她做不到信里提出的条件。可是这难道能怪桂薇吗？桂薇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属于架空英灵，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将自己所熟悉的部分，完完整整的写出来了，这对桂薇来说，已经仁至义尽，做不到这已经不能怪她。阿尔托莉雅很清楚这个锅到底属于谁，也知道对她来说，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忘了这封信的前二分之一，将《如何完成制空权》这个命题暂时抛在脑后，认真思考如何用骑兵和剑士的方法来解决面前的困境。

　　但是，想要这么简单的忘记，这根本不可能！

　　这份信写的时候，桂薇怀揣了一万个恶意，不仅故意介绍的详细，写明了各个步骤的具体实施方案，言语间更是极具煽动性和暗示性，保证过目难忘。

　　阿尔托莉雅的记忆力本身不差，眼光也好，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描绘的前景对她的帮助有多么的大，大到令她无法割舍。在拿到信的这段日子里，无法放弃里面描绘美好蓝图的阿尔托莉雅，总是忍不住拿着信与梅林进行讨论，试图寻找到替代品，或者降低里面的要求。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亲身经历已经充分让阿尔托莉雅认识到了科技的重要性，以及成立空军的必然性。尤其是桂薇还给她画了一个大这么香的饼，站在旁边用不俗的口才告诉她这个大饼她吃过，非常好吃……
　　这对阿尔托莉雅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都不用夜深人静，只要抽出那么一两秒的空隙来稍微想一想，阿尔托莉雅的心底就爬出了一只小猫，顺着痒处，轻轻地挠。
　　现在在她心里放出这只小猫的人亲自联系她了，可以随时随地的交流，而不用通过信件，阿尔托莉雅想也不想的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桂薇是否有替代的方法，是否能为大不列颠打造一队空军。

　　一连两个问题甩过来，桂薇并没有讶异，却也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了一个颇为奇怪的问题。

　　「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过您呢，如果大不列颠与圣杯只能选一个的话，您更想要什么呢？」
　　「……」

　　错愕。
　　沉默。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桂薇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但是如果圣杯与国家只能二选一的话……

　　「大不列颠。」

　　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阿尔托莉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无论是与阿赖耶的约定也好，圣杯也好，令阿尔托莉雅做出这些选择的最初本源，是想要挽救这个国家，改变它肢解的命运。这是她身为王的责任，也是她诞生的意义。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否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是否能捧回圣杯，已经不再重要。阿尔托莉雅从未忘记，圣杯只是改变命运的工具而已。

　　她并没有忘记她是因为什么而从石头里拔．出那柄剑——
　　抛弃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隐瞒自己的性别，放弃自己以女子身份得到幸福的可能……
　　促使她做出这些决定的，正是她想要守护的那些人，在平和而富足生活中露出来的笑脸。

　　想要守护这样的笑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才是支持阿尔托莉雅争夺圣杯的动力。

　　如果不需要圣杯也能达成这一切，那么她又何必执着于圣杯呢？

　　「这样啊……」

　　感叹的声音传入了阿尔托莉雅的脑海。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阿尔托莉雅感觉到了桂薇话里的欣慰。她对她给出的答案十分满意。哪怕没有站在她的面前，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也浮现了桂薇微笑的面容。

　　阿尔托莉雅忽然的松了一口气。
　　意识到桂薇赞成自己的选择，她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也跟着微笑起来。

　　但是，桂薇的下一句话，却让阿尔托莉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说，那么你就要小心了哟。摩根来到了卡美洛，带着Ｓａｂｅｒ。

作者有话说

　　唉，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