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Wom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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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卷起了风雾，震起的粉尘令视野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便是枪与剑碰撞的声响。
这场本应收到期待的战斗，带给阿尔托莉雅的欢愉却不如想象中那样强烈。战斗的双方都对自己的敌人怀着不满，整场战争充满着愤怒与压抑。
对阿尔托莉雅来说，迪卢木多不仅侵犯了她身为王的尊严，还顺带挑衅了她的王后。如果说前者还容他辩解一二的话，那么后者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一个国家的王与王后都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尊严，对于王后的不满等于是对于国家的不满。如果说王后举止轻浮被人反感还能理解的话，那么在桂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的情况下，迪卢木多还对她怀有如此之大的仇恨，阿尔托莉雅很难不多想。
而对于迪卢木多来说，他与桂薇在降临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确了彼此的敌对立场。他们是各为其主的英灵，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能够出现全是圣杯带来的奇迹。
然而圣杯只有一个，能够用圣杯实现愿望的也只有一人。
在降临此世之时，迪卢木多曾发誓赌上他骑士的尊严与手中的武器，一定会为伊莲取来圣杯。
迪卢木多不信同为英灵的桂薇会对圣杯不感兴趣。
早前在王宫见面时，他便对桂薇有所怀疑，但那时的桂薇身上没有半点异常，完全感觉不到英灵的气息。
因此迪卢木多也没有费尽心思隔绝伊莲与桂薇相处，只是一边旁敲侧击，一边在旁边盯着以防意外的同时祈求御主别越陷越深。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走上了他最不愿见到的那条道路。
伊莲因对王后的痴迷而日渐憔悴。但被她所仰慕的王后却是敌对方的英灵不说，还嫁给了同为女性的亚瑟王。
这真是个荒诞的笑话不是吗？
只要想想留在旅馆里的伊莲，迪卢木多便觉得愤恨不已。
他不知道王后对伊莲的温柔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谋划什么，他看到的只有伊莲在欢笑后的落寞。
“你是在小瞧我吗？”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诘问，迪卢木多不由露出了苦笑，亚瑟王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罕见的强者，是罕见的能与英灵交战的人类，值得他全力一搏。除了与同为女性的妻子成婚外，可谓是所有骑士的楷模，凝聚着所有骑士的光辉，但是……
迪卢木多的双眼不由寻找着桂薇的所在。
本来站在阿尔托莉雅身后的桂薇被蔓开雾霾遮盖，只能依稀看见隐隐约约的看见黑色的影子。作为敌人，迪卢木多无法不在意为阿尔托莉雅掠阵的桂薇。
她们看起来互换了御主与英灵的身份，但是迪卢木多却不敢这么以为。英灵始终是英灵，在不知道真名的情况下他无法推测出她的性格，也猜不到她手中宝具的作用，更无法断定她是否会突然插手。
迪卢木多不敢赌。
以书作为武器的英灵不多，从能抵抗他脸上的诅咒来看，对方的抗魔力也不低，生前的的事迹或者是拥有能够隐藏身份的宝具……能够同时满足以上几点的女性英灵不算多，但有了阿尔托莉雅的前车之鉴迪卢木多无法肯定是否传言有误把某位英雄的性别给错置了。仔细比对着脑海里那几个候选，迪卢木多实在难以确定桂薇是哪一位。
挡住阿尔托莉雅攻过来的剑，迪卢木多摇了摇头：“我不敢对您产生轻视，只是疑惑王后殿下是否会选择出手。”
“不用担心。”
交叠在一起的声音在迪卢木多的耳边响起。
除了近在眼前的阿尔托莉雅，还有在四周响起的那个熟悉的嗓音。她完全没有被这恶劣的环境所影响，口里溢出来的话语仍然是那样甜美又高贵，就像花蕊中凝结的露水，晕染了蜜的清甜却又没有染上糖果的甜腻；又像在光芒下闪耀的宝石，高贵又迷人。
“我不会出手的。”在听到这个承诺的时候，迪卢木多仿佛看见了替伊莲挽起鬓边碎发时的温柔笑容，那笑意里还带着些微调侃，语气却万分的认真。“我答应过亚瑟，还她一场无人干扰的公正战争，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战斗。更何况——”
那个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所有笑意在此刻消失不见，变得严肃：“我不想伤害伊莲。”
这绝对是大实话。
如果不是顾及到伊莲，桂薇早已动手，完全不需要兜一个大弯，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桂薇欣赏伊莲独自前来大不列颠的勇气，也喜爱伊莲敢在她面前提出要求的果敢。尽管害怕却仍然坚持维护自己国家的伊莲，桂薇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因此，她对伊莲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没有半分虚假；对于伊莲所有的照拂也都出自本意，没有一丝勉强。
只是这份真心放在迪卢木多身上便成了恶意。
在第一次见面时，桂薇便已经明确了彼此的敌对身份，她看出了伊莲对迪卢木多的依恋，并从中推断出了迪卢木多对伊莲的重视与紧张。
桂薇保留着在冬木市第四次圣杯战争时的记忆。
作为Ｒｕｌｅｒ被圣杯召唤的桂薇有着正确管理圣杯战争的职能，需要监视每一组参赛者。连那样自负的御主都能任打任怨发誓效忠的迪卢木多在遇见出生高贵、举止优雅又能够沟通、全心全意信任着他的伊莲怎么会不上心呢？
因为上心，所以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关心。
是所谓关心则乱，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加倍的对伊莲好，不加掩饰自己的抗魔力，这份异常一定会引起迪卢木多的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脑海中停不下来的思虑便会促使这颗种子不断壮大，双眼也能敏锐的捕捉到那些平常会忽视过去的细节。为了防止迪卢木多在这份怀疑没有长大的时候，便找到理由将它从心里剔除，桂薇在伊莲看不见的地方故意挑衅迪卢木多，刻意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伊莲不知道自己在魔术上的天份有多么出众，在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情况下就能召唤出英灵，抵挡住迪卢木多脸上的诅咒。迪卢木多却不会不清楚。他一方面厌恶着脸上的诅咒，另一方面却对它颇为自信。要不然在冬木市也不会对爱丽丝菲尔说出“怪只怪你生为女人”这样的玩笑话。
——怪只怪你生为女人。
呵呵。
作为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桂薇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针对迪卢木多的算计都围绕这句话展开。不管迪卢木多有没有注意到，都已落入她的算计。如果不去思考，那么待在大不列颠遭到其他女性冷遇的伊莲就会因为这份排挤，渐渐与对迪卢木多产生隔阂，继而发生矛盾；一旦细想，就会反过来落入了圈套。
这是迪卢木多避不开的阳谋，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区别只在于时间与结果究竟有多糟糕。
桂薇看着交战的双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漫起的烟尘云雾遮住了阿尔托莉雅与迪卢木多的视线，隔绝了外界的探究，却对桂薇没有任何影响。空中扬起的每一粒尘埃都是她的双眼，飘起的细雨构成了她的感官。枪兵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她眼中算不得什么，她有数十种方法令他动弹不得，只要她愿意，轻轻念起咒语，那些粉尘与细雨便能立刻化作无双利刃割断枪兵的喉咙，刺破他的心脏。
不过桂薇却不打算这么做。结果已经注定，她为什么还要去在乎过程呢？迪卢木多绝不是阿尔托莉雅的对手。
迪卢木多不敢忽视她，阿尔托莉雅却一定会全副心神沉浸在战斗中。
这是阿尔托莉雅期待已久的战争，久到从第四次圣杯战争便已开始，脑海已经过千百次演练，早已做好了准备。
有心算无心，迪卢木多必输无疑。
桂薇合上手中的书本，任由宝具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空中。桂薇双眼的颜色不知何时变得极浅，浅的就像蓝天下的冰原，只有一层淡淡的银蓝色。
那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威严又神圣。
桂薇将声音压地极低，低的仿若耳语；但那速度又极快，快到只能捕捉到一两个音节。
在这份长咒的影响下，本来隐藏身迹的结界渐渐显露痕迹，并逐渐向四周蔓开，顺着卡美洛城的边缘，将它的围住，并由此蔓开、遮盖住了附近所有的农田。
天暗了。
风来了。
卡美洛的城民纷纷被这奇异的景象惊住，吓得躲进了屋子。
在旅馆一层，原本要出门的少女被侍女牢牢拉住，只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天象，怔怔出神。
“Ｌａｎｃｅｒ……”
她的眼中不禁淌下了泪水。
体内迅速流失的魔力正提醒她，她的骑士正在战斗，然而她却无法前去他的身边。
伊莲紧紧地抱住手臂，跪倒在地，望着昏暗的天色，她的语气中带着祈求。
“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Woman
，还差 